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 早点回来。”梁若看出了苏昂的不对劲，自打从高尔夫球场回来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有些变化了。
她忐忑了很久, 觉得是姜时笙那番话对他的影响很大, 她想跟他解释，可他似乎根本不想再提和那天有关的事。
梁若咬住唇，觉得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梁若，你怎么了？”一群名媛太太看见梁若咬着唇，脸色似乎也有不对, 还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
梁若嘴上说没什么, 可名媛太太们循着她的视线看到姜时笙时, 顿时明了了。
“这种女人怎么会在这？”
“人家可是找到顾敬接盘了，怎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梁雨柔眉眼高冷地喝了口酒, 不屑地接了句话。
“你们都别这么说。”梁若咬着唇, 低低说了一句, “时笙姐只是以前不懂事, 才做过那些荒唐的事。”
“梁若, 你还是太善良了, 姜时笙这样的女人谁不知道啊？本性难移！裙下之臣数不胜数，能游走在那么多男人身边的能是什么好女人？”女人们你一句我一句，“你就是年纪太小了，可不要被这种女人骗了。”
虽然上次梁若的舆论闹得很大, 但比起梁若是否真的恶毒这个问题，她们对姜时笙的厌恨比较上心。
因为那个女人太漂亮了，男人们都恨得不到她，女人们恨永远要被她的光芒掩盖。
就像现在这个场合。
霍东还在和某个资本家说话，听着那些女人夸张的言论, 忍不住停下听了几句。
这样的环境下，能长出一个怎样的女孩。
他忽然想起顾钦对那个丫头的评价，太难宠。
看来，这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宠啊，顾钦恐怕要被这样的小丫头折腾上一段时间。
这样想想倒还觉得有趣。
“时笙姐不是这样的，肯定是误会。”
“梁若，你怎么还这么固执啊？一个人这么说有可能是假的，但大家都这么说，这事还能有假吗？”梁雨柔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梁若似乎终于动摇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犹豫道：“姐，是不是你对时笙姐的敌意太深了？”
“我对她敌意深？”梁雨柔高冷的眉眼中透露着不屑，“她那种不自爱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我高看一眼。”
她向来鄙视很姜时笙那种妖妖娆娆的性子，一直都以自己的端庄自重为骄傲。
“快看啊，那是不是苏昂？”
梁若抬头，果然看到苏昂站在了姜时笙附近，她眸子里闪过不敢相信的神色。
群中的女人看了，又幸灾乐祸道：“你快看看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勾到你家男人，你居然还在为她说话？”
梁若已经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眼眶咻的一瞬间红了：“时笙姐怎么可以这样，明明知道我……”
“你别哭。”梁雨柔看妹妹哭了，咬了下牙，“光会哭是没用的，还不如想想怎么治理这只狐狸精！”
“可是……”梁若的眼泪掉了下来，似乎犹豫了很久才又开了口，“那就给她一点教训吧，但是姐姐，千万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你啊你，就是这么善良。”
梁雨柔恨铁不成钢说了一句，才道：“你放心，也不会做的太过分，一切都是她自找苦吃而已。”
梁若缩了缩鼻子，依旧楚楚可怜的脆弱模样，被梁雨柔一顿好话安慰了一段时间。
姜时笙没想到苏昂竟然会主动找自己，她依旧站在原地喝酒，没有半分要理会他的意思。
“姜时笙。”
苏昂不介意她的冷漠，眼神复杂地问了一句：“你和顾钦，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昂，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我们分手了吗？你现在在干什么？犯贱吗？”
“姜时笙。”苏昂压低声音，涌现了酸涩的情绪，“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和顾钦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你根本惹不起。”
“我说你听不懂人话？”姜时笙是真的烦了这些狗皮膏药，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和谁在一起都与你无关。”
苏昂握着酒杯的手收紧了些，声音变得有些硬邦邦的：“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可你根本不知道顾钦是什么人，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了，可我也不想看到你过的不好。”
他话语一转：“你应该也听说过，顾家子嗣很多，顾钦从小就不是被看重的那个。”
