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失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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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0 章(太凶残了。...)

    裴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她出生后不久,  先帝就驾崩了,她对先帝没什么深刻的印象,只是偶尔从长辈那里得知,先帝后期不做人,  导致整个大禹朝内忧外患。

    要不是昭元帝登基后力挽狂澜,  只怕现在的大禹仍是外族环伺,  混乱四起,  民不聊生。

    据说先帝当初不喜昭元帝这位太子,  差点就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也因为如此,昭元帝在西南一战成名后,  收拢不少助力,  回京逼先帝退位,  让先帝去西郊的渠春园养老,  最后在渠春园病逝。

    先帝病逝得太突然,当时还传出不少不利于昭元帝的消息。

    裴织那时的年纪虽小,但她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从父母长辈那里听说不少外面的流言。

    有流言称是昭元帝逼宫夺位,逼得先帝退避渠春园不说,  还趁机逼死了先帝,弑君篡位,  乃不忠不孝之辈,  难堪大任,  指责他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当时的流言传得满京城都是,  要说没点猫腻,谁信?

    不过那时候昭元帝登基已有一年,  朝堂内外已被他把控,先帝都死了,  自然不惧什么流言,他让人将散布流言者下狱,同时也派人去控制流言,才平息这事。

    后来,关于先帝病逝的原因,无人再探究,久而久之,世人也忘记这事。

    裴织没想到先帝都死了这么多年,还能作乱,觉得他也挺厉害的。

    如今想来,那时京城的流言,只怕是先帝留下的人故意散布推动的,就是为了给昭元帝添堵。

    想到这里,裴织委婉地问:“殿下,当年先帝他真的……驾崩了?”

    其实她想问的是,先帝这么能折腾,会不会故意假死?

    秦贽愣了下,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放心,皇祖父确实驾崩了,当年父皇和太医亲自确认的,皇祖父的灵柩还是父皇亲自盯着送入皇陵。”

    裴织哦一声,突然问:“先帝为何不喜父皇呢?”

    在她看来,昭元帝是一个难得的盛世明君,从不为外物所动摇,而且极富血性,一直励精图治。他在位期间,大禹对外族的态度素来是强硬的,外族敢像先帝在位时那般侵略大禹,他就算勒紧裤腰带也要打回去。

    也因为如此,这些年来,大禹的边境难得呈现繁荣之景,百姓不再朝不保夕。

    秦贽摇头,“孤也不知,可能是父皇太能干了罢。”他望着船舱的窗外的江河夜景,“皇祖父的很多理念与父皇相悖,特别是随着父皇年长,父皇越来越能干,衬得他越来越无能,所以便想换个好掌控的太子……”

    裴织暗忖,这样的皇帝也不是没有。

    皇帝也是正常人,随着年纪渐长,疑心病越来越重,看到年轻有为的太子越来越能干,心里自然也会恐慌的,生怕太子抢了自己的皇位……

    秦贽道:“皇祖父避居渠春园时,一直暗中给父皇添乱,他虽然退位,其实还有一些可以用的人手……大禹历任的皇帝都有培养暗卫的习惯,暗卫只有唯一的主子,每一任皇帝去世后,暗卫都会陪葬。皇祖父去世时,他的暗卫却消失无踪,并未陪葬。”

    听到这里,裴织明白了。

    先帝留下的人手就是他的暗卫,而且这些暗卫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出现,他们遵循先帝的遗志,暗搓搓地给昭元帝添堵。

    对此,裴织是无语的,怀疑先帝是不是脑子有病,人都死了,还如此兢兢业业地给儿子找麻烦,真是太尽职了。

    这些年,昭元帝一直秘密寻找先帝留下的暗卫。

    后来太子年纪渐长,他便将这项任务交给太子,太子也不负重望,确实找出了好几个先帝暗卫搞出来的势力,并将之毁灭。

    这次来青河府巡视,也是昭元帝得到消息,特地派太子以巡视之名过来调查。

    来时他们路经安阳府,太子当时便是去追查这事,可惜他去得不凑巧,一番打斗后,对方趁机跑了。

    裴织沉吟片刻,问道:“上次的海寇和这次的水匪,会是先帝的暗卫安排的吗?”

