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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81章

    此夜未眠。

    像是有人提醒着我。

    提醒我某个人的消失。

    是谁提醒的我我不知道。

    就是直觉的,觉得好像有人要消失了。

    这种心慌已经好多年没有过。

    五月十九日,午夜十二点出头。

    我被惊醒。

    月亮还静静挂在天上,月圆过了所以缺了一角。

    月光洒在窗台上我选择看一下月亮。

    也许久了就有睡意。

    就能睡着了。

    但是我看了许久竟莫名的流泪了。

    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

    我明明不想哭的。

    真奇怪。

    眼睛不能哭肿。

    早上还有彩排呢。

    天亮了,我一夜未眠。

    不过已经好长一段时间都这样了。

    失眠、头疼、心悸。

    好像自从打算好好活着的那一刻,这些症状就没有消失过。

    日出了我靠在窗边小睡了一段时间。

    陈墨进门的声音吵醒了我。

    “怎么睡在这”

    “没什么,做了个梦。”

    “去换衣服吧,伊兹在楼下了。”

    “她这么早来”

    “她说给妳准备早餐。”

    多余。

    “采排定在几点”

    “两点,但是需要妳提早过去试婚纱。上次给的数据改好了。”

    “现在几点”

    “十点。下楼吗还是”

    “下楼吧。”

    我起身放下抱枕。

    家里就我跟陈墨两人,多算个伊兹我也不必这么早换下睡衣。

    “她昨晚睡在客厅,压根就没回去。”

    怎么昨晚没听见外面有脚步声。

    “怕弄醒妳,所以没给妳说她昨晚在这过夜。”

    洛河的助理跟伊兹两人在厨房忙前忙后。

    听过洛河的餐食都是让家里准备好送过去,只是没看过。

    “早,这么早起”

    “不早了。”

    我披着披肩坐在她对面。

    伊兹把单独热的汤放我面前后解下了围裙。

    “早上喝粥,这汤单独给妳热的。”

    牛肉清汤。

    她盛粥给陈墨。

    就像那个早晨一样。

    可惜阿,雨季过了今天是晴天。

    临出门前我在更衣间选外出服选了好久,撇除现在穿着太大的、穿过许多次的、不怎么喜欢的样式。

    这些因素之后。

    好像没有裙子了。

    “挑裙子”

    伊兹出现在我身后。

    “嗯。”

    “那就简单点。”

    伊兹伸手取下了黑色吊带裙。

    没有装饰,就是普普通通的吊带裙。

    “太素了。”

    “不好吗”

    “都行吧。”

    我本意也不是想穿多好看出门,只是不想让偷拍的人说我老穿那么几条裙子。

    “换吧,我在外面等妳。”

    她把裙子给我之后人就走了。

    以前还会死皮赖脸说要看我换衣服。

    到底变了。

    变得稳重了

    等我换完裙子,伊兹望向我。

    那是惊艳的眼神。

    头发丝勾挂在肩头,躺在裙子上。

    这大概是她看到的画面吧。

    “发呆”

    “没什么,很久没看到这样的妳。”

    什么很久,明明几乎日夜不离。

    “就打趣我吧。”

    在婚礼场地彩排跟试穿婚纱。

    伊兹为我整理头纱,洛河靠在墙边看我。

    这样就好对吧。

    我想这样就行了。

    听她们的安排,走上她们让我走的路。

    不用担心楚茗。

    她现在已经很好了,不用担心她沈溺在汪洋。

    她现在有好好的生活了,所以我也该好好生活着。

    彩排走了两轮、婚纱试了三套。

    比工作还累人。

    但是这场婚礼何尝不是一种工作呢

    休息期间我想问陈墨要我的手机,但是她以彩排为重拒绝了我。

    是不是我跟伊兹的婚礼闹出了风波

    “陈姐,怎么了有营销号带风向”

    “没什么,婚礼结束告诉妳。”

    小事而已啊。

    怎么像是发生大事一样。

    走完这些流程一天又结束了。

    比起平时工作,这样确实轻松许多。

    五月二十日。

    早晨。

    我换好婚纱坐在镜子前。

    没有接亲、没有堵门、没有闹新娘。

    甚至连伴娘伴郎都没有。

    商业性的一场婚礼。

    “露露,好了吗”

    “进来吧。”

    伊兹在门外问我,大概也换好衣服了。

    她穿的黑西装,像极了白桂奖颁奖典礼那天的装束。

    以前没发觉过。

    她阿多么适合穿西装。

    “真漂亮。”

