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地狱(无限)

他来自地狱(无限) > 精神病疗养院

精神病疗养院

    谢朝挑挑拣拣了一圈,总算挑出一件来。

    其他没棉服的玩家眼睛亮了,待谢朝挑完后,纷纷凑过来求买。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普通玩家,也没多少身家,这中年男子倒是会做生意,以这些棉服有些残次的理由,贱卖了出去。

    当然,他的贱卖也只是相对的,每件棉服最便宜的也卖了一万元。

    言楚在旁边看的眼热,心里暗打算盘,等有机会进下一个副本的时候,他也要带几件棉衣来卖,简直就是发财的大好机会,当然前提是能活着出去。

    棉服刚刚卖完,护士长适时出现,她看了看表,然后冷酷地给玩家们制定了时间:“你们必须在五个小时内完成任务,否则后果自负!”然后每组又发了一张地图。

    精神病疗养院的直播间内。

    弹幕又热闹起来了。

    【老张真会做生意,果然哪有发财的机会哪有大老张,当初我过这关的时候,也被他坑了一笔,花了十万买了这么一件棉服,奸商!】

    【我也是耶。】

    【加一】

    【不对,不是每关每个人只能过一次吗?怎么人人都能在这关碰到他?】

    【谁规定的每关只能过一次?只不过只算一次而已。大家过完一关都心心念念过第二关,所以不再进入这个副本而已。但这个大老张看来是把这副本当成发财的路子了。没少在这里捞钱。】

    人们在弹幕中讨论的时候,精神病疗养院里的玩家们已经分别冲进暴风雪中,各自去寻人了。

    而直播间的屏幕也分成了五个,四队人分别占了一个角,而中间有一空白处,虽然没有人,但隐隐有金色光芒发出,像是一顶王冠。

    玩过的玩家们都知道中间这里算是中央屏,胜出的队伍会在中央屏上显示。然后进入终极模式……

    【这次是进入寻人模式队伍最多的一次吧?】

    【应该是,我那次进入这模式的只有两队人,六个人,但最后逃出来的只有我和这大老张】

    【我那次就三队,九个人。总共逃出三人……】

    弹幕上议论纷纷。

    言秦的微信上也接收到飞鸟的消息【禽兽,说实话啊,这次进入这环节的人多还是你这便宜弟弟的功劳,他及时破解了昨晚那关,昨晚就死了一个。我记得咱们那时,在昨晚的这关就死了一大半,进入雪山寻人模式的只有七个人……不得不说,你这弟弟倒是个福星,也有些本事了。我看弹幕上有很多小姑娘开始迷恋他。】

    言秦视线落在言楚身上,言楚从小漂亮到大,小时候无论走到哪里都被盛赞,小言秦也很帅,但和小言楚站在一起,常常沦为背景板。

    而母亲也分外娇惯言楚,几乎是百依百顺。小时候言楚和人打架,母亲从来重话都不会说一句,还千方百计替言楚收拾乱摊子。言楚贪玩不爱学习,母亲偷偷为他做作业,以至于把他娇惯成一无是处自大自傲的小霸王。

    而言秦自己,母亲一向对他要求严苛,他和言楚打了架,母亲最先批评的永远是他。这让小言秦很不满,几乎以为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而言楚才是。

