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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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赵大人。”宋晏储言笑晏晏。

    “殿下。”赵裕见着宋晏储,连忙上前行礼,恭敬有加。

    宋晏储双手拢在袖中,身姿秀挺,好奇道:“赵大人何事如此开心?”

    赵裕呵呵笑着,仿佛这两日同费家的明争暗斗都是假的似的。他道:“自然是喜事。”

    “哦?”宋晏储扬眉,意味不明道:“莫非是赵大人雄风不减,家中又添了新丁?”

    赵裕脸上的笑一僵,心中惊疑,不知太子这话是何意。他咧咧嘴,试探道:“殿下……”

    宋晏储忽地笑道:“孤开个玩笑,赵大人莫要介怀。”

    赵裕的脸色隐隐有些微妙。

    宋晏储不欲多言,提步上前,在与他擦肩而过时提醒道:“天色也不早了,赵大人不赶紧回去庆祝庆祝?”

    直到太子身影消失在门内,赵裕脸上的笑才敛了下去。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宋晏储离开的方向,面容阴沉。

    太子手段狠厉,他们做的事原本也没打算瞒多久。只是看太子这副模样,似乎是不仅仅知道赵家是那妓子幕后之人,还别有深意啊……

    赵裕眉心一跳一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

    正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一听到内侍的传报声动作一顿。片刻后,声音平淡道:“来了?”

    刘大伴连忙迎了上去,命人准备糕点茶水,一边殷切笑道:“殿下可算来了,陛下知道殿下去坤宁宫后就一直在盼着!”

    “刘怀银。”皇帝沉声唤了句。刘大伴立刻拍了拍嘴巴,讨好笑道:“奴才话多!”

    “父皇。”宋晏储立于大殿中央,躬身行了一礼。

    皇帝随意挥挥手,让她坐下。待手下的奏折处理完了之后才抬头一看,顿时眉头紧皱,不满道:“你这又是怎么回事?去一趟坤宁宫把自己弄成这幅难看的模样?”

    宋晏储原本堪比女子般妍丽面容此时苍白无比,唇色寡淡,带着一股子病态之美。憔悴是有几分,难看倒不至于,反倒更加惹人怜惜。

    宋晏储无力地窝在椅子上,在皇帝面前也不必再强装无事,便眼眸微闭,道:“同母后起了些争执。”

    皇帝皱眉:“无知妇人,你同她计较什么?”

    “陛下。”刘怀银站在一旁小声提醒,皇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严厉,面色微缓,道:“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知道?”

    大殿内一片寂静,内侍们早已习惯这对皇家父子争锋相对的场面。刘怀银看着闭目养神的宋晏储,心中有些紧张,生怕这位殿下还是跟两年前一般同陛下一言不合就吵起来。

    却不想,宋晏储慢慢争眼,坐直身体,竟是妥协道:“是儿臣的错,父皇勿怪。”

    刘怀银倒吸一口气,面上难掩惊诧。

    皇帝眸中也是异色一闪而过。饶是知晓她这两年在江南的所作所为,也知自己的太子变了许多,但甫一面对这样不会与他针锋相对的宋晏储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大殿内沉默良久。

    皇帝冷哼一声,执起御笔批阅奏折,一边道:“当初你执意要去江南,一待就是两年,可有什么收获?”

    “旁的不敢说,”宋晏储执起茶盏轻抿一口,是蜂蜜水,她看向刘大伴,就见他微微颔首,不失礼数。宋晏储道:“誉王有反心,却是毋庸置疑。”

    刘大伴心里咯噔一声,对这位殿下平平淡淡就说出这种话有些欲哭无泪。

    虽说事实没错,可您也别就这么说出来呀!

    当年先帝昏庸,底下诸位皇子争做一团。娘家稍有些背景的都在垂涎大宝,唯有母妃身份低微的当今陛下与誉王未卷入进去。到最后陛下登上皇位,将那些兄弟全都清理了一遍,要么杀要么赶到封地,京城唯余一位誉王。

    这誉王倒也的确是个知情识趣的,知道自己能保住命是为了什么,整日就养养花逗逗鸟,当个富贵散人,逍遥自在。算是整个京城再滋润不过的人物。

    只不过这位誉王殿下是真的没有野心还是掩藏的好,谁也不知。就如皇帝对这位弟弟纵容有加,有几分真心,京城诸人也猜得出来。

    宋晏储这话一出,旁人怎么想还不得而知,皇帝却是神情淡淡,丝毫不惊讶的模样,只问道:“既如此,你可有解决之法?”