    她站在我身后,扶着我的肩膀。

    “今天之后我们当年的梦想就成真了。”

    这样就好。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我拉起裙起身,陈墨在我后头拉着脱尾。

    红毯、音乐、花瓣。

    众人羡慕的目光。

    我与她的手放在《自私基因》这本书上。

    “我将违背我的本能、忤逆我的天性。忠于我的妻子,爱护她、守护她,终其一生不离不弃。”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此生此世,誓言为证。”

    这誓言还是她自己写的。

    省去了丢捧花的环节,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喝酒庆祝。

    彷佛宾客才是最最开心的人。

    “累了吗”

    刚换了第二套敬酒服,大概站得久了,确实有点喘。

    “任橙今天有来,我得过去她那边打招呼。”

    “嗯。妳过去吧。”

    我目送伊兹离开。

    陈墨一直在我边上。

    “发生什么事可以给我说了”

    “妳做好准备了吗”

    “说吧。”

    “真的做好了准备,再听我说。”

    “到底什么事。”

    陈墨紧握着我的手机,就是不愿给我。

    “陈墨!”

    我很少这样叫她。

    “露露楚茗楚茗她。”

    “什么”

    楚茗她她死了

    “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天城的消息,我们请的向导还在那一带带着游客。今天,国内的今天早晨发现的。也就几个小时前的事情。”

    “在天城格桑湖附近发现她溺毙在湖里。身上还有”

    “还有什么。”

    “狼的咬痕。几乎认不出了要不是。”

    “别说了。”

    “别说了。”

    我怎么就没想过她心里的天堑就没有愈合过。

    “露露”

    “只有我知道吗”

    “目前只有我们跟警方知道。”

    “好那她有留下什么吗”

    “不知道。”

    心脏很疼。

    一阵一阵的,越跳着越疼。

    “婚礼后续让伊兹去处理,陈姐我们回家。”

    “露露!洛总那边。”

    “回我自己的家。”

    原以为以为还能再见一面的。

    卸下婚纱、抹除多余的妆容。

    最低调的离场。

    “会冷吗”

    “有点。”

    陈墨关上空调,她开的车,没有惊动任何人。

    车停在市中心某酒店公寓。

    “妳自己待着没问题吗”

    “没事,妳妳去处理伊兹那边的问题。”

    楼好高阿,我在20层往下看去。

    任何都像蝼蚁。

    如果错步下去了。

    我会不会也变成蝼蚁

    上次有这念头还是冬天在别庄的时候。

    是伊兹抓住了我。

    但是这次不会有人抓住我了。

    在酒柜里找到藏着的红酒。

    贵腐酒。

    我不怎么喜欢的酒。

    “露露”

    “回来了”

    大概是我崩溃的很难看。

    陈墨的眼神满是担心。

    “陈姐谢谢妳这么多年为我排忧解难。”

    “妳妳走吧。”

    “白露!”

    “走吧。会有更好的模特值得妳带。”

    我辞退了陈墨。

    但是她不走,就站在原地。

    “妳放心,我不会走得那么幼稚。”

    “就是累了。”

    “这么多年真的很谢谢妳。”

    “妳走吧。”

    这大概是我毕生最大的力气了。

    我把她推出门,而后上锁。

    关了手机、拒绝门铃声。

    包里的药足够让我沉睡,或是在睡眠中停止呼吸。

    我不想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楚茗,这世界真的好难让人心安理得活下去。

    永远都有旁人的目光注视。

    永远都有闲言碎语影响人类。

    药效起得太快,睡梦中梦见了楚茗。

    她问我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我回答谢谢妳说过爱我。

    纯粹的喜欢我。

    我就当这辈子是一场梦。

    再见。

    如果妳瞧见天上有一位爱哭的短发仙女,替我告诉她我好想她啊。

    给她说有个坏人选择当作看不见她。

    那个坏人现在想给她道歉。

    还想告诉她谢谢妳画的我。

    楚茗走后的隔天,白露死亡。

    她们没看到对方家里的那间挂满画的房间,没看到对方最最脆弱的模样。

    对于对方在记忆中的模样停在最好的时候。

    也许当楚茗看到白露家中她画的所有草稿就能知道白露在意她。

    当然,如果白露能看到楚茗为她画的最后一幅画。

    大概就能知道她曾经为了她努力过。

    双向救赎本是一场豪赌,用命、用一切为赌注。

    她们赌输了、也赢了。

    赢了自己的猜测,输了一条命。

    自由者死于荒野,浪漫者死于感性。

    随笔。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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