    他拼命学习,拼命锤炼自己,只为让母亲明白他才是最优秀的那个。

    小时候他不理解母亲,以为母亲为了站稳言家女主人的位子才巴结言楚,偏待自己的孩子。

    长大以后他才明白母亲如此做的深意——

    十八岁以后他的优秀人人看得见,而言楚的纨绔无能也人人看得见。

    不知道从何时起,人们谈论言家的孩子,说起言秦来人人夸赞,而说起言楚来则人人摇头……

    草包绣花枕头成了言楚的代名词,成了周围人暗嘲讥讽的存在,就连言楚的亲生父亲也嫌弃自己儿子,觉得这儿子是言家的耻辱,没人再能看到言楚身上的优点。

    只有言秦深深记得言楚儿时也是极为聪明的,学什么都比其他人快,记忆力也惊人。只不过纨绔的表象遮挡了他身上的光彩。

    而现在,言楚就像一颗蒙尘的明珠,经过一年多苦难的磨砺,终于褪去了晦暗的外壳,散发出他独有的光彩,深深吸引了人的目光。

    “言楚——”言秦低喃,视线紧紧锁定在屏幕上那沉默少言却气度从容的精致少年身上,目光晦暗不明。

    大雪漫天飞舞,像羽绒被被撕开了口子,羽毛似的雪片纷纷扬扬。

    脚下路滑难行,走几步就要打个趔趄。

    “不科学,这精神病疗养院怎么能建在这种深山中?怎么可能连个正经八百的道路都没有?还这么大雪封山的,汽车压根进不来嘛,总不能这家疗养院平时是用坦克装甲车运送物资运送病人吧?”楚子扬一路嘟嘟囔囔,各种问号。

    言楚一句反问终结了他的问号:“你向个死亡游戏场景要科学?”

    这倒是,这个游戏就是反科学的,楚子扬不吭声了,片刻后,他眨了眨已经冻成雪花状的眼睫,又抱怨:“冻死了!怎么会这么冷的?”

    这山里确实冷,得零下三十多度,呵气成霜,吐口水尚没落地就变成个冰球滚地。

    言楚生长在南方城市,虽然在国外也去过寒冷的地方,但那时要么在室内,要么在车上,真在寒风中步行这么长时间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身上穿着棉服,言楚依旧感觉冷得可怕,手脚冰到发木,几乎没了知觉。他抬头望望连绵的雪山,看不到尽头。除了他们三人以外,也看不到其他人影。

    出山的小路有四条,皆弯曲看不到尽头。当时四支队伍各选了一条路追寻,言楚选了一条向北的,三个人就此踏入山中。

    言楚一行人已经在这群山中行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这小路崎岖坎坷程度一言难尽,脚下都是高低不平的石头,石头上结了一层冰,上面又铺了厚厚的一层雪,踩上去又硌脚又滑的厉害,自然也不能用滑雪的方式行进,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步行。

    “言哥,我觉得那妮子肯定没走这条路,我算过时间,她最多提前了三个小时跑路,但这么难走的雪路,又这么冷,她也未必有棉衣,她一个女孩子肯定跑不远的,而且沿途也看不到她行走过的痕迹不是吗?”楚子扬开始分析。

    言楚摇头:“我注意到了疗养院大堂上的电子版,上面显示了这两天的天气状况,昨夜气温是零度左右,这场大雪也是今早七点半左右下的。气温也是下雪以后骤降的。我也问过卢清波,她说李苑带了棉衣之类的。所以她有足够的条件在这大山里行走而不被冻死。这种路途以她的脚程一个小时大约走三公里左右,三个小时九公里,而我们走了四公里多,她如果真走了这条路,我们应该还没追上她。再走走看吧。”

    楚子扬睁大眼睛,一竖大拇指:“原来你已经注意到这么多东西!”他自认观察够细致的了,没想到和言楚一比,还是差得远。

    言楚想笑一笑回应他,但脸颊都冻木了,他唇角没牵起来,倒显得这笑有一丝丝邪魅桀骜。

    楚子扬被他这样的笑容震了一下,真心实意地道:“言哥,你该多笑笑的,看上去很有味道,很a.”他只顾了说话,不提防脚下绊到了一块石头,一个踉跄摔出去,一头扎进旁边的雪窝子里,来了个两脚朝天,在那里乱蹬。

    言楚想笑又忍住,忙将他□□。

    楚子扬一头一脸的雪,幸好那雪窝子够厚,他倒是没怎么受伤,只是额头那里蹭破了一层油皮,流了几滴血。

    他一边呸地吐出口中的雪,一边在身上拍打,待看到脸上的雪带血时,他吓一跳,哭丧着脸问言楚:“我是不是破相了?”

