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媵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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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你?来了, 皇兄?”

    陈蝶双手被绑,有些狼狈,但她?丝毫没有被抓的惊慌, 盯着慕容拓瞧。

    她?叫他皇兄,叫得?心安理?得?,仿佛慕容拓真?的是她?的皇兄。

    慕容拓刚刚有些不耐,不过进了屋之后?,观她?神色似乎真?的有事要说?,勉强收敛了些。

    站在不远处,等她?开口。

    旁边顺平刚刚听这女的叫主子皇兄, 膈应得?很。当了几天公主,真?当自己就是了吗?他上前?, 一掌打在她?肩膀上, 恶狠狠的道:“老实点?!”

    这时的顺平, 可不是平时笑眯眯的顺公公, 他跟着主子穿梭在军营多年, 早就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有话就说?!”

    “急什么?”陈蝶瞪了一眼顺平,而后?看向慕容拓, 却是对顺平说?道,“你?家?主子都没着急。”

    她?顿了顿, 这才与慕容拓说?道:

    “奴家?找殿下来,是想与殿下做交易的。”

    慕容拓听了, 嗤了一声?, 似乎觉得?她?在说?什么可笑的事,

    “陈蝶,朝阳的侍女,在和?亲路上李代桃僵……不过可惜, 半路遇到周国刺客,投河保了命。这般背主之人,你?觉得?本?宫会?同你?做交易?”

    陈蝶的眼神闪了闪。她?倒是一时忘了,就差一点?,她?就成了大周的太子妃。

    就差那么一点?。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奴家?也只是为?了让自己过得?好一些而已?,有什么错?”

    “慕容宇教你?这么说?的?”

    陈蝶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若只是叛主,依着九皇子不爱管闲事的性子,还有几分放了她?的希望,若是连她?是三殿下派来的都知道了,威胁到他,他必定不会?放了自己。

    “九殿下……可否放奴婢一条生路?”陈蝶脸上再没了之前?的轻松,“之前?传递的消息,也被截获,并没有传递出去?。殿下并没有损失什么。”

    “放了你?,于本?宫何益?”

    “只要殿下愿意放了奴婢,奴婢愿意为?殿下效力……慕容宇多疑,但他一直认为?奴婢对他死心塌地,不会?起疑。他到现?在还以为?,

    周国的太子妃是奴婢。”

    在被慕容宇推出来的那一刻,陈蝶就死心了,自己在那人心里,什么都不是。

    既然这样,那她?还巴着那人做什么?既然入了周国东宫,以后?自然要在周宫好好活,才不枉跋山涉水来到这。

    九殿下迟早要回景国,到时候必定假死,太子妃一死,那不是在慕容宇眼里她?就死了,如此?以来,她?就可以摆脱细作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在周宫了。

    现?在的良媛,以后?的贵妃,甚至皇后?,自有她?的路可以走。

    陈蝶看向慕容拓,“奴婢被慕容宇哄着,喂了断子药,这一生所求不过摆脱他,若是能让他死,再好不过。”

    朱煜接到他新宠的美人被慕容拓扣住的消息,火急火燎的从南殿赶来。看到美人一身是伤,顿时怒火中烧,连平时的仪度都没了。

    “慕容拓!你?特么有毛病是不是?孤的女人哪里惹到你?了?你?竟然这样对她??!你?看看,都被伤成怎么样了?”

    “殿下呜呜呜。”陈蝶掩面而泣,虚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幸好被朱煜接住,靠着他勉强支撑着,“殿下,奴家?刚来东宫,只是想来讨好太子妃,可,可太子妃却打我……”

    美人垂泪,朱煜怒意更甚,试要让慕容拓给个说?法。

    朱煜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慕容拓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扣了,竟然没有半点?风声?。

    他从昨晚知道人失踪,直到今天早上才查清人在朝阳殿。

    他找人的时候,总有一丝线索诱着他,又总差那么一步,绕了好大的圈子。

    他觉得?,这是慕容拓在戏耍他。

    面对朱煜的盛怒,慕容拓冷眼看着,轻飘飘的回,“本?宫不喜旁人伺候。”