    没问誉王是哪里不老实,也没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宋晏储垂下眸子,答道:“等到春闱之后,自见分晓。”

    皇帝抬了抬眼皮子:“你有分寸便好。”

    宋晏储道:“儿臣省得。”

    大殿内复又重新恢复了平静,父子二人气氛平淡,丝毫没有这么多年不见的父子该有的情深。

    宋晏储受皇后蒙蔽这么多年,对皇帝的态度都是恭敬有加,亲近不足。哪怕如今知晓皇后和费家的真实面目,可这么多年了,父子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早已定了型。

    方才的妥协已经是最大程度的软化了。

    按理说宋晏储这时候本离开了,可刘大伴在一旁看得焦急如焚,不住地冲着宋晏储挤眉弄眼,她也不能当做没看见,憋了好半天,才道:“父皇这儿的乳鸽汤不错。”

    皇帝批阅奏折的动作一顿,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似有所查,又转头看向老实无比的刘大伴,哼了一声。

    宋晏储成功留在乾清宫用晚膳。

    端着锦盘的宫女鱼贯而入,一道道鲜亮的菜色将桌案占得满满当当。父子俩相对而坐,皆不言语。

    御书房的乳鸽汤炖得鲜嫩无比,汤汁清亮,饶是宋晏储胃口不佳,也是喝了一碗。

    食不言寝不语本是基本仪态,席间一向食不言寝不语,皇帝却是突然开口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是不是幸了一个小倌。”

    宋晏储一愣,倒是没想到皇帝会关心这个,点了点头道:“正是。”

    皇帝说:“你倒是放心。”

    宋晏储哪还不明白,汤匙在汤里搅拌了下,眉眼低垂:“父皇既然知晓他已回京,儿臣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皇帝用了道玉兰片,才道:“当初你费尽心思保岑家,便是为了今日这一刻?”

    宋晏储一愣,而后笑道:“儿臣不过是看不惯岑家遭奸人构陷罢了,哪里那么神通广大。”

    皇帝睨了她一眼,面上尽是了然:“你能耐大着呢。”

    宋晏储沉默不语。片刻后,才又重新拾起调羹,夹起一道花香藕。

    某种意义上来说,皇帝说得倒也没错。

    ·

    一顿膳用了小半个时辰,饶是刘大伴也没想到,这对父子之间还能有如此和谐的时候。

    等到下人将碗筷撤下,皇帝也挥挥手:“膳也用过了,回你的东宫去吧。”

    宋晏储自然应是,她起身,行了一礼,朝着门外走去。就在要到达殿门前时,却忽地停住了脚步,转头道:“西山那边的地契,外祖给了我。”

    大殿内一时无声。

    皇帝沉默了许久,才淡淡道:“既然是你外祖给你的礼物,收着便是。”

    宋晏储眉眼盈上些许笑意:“是。”

    人离开后,乾清宫瞬间陷入沉寂。皇帝坐在书案前,手执御笔却是未有动作,刘大伴站在他身侧也不敢多言。

    许久后,大殿内才想起一道似叹非叹的声音:

    “你说,怎么就偏偏……”

    刘大伴垂下眼眸,噤若寒蝉。

    ·

    走出乾清宫后,夜幕已经渐渐黑沉了下来。陈玉为她披上了件大氅,宽厚的大氅衬得她脸越发娇小。

    宋晏储抬头看着漫天繁星,忽地扭头问道:“几时了?”

    陈玉想了想,道:“想来已经近戌时了。”

    “戌时了?”夜色寒凉,宋晏储双手拢在鹤氅中,遥遥望向远处,漆黑的眸中带着笑:“不知道现在,赵大人可还能笑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很认真地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觉得本文的文名文案怎么样?

    真的,首点那么低,一直不涨,让我十分怀疑是不是文名文案的问题。

    之前预收的时候文名其实是《女帝》,简单粗暴,后来临近开文才觉得这名字可能不太好,改成了现在用的这个。大家是觉得原来那个名字好还是现在这个?或者觉得都不好,有什么推荐也行。蠢作者也好改改,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沧桑.jpg)

    或者前面几章,大家对什么有意见火是不懂的问题也可以直接说,趁着现在字数还不多,蠢作还有心思修改,再把前面完善一下。这本文前几章我改了好几个版本,现在是一点都看不出好坏了(瘫倒在地.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