    言楚安慰他:“不会,就一层油皮。”

    楚子扬这才放心,言楚拍了拍他的肩:“看着点路,幸好扎到雪窝子里了,如果就这么扎到冰石头上,你这张脸估计就不能要了。”

    “我明明很小心了,可谁知那石头像忽然冒出来的……”楚子扬委屈。

    言楚凉凉瞥他一眼没说话。石头都是固定的,怎么可能忽然冒出来?

    他无意中一抬头,心里微微一跳。

    谢朝站在不远处正抱臂望着他们,雪在他身周纷纷扬扬,他穿着那样丑的棉服居然也能成为这片雪景中最耀眼的存在。

    不知道为何,言楚感觉对方身上的气度似乎冷了几分。

    两人视线一对,谢朝要笑不笑:“亲热够了?亲热够了赶路了。”转身向前走去。

    言楚无语兼莫名,他就是关心一下朋友而已,什么亲热不亲热的?又不是情侣!

    楚子扬则挠了挠头皮,低声对言楚道:“我怎么感觉谢哥像是在吃醋?”

    言楚忍住拍他一巴掌让他清醒的**:“他还喝酱油呢!你想多了,好了,赶路,赶路。”

    又走了约莫半个小时,风雪更大了,凌厉的寒风刮在身上刀子似的疼。

    楚子扬有些顶不住了,他冻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言哥,谢哥,这么冷的天,那妞儿只怕已经冻毙在路上了,我们不找了,回去吧,回去吧。我宁愿回去饿三天,也比在这里冻死强,太特么地冷了!”

    谢朝头也不回:“你可以试试还能不能回。”

    楚子扬不服气,有什么不能回的?

    他上来了少爷脾气,掉头就向回跑:“试试就试试!”

    刚向回跑了七八步,忽觉脚下一沉,轰隆隆一声响,地面居然直接向下陷落!

    他吓一大跳,好在他是个反应快的,下意识向后蹦了一大步,正落在边沿地带,半只脚悬空,身子晃了两晃,在再次跌下去之前,被言楚一把扯住手腕扯了回去,连退好几步。

    楚子扬惊魂未定,回头望过去,发现回去的路上凭空多了一道深涧,这深涧足足有十几丈宽,几十丈深,长度则似乎无限长,压根看不到首尾。深涧底部则铺满了尖刀似的冰剑,有几具尸体插在冰剑上,血糊糊的,看着很瘆人。

    楚子扬吓得脸色都变了,如不是言楚扯他那一下,他此刻也和深涧下面的尸体哥俩好,插一块了。

    “言哥,你又救我一次。”楚子扬感动得要哭,随即他的视线又转到谢朝那里,发现谢朝压根头也没回,已经走出十几米远,在暴风雪中只剩一个模糊的身影。

    卧槽,无情!

    无论怎么样,有这一道深涧的出现,他们现在注定无法再走回头路了,只能上前。

    楚子扬终于死心,不过他也有不解:“这是怎么回事?那后面我们就算找到李苑也带不回去啊。”

    言楚摇头:“这倒不用担心,我们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人,应该就能回去。说不定过一会这深涧就不见了。别在这游戏里找合理性。”

    好吧,楚子扬半信半疑,他对谢朝心有不满,低声嘟囔:“咱们是一队的,他居然不肯出手救一救。”

    言楚心说他不给你沿途使绊子就很不错了,你想指望npc救人?

    他拍了一下楚子扬的肩膀:“走吧,谁让你刚才不听话来着,他已经警告过你了。”

    “他又不是npc,我哪想到他居然一语成谶,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言楚想了一想,还是低声对楚子扬说了一句:“你别对他太真情实感,他说不定就是npc.”

    楚子扬吓一跳:“不是吧?npc会混在玩家堆里?”

    “这难说,一切皆有可能。总之小心提防一下总没错。”

    “可能什么?提防什么?”一道声音忽然传了过来,把两个人都吓一跳。

    言楚抬头,看到刚刚走远的谢朝不知道何时去而复返,就站在他俩不远处。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12:00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