    意思就是,不喜旁人来,她?还来,那就怪不得?本?宫。

    “不喜你?就把她?打成这样?”朱煜差点?跳起来,要不是被周围人拦着,他都要怼过去?了。

    被拦到殿门口,朱煜气不过,“什么毒妇妒妇”的张口就来,据后?来大家?传的,那声?音整个东宫都听到了。

    太子大骂太子妃毒妇,不容人,小肚鸡肠,不配做太子妃云云,大有为?了个良媛要与太子妃决裂

    ,据说?连皇后?娘娘都惊动了。

    这是后?事,按下不表。

    只说?现?在。

    庭院里的动静太大,在殿里的宋楚自然听到了。

    她?小跑出来,只看到太子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骂骂咧咧的,还有旁边一言不发的太子妃。

    宋楚盯着前?面,又偏头瞧了瞧娘娘,小脸委屈着,好像太子骂的不是太子妃,而是她?。

    小手轻轻拽住旁边的紫锻衣袖,

    “娘娘,太子太过分了。”

    她?虽然不知道他们刚刚在说?什么,但想想就知道,肯定是娘娘告诉太子那人是细作,但太子不信,反而骂娘娘不大度,不容人。

    受宠的新人被不受宠的太子妃说?成是细作,虽然听着是有点?污蔑的意思,但娘娘哪里是那种人?

    宋楚是相信娘娘的,娘娘说?是细作,那就是细作。

    所以太子太过分了。

    慕容拓看向旁边的女人,蹙着秀眉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他伸手,捂住了女人的耳朵。

    慕容拓比宋楚高一个头,此?时,微微低着头,幽深的眸色里,全是她?。

    耳朵被大掌捂住,宋楚听不到外面的骂声?,她?仰着下巴,只听见了娘娘在说?,

    “傻。”

    澄澈的杏眼眨了一下,才不傻,娘娘才傻,都这样了,还在维护太子。

    小年已?过。

    民间从这时候起就开始休市,家?家?户户贴春联,清扫房屋,穿新衣,准备迎新年了。

    宫里,别的宫殿不知道,但朝阳殿却是热热闹闹的。

    前?几天大扫除了一次,如今整个宫殿焕然一新。在暖暖的阳光下,窗明几净,看着就让人心情开阔。

    常秦从外面来,他刚刚去?了蒹葭殿,给陈良媛探了脉,过来回话,顺便请平安脉的。

    几天不见,常秦都快不认识这个地方了。

    大门一对春联,娟秀小字,齐齐整整。内殿窗子上贴着窗花剪纸。院子里到处都是小灯笼红辣椒的,很有过年的意味儿。

    知道的是东宫的朝阳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民间的哪个宅邸。

    此?时内殿庭里,一大群宫女太监围在一颗红梅树下。那梅树高大,枝丫繁茂,树干上搭了一个木梯,木梯上,一女子正小心翼翼的挂

    红灯笼。

    身姿绰约,雪肤花貌。在红梅树中,衣袂飘飘,晃眼看还以为?是红梅仙子一般,惹人眼。

    中途不知是脚下没踩稳,还是木梯颤了颤,引得?底下一群人万分紧张,惊呼着一拥而上扶稳木梯。

    你?一句我一句,

    “姑娘你?快下来,那么高的地方。”

    “对哟小主,当心摔了。这些让奴婢来就可以了。”

    “对啊,快下来呀小主。”

    这般吵吵闹闹,却没人上前?去?制止。

    若是在别的宫别的殿,这样也没什么。但是在一直安静的朝阳殿,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常秦皱眉,

    “那人是谁?”他问顺平。

    顺平顺着常先生的视线看了过去?,是楚小主正在挂灯笼,

    “没谁,就一个小宫女。”

    “你?当我瞎吗顺平?”常秦黑了脸,指着那边,“那人锦衣玉颜,在这里吵闹却没人管,可见是有人纵容,你?跟我说?只是宫女?”

    顺平笑了笑,他刚刚也只是随口一说?。小主确实不像宫女。

    “那是楚小主。”

    什么小主不小主的,常秦没兴趣知道,他问,

    “怎么让个陌生人接近殿下?”