    先帝连昭元帝都不喜,肯定也不会喜欢孙子,暗卫心里没有家国感情,只会一味地听令行事,多年以来在暗中不停地给这对父子俩制造麻烦。

    秦贽道:“可能是他们,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孤已经派人去查了。”

    听到这里,裴织便不再问。

    她拉着秦贽一起躺下睡觉,整个人窝到他怀里,“还有四天才到京城,估计这路上会不太平,殿下好生休息。”

    秦贽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脸颊,歉意地道:“阿识,抱歉,孤将你卷进来。”

    他的原意是想带她到江南看看玩玩的,只是没想到会有人勾结海寇给他们找麻烦,虽然太子有信心能护住她,但多少会有些扫兴。

    裴织回吻他,声音带着笑意,“殿下,这趟下江南,我玩得很开心,不过是一点危险罢了,我不在意的。如果殿下不放心,明儿水匪出现,给我一把剑,我跟你去打水匪。”

    秦贽:“……阿识,睡吧。”

    什么抱歉都在太子妃彪悍的回答中消失。

    他将怀里的人抱紧,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生出一股骄傲之情,他爱慕的女子果然非这世间女人能及。

    次日,温如水过来找裴织,提起昨晚水匪袭击的事。

    她有些担心地说:“这水匪也太大胆了,连官船都敢动手,是不是故意的?”她凑近裴织,压低声音,“太子妃,你觉得动手的人会是谁?是不是那些外族?”

    她想来想去,觉得最有可能动手的就是那些外族。

    大禹周边的国家从来都不是安分的,虽然有求于大禹,但也不吝啬给大禹制造麻烦,若是大禹死了个太子,那更好了,大禹越是混乱,对他们更有好处。

    就像先帝在位时,那时候的大禹确实极为混乱,外族趁机一步步蚕食大禹边境的城池,据说当时大禹边境的城池都被外族占据,边民们在外族统治下,成为连畜生都不如的下等人。

    温如水来自北地的温氏,从母亲那里听到不少这种事。

    若不是如此,当初小齐氏也不会被送去北地联姻,让北地的温氏与镇北军联合起来,共同抗击北蛮精锐部族。

    裴织笑道:“可能吧。”

    虽然怀疑是先帝的暗卫所为,但也不排除那些外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句话放在哪里都适用,外族对大禹觊觎之心从来不死,如今大禹拥有高产的粮食,外族不仅想要得到粮食种子,更想从大禹这儿弄到更多的好处,那些外族确实有动手的动机。

    裴织叮嘱道:“这一路上可能不太平,晚上你警醒一些,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易出来。”

    温如水赶紧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的,昨晚我惊醒后,锦霞、锦岚她们都守着我,不让我出去呢。”

    裴织不禁笑起来,问道:“锦霞锦岚伺候得怎么样?”

    这两个宫女是她特地送过去照顾温如水的,后来一直留在温如水这儿。

    “她们很好!”温如水马上说,“她们不愧是东宫调、教出来的大宫女,我很喜欢她们,等她们年纪大了,我还要给她们安排婚事,保证她们的后半辈子。”

    见她满意,裴织笑了笑,转头看向旁边伺候的锦云,“锦云,你的年纪也大了,要不要我们给你寻摸一桩好亲事?”

    锦云顿时一愣,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说到自己身上。

    再稳重老成,仍是不免被这话弄得羞红了脸,她有些尴尬地道:“太子妃,您别笑话奴婢了,奴婢都这把年纪……”

    “什么这把年纪?你今年才二十七吧?”温如水不赞同地说,“还是一枝花呢。”

    想想现代的女人,三十岁谈婚论嫁都不算晚,二十七算什么?