“那又怎样？”她确实听梁凉说过。
“以前的事我就不说了，就拿这次的慈善拍卖说事，你以为顾钦是什么时候知道顾敬是gay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非但没有捅破这层纸，反而现在搞了个什么lgbt群体的慈善拍卖。”
说到最后，苏昂用冷嘲的语调说道：“作为商人，他当然是很成功的。他最近对你很好吧？可他对你好，也只能是他想从你身上图谋到什么，你以为他这样的人会做亏本的生意？”
“你别犯傻了，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对你好，哪怕他真的对你表现出了好感，那也掺杂了其他的东西。”
姜时笙安静地听完，抬眸看着他。
“苏昂，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说这些不是怕我爱上其他男人？你希望我听了这些话，对顾钦望而却步。我这样的名声，除了顾钦还有谁敢沾上我，到最后也只能回来找你，是不是？”
苏昂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被戳中，他沉默了几秒后，发现自己根本反驳不了她的话。
半晌，姜时笙笑出了声。
“苏昂，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么？”
苏昂抬起了头。
“那些富二代都很不明白，为什么我当初偏偏选了你。我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勺，什么都不缺，当然和其他女人看男人的标准不一样。那些公子哥们的身边都有太多诱惑了，招蜂引蝶，花花世界，而你不一样。”
“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相信爱情呢？”姜时笙自顾自地说着，笑容明艳，“这个世界上，最易变的就是人心和感情。我本来以为找个普通一点，条件也一般的男人，可以经得住诱惑。”
“可是我现在发现自己错的太离谱了，能抵挡住诱惑的，从来不是跟对方条件多平庸对等，只跟人性挂钩。”
这是苏昂第一次听姜时笙说到这些，他从来没想过，原来姜时笙是这样看他的。
他握住了拳，忽然有比遭到指责还更难受的心理。
看到怔住的苏昂，姜时笙勾了下唇，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站在她身后的顾钦。
这下轮到她怔住了。
顾钦一身考究的正式西装，气质稳重有风度，此刻正望着她这边，不知道站了有多久。
他身边跟着很多人，和她以往看到的盛大场面一样，他在宴会厅里依旧风光无限。
在他深远而平静的视线里，姜时笙忽然有种被彻底扒光了的错觉，脸色微微有了变化，还是提着裙子往顾菁菁那边走去。
“时笙，你没事吧？”顾菁菁警惕地瞪着苏昂，姜时笙只摇了摇头，避开顾钦的视线。
“哟，那不是顾总吗？”
梁若身旁的女人们，一直都在观察姜时笙那边，看到这一幕又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
“我的天啊，这个女人也太不要脸了点吧？连顾总都被她勾到手了？”
梁雨柔呼吸一窒，那女人假装没有看到，继续说着。
“而且你们发现了没有，刚刚顾少看姜时笙的眼神很不对劲，就是怪怪的。”这句话她倒是没夸张，一下刺痛了手执酒杯的梁雨柔，好像有什么在撕咬着她的心脏。
她明明心里很鄙视姜时笙，可是心里却有个小人在提醒她，那只不过是种变相的羡慕而已，羡慕姜时笙可以敢爱敢恨，不用戴着面具生活。
而她不一样——
梁若是所有人口中冰清玉洁的女神，是名媛中的典范。
她承认自己有虚荣心，虽然她很想要顾钦，但再怎么喜欢他也会保持高冷，她不能让别人觉得自己不矜持，所以她以姜时笙为耻辱。
“顾少怎么可能是这么肤浅的男人？”梁雨柔忍耐了一下，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他只是刚到慈善宴会厅，路过而已。”
“不管怎么样，这次她又抢走了宴会的所有风头，真是让人看不惯啊。”那女人又点了把火，“雨柔，你和梁若一直都是我们名媛中口碑最好的好女孩，实在是可惜啊，被一个坏女孩压得死死的。”
梁若又咬住了唇，她心里固然很不甘心，可现在还能做什么呢？
“谁压住谁，还不一定。”
梁雨柔忽然冷笑了一声：“坏女孩始终是坏女孩，再怎么漂亮又怎么样？一会儿照妖镜一显，她就要变回原形了。”
“看来，雨柔有主意了？”那女人眼珠子一转，问了句。
“当然，你们看戏就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姐妹可就等着看好戏了。一会儿可要给点力治理治理那个狐狸精，给我们姐妹们都出口气！”
“放心吧。”
梁若担忧地看向姐姐，有些无可奈何道：“好吧姐姐，虽然我也很不愿意，可时笙姐今晚确实做得有些过火，只要你别把事情做得太过了就行。”
“我还能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看姜时笙这么喜欢出风头，顺水推舟而已。今晚不是有个开场舞么？今天所有到场女嘉宾的名字，都会出现在那个抽奖箱里，抽到了谁就竞拍谁的舞。”
果然，梁若看到了抽奖箱。
“姐姐，你难道是想？”梁若拧起了眉，“可是一直都有男人喜欢时笙姐的，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