    朝阳殿看似守卫松散,内里其实很严,寻常进出的,都是之前?调查过,知根知底 ,如今却突然冒出一个楚小主。

    “楚小主身世清白?着呢,她?来伺候殿下。”虽然小主她?总是有些不会?做,让伺候吃饭,直接自己先吃了,让端个茶递个水,能把自己袖子给弄湿了。笨得?哟。

    但她?可不是来做那些粗活的。他是来伺候主子的。

    “伺候,你?们不会?伺候吗?”言下之意就是,干嘛让个外人来伺候?

    “常先生,你?莫要懂装不懂!”这种事,作为?男的,刚刚那么说?哪里有不懂的?

    非要他把话说?得?那么透吗?他说?伺候,那是委婉的表达,实际就是主子屋里人的意思。

    还揪着问甚?

    常秦自然是懂。但他在意的可不是这些。

    “如今殿下避在这里,是为?了养病,你?这般自作主张,安排个女人在殿下身边,想过后?果没有?”

    听着数落,顺利掏了掏耳朵。

    “常先生,殿下对这事,可

    没说?什么。”

    不仅没说?什么,顺平觉得?,虽然最开始有些不满,但如今真?香了。“当时把你?拽来给把脉的,就是她?。”

    “是她??”那天他根本?没看清人长相,只知道是个女的,却没想到是她??

    常秦盯着那边,好半天才哼了一句,

    “莫要误了大事。”

    “奴才只负责殿下的饮食起居,只知道自从楚小主来了之后?,殿下心情开阔了些。那楚小主身家?清白?,长相绝美,服侍殿下再好不过。奴才不懂常先生在计较什么?”

    “计较什么?你?说?我计较什么?她?是周人!”

    “周人怎么了?又不是北狄那般兵戎相见的异族?常先生博学多识,不知道周国和?景国几百年前?是一家?吗?”顺平为?了主子的幸福,据理?力争。这些个老学究老顽固,懂什么哦?

    “我不与你?争,殿下弱冠多年,有女人无可厚非,但现?在可不是搞这些的时候。你?让一个周人知道殿下的身份,这合适吗?”

    常秦眼神示意,

    殿下是男人的这事,能随随便便告诉个周女吗?

    “没有,小主暂时不知道。”据他观察,小主应该是还不知道主子是男人。“再说?了,就是知道了又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常秦吹胡子瞪眼,“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跟你?也说?不清楚。你?自去?提醒殿下!”常秦有些生气,他脾气怪,一生气就不会?给人诊脉,转身走了。

    顺平留在原地。

    提醒?提醒什么?他觉得?小主和?主子很配,很合适,不需要提醒。

    宋楚忙完了梅树的装扮,踩着□□顺利下地。前?几天她?有些染了风寒的症状,好在及时喝了姜汤,所以现?在头不晕了,腿不软了,整个人很精神。

    见时间还早,且今日难得?是个艳阳天,于是宋楚觉得?又有事情忙了。

    她?噔噔噔的跑进寝殿旁边的书房。来到娘娘身边,有些话要说?,但看见娘娘正专心着,又不好打扰。

    悄咪咪站在旁边。

    慕容拓正在看周国的與图,周国多山地,景国多平原,两国划江而治。景国有北狄要防,周国有南蛮要御,但似乎他们

    在南蛮的事上并没有用武力镇压,而是选择通商通婚。

    不费一兵一卒,就能与南蛮共处。

    将與图合上,慕容拓看向宋楚,刚进来时他就发现?了,一直站着也不说?话。

    “有话就说?。”

    宋楚见他看完了,笑眯眯,“今日天气好,阿楚打算将书房里的书册都拿出去?晒晒。一个冬都没晒过呢。”

    慕容拓扫了眼架子上的古籍,又瞧了瞧外面,阳光正好。

    虽然阳光正好,但慕容拓觉得?完全没必要。

    不过既然她?想搬的话,由着她?就是了。

    阿楚见娘娘久久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这段时间她?已?经摸清了习性。娘娘看着性子清冷,但其实很好说?话的。

    于是让顺公公领着一众人进来配合,似乎要将整个书房里的东西都搬空。

    哼哧哼哧,有些费劲。

    她?今日穿的是大袖襦裙,袖子异常的大,好看是好看,就是做起事情来有些束手束脚。

    宋楚又越干越起劲儿,她?觉得?这大袖特别碍事,于是干脆袖子一捞,用披帛给束缚住了。今日配的披帛是锦缎材质的,轻盈可折,不费劲儿。

    于是衣袖被推到手肘,露出一截子小臂,白?晃晃一片。

    慕容拓隔着窗棱子一眼从人群中看到,有些迷了眼,而后?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沉了下来。

    他将女人叫了进来。表情有些严肃。

    “不是说?你?们周国女子端庄芳仪,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嗯?”宋楚顺着娘娘视线低头,瞧了瞧自己,“阿楚什么样子啊?”

