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原来是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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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我已经不是好人了

    钟粹宫,小十一红着眼睛自言自语,“你说说看这都多少次了?就是不听话,就是不听话!”

    他似乎哽咽了一声,用手背狠狠揉了下眼睛,等再拿开,手背上亮晶晶的。

    原来是掉金豆子了。

    再看他旁边蹲着的大白胖猫,原来不是自言自语,他又揉眼睛,“你说你好好的为什么要跑去坤宁宫?还去吓唬四皇姐?要不是你皇后娘娘也不会摔到地上……”

    小十一越说越伤心,“我已经不是好人了,明明全都看见了却偷偷抱走了你,害得四皇姐被误会。”

    “呜哇——”

    小十一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哭了有小半个时辰,哭累了。蹲在他旁边的大白胖猫委屈巴巴的用胖爪子拍了拍他,小十一扭头看了它一眼有些不忍心了。

    他忍住哭腔,“反正你好好想想吧!”

    “喵~”

    余幼容站在不远处看了许久,哭笑不得,她原本只是来看看小十一的大白胖猫有没有回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幕。也不知道该说小十一太纯真,还是该说他内心世界太丰富。

    她走过去,距离他十步就停了下来,“哟,哭鼻子呢?”

    突然听到七嫂的声音,小十一吓得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他手忙脚乱的擦干净脸上的眼泪。

    又猛地吸溜下两条来回晃荡的鼻涕,一抬头就看到他七嫂毫不掩饰的嫌弃眼神。

    十一小殿下本来就伤心,现在自尊又被伤到了,盯着余幼容“哇——”一声又大哭起来,将余幼容吓得不轻。

    手忙脚乱的变成她了。

    她忙走过去蹲在小十一面前,一边用袖子给他擦眼泪擦鼻涕,一边哄他,“好好的哭什么?多大点事?”她将旁边蹲得板板正正的三三抱到小十一面前,“它不是好好的。”

    “就是——就是因为它——好好的。”

    他现在很有负罪感好不好,他害了皇后娘娘,害了翎美人,还害了四皇姐,他好坏啊!三三也好坏啊!

    “不怪它,它也被冤枉了。”

    “被冤枉?”

    这三个字有魔力,小十一立马止住哭声盯着余幼容,安安静静的等着她的答案,“你四皇姐的香囊里被人放了薄荷,你的猫也是被人故意带去了坤宁宫。”

    小十一很聪明,逻辑思维能力也很强,稍微想一想就明白余幼容的意思了。

    “七嫂是说这一切不怪三三?”小十一没问是谁放了薄荷,也没问是谁将三三带去了坤宁宫。

    他只关心他的三三有没有做错事。

    余幼容揉了把大白胖猫柔软的毛,“对,不怪三三。”

    小十一破涕为笑,他的快乐又回来了,抱住三三亲了一大口,“三三~”三三却更加委屈了。

    两只胖爪子搭着小十一,猫眼泛着泪花花,“喵~喵~喵~喵~”叫个不停,它委屈——

    它只是一只小猫咪,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它不想卷入后宫中的争斗。

    **

    当天晚上坤宁宫里又发生了一件事,继夜嬷嬷后,月嬷嬷也被戴皇后杖毙了。按理说小皇子尚未脱离危险,坤宁宫里不该见血才对。

    但戴皇后却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宁愿犯忌讳也要杖毙月嬷嬷。

    由此可见月嬷嬷做了多么不可饶恕之事。

    就在后宫之中议论纷纷,诸多猜忌时,戴皇后亲自召见了同样身处风口浪尖的萧允衿,只是令人吃惊的是——

    所有人都以为戴皇后定会重重处罚她,谁知等到最后竟等来了戴皇后赏赐萧允衿的消息。

    先是月嬷嬷被杖毙,后是四公主萧允衿被重赏。

    宫里面的人可都精着呢!立马便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恐怕皇后娘娘早产一事另有内情,并不像传言那般是四公主跟她起争执推了她,只不过跟月嬷嬷又有何关系呢?

    第二日,二月二十一。

    天未亮便落了场雨,雨不大,只打湿了地面,但寒气又重了几分。

    一大清早成千翎就被戴皇后赶出了坤宁宫,任凭成千翎如何哭如何闹也没能让她改变决定。

    最后来看热闹的人多了,成千翎丢不起那个脸,也担心自己尚在月子里受了寒会落下病根,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宫殿。

    不过戴皇后还没有坏到骨子里,只赶走了成千翎。稚子无辜,小公主被允许继续在坤宁宫,等养得结实些再送过去,一时间宫里面的猜测更多了。

    说什么的都有。

    耽误了两日,和亲队伍也在这一日出发。来送的人竟比萧未央出嫁时要多得多,有官员也有百姓,甚至有百姓一直将萧允衿送到了城门外。

    他们全都听说了,四公主是为了大明和瓦剌两国的和平,是为了不起烽火才自愿出嫁瓦剌的。

    换言之,四公主远嫁异国是为了他们。

    百姓们不懂得朝堂上的那些事,他们只知道——心里记挂着黎民百姓的就是好人,就是好公主。有些年迈的老人家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竟然偷偷抹起了眼泪。

    和亲队伍出了城门没多久,一匹骏马踏破地上的水洼绝尘而去,马上的人一袭白衣胜雪。

    唇角紧抿,浑身罩着的寒气更似雪。

    君怀瑾本不打算来送萧允衿,甚至让小孟大人抱来了一堆案宗,奈何几案上的卷宗打开了足足半个时辰,他也没能看进去一个字,视线不断瞄不远处的更漏。

    最后估算着和亲队伍快要出城门了,他才突然起身,匆匆去马厩牵了匹马离开了大理寺。

    城外,雨又开始下了。

    在君怀瑾发上蒙了薄薄一层水雾,也使得不远处裹了红妆的和亲队伍仿若融进了一幅烟雨图。春季已来,万物却仍旧萧条,那长长的红在一片死寂中似乎更艳丽了。

    君怀瑾驾马行在高坡上,和亲队伍就在下方,距离终于拉近,高坡也到了尽头,马儿一声长嘶。

    扬起前蹄停了下来。

    望着队伍中最显眼的那辆马车,君怀瑾喃喃了一句,却被风吹散在雨里。

    周围沉寂了许久,萧允衿心里想应该是出城了吧,她推开轩窗小心翼翼的朝外看了一眼。

    马车外除了孤零零光秃秃的树,就是未被人踏足过的枯草,偶尔也能看见一星半点的绿意,她视线一点一点往后试图朝来时的路望,然而除了后面摆放嫁妆的马车。

    什么也看不到。

    她垂下抹了胭脂的眸子,手指往回缩,轩窗渐渐关上了。

    空旷的马车里萧允衿笑了一声,她在想什么呢?君大人日理万机,那么多大案子等着他处理,他哪有时间来送她?他又为什么要来送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