    裴织跟着点头,十分赞同,“锦云放心,三十岁都不算晚的,只要你有看上眼的,对方也不错的,你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安排。”

    锦云羞得满脸通红,呐呐地不知道说什么,最后道:“太子妃,奴婢没有嫁人的心思,只想在宫里当个嬷嬷,伺候你们一辈子。”

    这也是宫里很多宫女的命运,特别是主子身边的得力大宫女,一辈子都在主子身边伺候,成为主子的心腹,嫁不嫁人对她们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

    裴织笑道:“那你哪天改变主意,可以和我说。”

    她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只要是好的,她不会拒绝。

    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果然又有了动静。

    潜伏在水中的水匪想趁着夜色,在水底砸穿他们的船,被侍卫及时发现,又是一通激战,将那些水匪歼灭。

    剩下的水匪见势不对,及时投入水中逃走。

    秦贽没理会,只让人保持警惕,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两天晚上,都遇到水匪夜袭,每次都被随行的侍卫打退。

    眼看船即将抵达京城,那些水匪都急了,终于选择在船行至一处险峻的河段动手。

    河的两岸是徒峭的山壁,数十根粗大的麻绳从山壁上方垂落,那些水匪抓着麻绳,从山壁降落下来,跳到船上。

    这次出动的水匪数量极多,仿佛方圆数百里的水贼都聚集于此。

    温如水探头看到这一幕,吓得直抽气。

    守在船舱里的锦霞锦岚同样吓得不行,赶紧将她拉回来,将船舱的门紧紧地关上,生怕那些水匪破开防卫杀过来。

    “郡主,您别出去,咱们待在船舱里就好。”

    温如水道:“放心,我不出去,我只是看看外面的情况。”她心里暗忖,如果水匪实在太多,侍卫不敌,她只能使用道具了。

    这是他们的底牌。

    不过,最后温如水也没有使用道具。

    等她再次探头出去观察时,正好看到裴织提着剑走过来,迎面遇到一个混进船上的水匪,水匪见到她,神色狰狞朝她冲过去。

    温如水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正欲开口,就见裴织不退反进,手中的剑往前一挥,那水匪的脑袋就没了,身体直挺挺地倒下去。

    温如水:“……”

    锦霞锦岚:“……”

    其他人:“……”

    裴织走过来,见船舱的门开着一条缝,知道里面是温如水,说道:“你们躲好,别出来。”

    温如水几人:“……”

    她们眼睁睁地看着她迎着那些上船的水匪而去,神色平静地将水匪的脑袋削下来,剩下的尸身被她一脚踹下河。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就连当初跟着她去海寇岛的侍卫们都有种难以适应之感,毕竟当时是晚上,有夜色遮掩,看着没那么吓人,现在是大白天的……

    突然,裴织抬头,只见一个男人攀附在峭壁上,拉起弓弦,对准船上的某处。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朝船头处的秦贽射去。

    裴织目光微利,想也不想地折身冲过去,手中的长剑掷了出去,剑在半空中将那支箭击落,同时那把剑也掉落在河里。

    秦贽猛地转头看过去,见到裴织,正欲开口,这时又有水匪上船,他只好转身加入战斗。

    不过,他对于身后的安全,突然没那么紧张。

    “给我弓箭!”裴织叫道。

    跟在她身后的秦霜将随身携带的弓箭递过去。这是刚才她们见太子妃提着剑出来时就准备的东西,很适合太子妃使用。

    裴织搭箭上弦,对准用麻绳系住腰部、吊在绝壁上的水匪,朝他射出一箭,那水匪身体一晃就避开了这箭,他咧开嘴笑,笑容轻蔑。

    这时,第二箭、第三箭已至。

    第四箭时,击中男人的心口,他从半空中栽下来,落入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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