    她?有些茫然。看向娘娘,想让他讲清楚,但娘娘不说?话了。肃着脸,这时倒是像真?正的主母了。

    她?反应了一会?儿。见娘娘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臂,她?稍稍抬手,不确定的问,“这个?”

    抿着薄唇,慕容拓默认。

    宋楚囧,

    “这个就是这样的,周国衣裳不是大多宽袖吗?这样双手不灵活,然后?每次干活的时候,就把衣袖捞起来束缚住就可以啦。娘娘你?看,是不是灵活多了?”宋楚举着白?嫩的双手在娘娘面前?晃了晃。

    娘娘是景国人,景衣是窄袖,应该不知道这些。

    慕容拓盯

    着瞧了一会?儿,评价道:

    “衣不蔽体,有碍观瞻。”

    “不是啊,这就是这样的。哪里有衣不蔽体?娘娘你?别看那些书,有些书上乱说?的。什么要裹得?严实否则丢了夫家?的脸。哪有这样的啊?……再说?了,这是内院,又没有别人,不会?丢太子的脸。”宋楚委婉提醒。

    一听太子两个字,慕容拓当即冷了脸。他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打消女人张口闭口就提到太子的习惯,让她?认清现?实。

    “做什么都是太子?”

    “……嗯?”宋楚看向娘娘,“娘娘在说?什么。”

    “皇室玉牒上没有你?的名字。”

    “……嗯。”

    “你?知道?”这让慕容拓有些意外,他以为?女人不知道这件事。

    “嗯。”宋楚之前?听说?过。她?其实对此?也不是很在意,没有就没有,没有更好。

    没上玉牒的话,若是哪天得?了机会?还能出宫呢。

    “既然知道,那就应该明白?,你?未上玉牒,便与太子殿下无关。”

    “啊?可,可是……”她?是陪嫁媵妾啊,媵妾不都是太子的女人吗?

    “没有可是,以后?哪里兴这样巴巴的提太子?”得?让她?断了这念想。

    娘娘沉着脸,宋楚直觉娘娘在生气,但又不知道在气什么?

    气她?不该提太子?

    也是,娘娘与太子一直不合来着。既然她?跟了娘娘,那定是要站在娘娘这边的。

    “嗯!以后?都不提太子了……那,那不会?丢娘娘的脸?”宋楚接过之前?的话题。

    慕容拓神色稍微缓了一些,

    “那也,”他想说?大可不必,不过,看女人这么诚心的份上,慕容拓话到嘴边,又改了,

    “未尝不可。”

    不会?丢娘娘的脸,

    那也未尝不可这样说?。

    慕容拓边说?边伸手,不由分说?的解了女人手上打着结的披帛,扔在一边。

    没了束缚,衣袖重新覆上小臂,慕容拓捞过小手,将褶皱的衣袖抚平。

    柔若无骨,慕容拓有些松不开,拇指慢慢摩挲过手心。

    宋楚小手任由娘娘牵着。

    见娘娘把她?的衣袖给弄平整了,宋楚嘟囔了一句,“这样干活不方便。”

    “那就不

    干,整天在忙些什么?那些事自有人去?干。”

    当然要干啊,她?还要在娘娘面前?表初心呢。

    虽然她?也没干什么就是了。

    她?反抗,话题飘远了。

    “……可是热。”意思就是这样有些热。屋子里有地暖,外面有大太阳,她?又干得?热火朝天的,捞起袖子凉快些。

    “大冷的的天,热什么热?你?看看你?自己的手,这么凉,哪里热?”慕容拓轻斥。

    宋楚瘪着小嘴,不说?话了。

    本?来就热。

    作者有话要说:四舍五入牵手手。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