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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再三十二次翻身:

    周末很快就到了, 但这不是霍爸爸要来的那个,而是独属于霍楼和衣既明的周日。

    反正霍楼是这么认定的。

    周导昨晚趁着第二天要放假, 很不是人的连拍了好几场夜戏, 一直到凌晨四点半,众人才陆陆续续回到酒店。也不知道他第二天怎么有那个精神带女儿出去玩。

    反正衣既明是昼夜颠倒, 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十一点, 都不是很想醒过来。那种犹如在下雨天负重前行的感觉, 不亲生经历过的人, 是没有办法明白的。疲惫感如影随形, 头晕目眩呼吸重, 但他也只是纵容自己在睡够六个半小时, 闹铃响了第一声后, 准时睁开了眼睛。

    微信界面上是昨晚临睡前,霍楼发来的微信哥, 你明天醒了, 叫我一声好不好,我怕我醒不来,一天就过去了。拜托拜托jg

    衣既明缓缓坐起,打开了床头的电视, 在社会新闻的背景音中, 他喝完了一整杯的温开水, 又给霍楼准备了一杯。然后这才打起了电话。

    “嘟, 嘟,嘟”声不过三下, 手机就已经被迅速接了起来。

    霍楼实在不像是一个起床困难户。

    “嗯”含含糊糊的应答,配合沙哑的声音,霍楼听起来像是刚起没错。

    但衣既明却对着话筒道“如果你晚接一会儿,就完美了。”

    霍楼一听这话,便没再伪装下去,恢复了正常的说话声音,声音干净又有力量“明明,你醒啦你怎么发现我已经醒了的除了手机接电话这点。”

    哪怕只是三声,已经是对霍楼的折磨了,他根本舍不得衣既明等。

    “气息不对。”电影、电视剧里,最容易让观众出戏的一幕,往往就是演员醒来的那一刻。而这种“清醒”又往往是一整出戏的开头,如果在一开始就让观众觉得假,那后面还怎么演衣既明为了演好这一幕,下过不少苦功夫。虽然也许表现在镜头前,只是匆匆的一幕。

    “诶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早早的就醒了。”准确的说,霍楼已经兴奋的就像是即将春游的小学生,激动的根本睡不着觉。

    “嗯,我收拾好就去找你。”

    霍楼之前在四合院的时候,想办法让衣既明答应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条件,其中之一就是到了江左影视城后,第一个周末他得陪他出去玩。

    两人都是公众人物,要怎么玩,去哪里玩,霍楼一拍胸脯,表示他都已经想好了,让衣既明不用管了。

    衣既明就真的没在管了,他更关心的是“你起来以后有喝过水吗”

    “喝”霍楼心下一转,语气就自然而然的变了,“喝当然是不可能喝的,打死都不可能喝的,我才不要用酒店的热水壶。”

    “也没有让助理给你买吗”衣既明皱眉。

    “我今天给他一并放了假。”霍楼的语气里仿佛都能具现化出一个委屈的“qaq”了。

    “那你过来吧,”衣既明看着自己准备好的温水杯,“小南准备了水壶和水杯,你下次让助理也准备一套吧。早上起来,必须喝水。”

    衣既明从车祸之后,就被迫转型成了一个养生boy,当然他本身也蛮喜欢这种有规律的生活状态的。

    霍楼没拿手机的那只手,激动的在空中比划了半天,就在刚刚回答衣既明的话那一刻,他突然基友福灵心至,觉得自己说没喝水会有糖吃。果不其然,他真是天选之子这是老天都在帮着他要去和明明谈恋爱呀

    另外一只拿着手机的手,却特别的稳,声音也控制在正常理智的范围“好的,你等我一下。”

    衣既明和霍楼住的是酒店里仅次于总统套房以外的全景套房,因为一般来说,酒店里的总统套房不多,一到两个是常规配置。如今这家酒店就只剩下了顶层一套,霍楼肯定想让衣既明住,但如果衣既明知道自己住的比霍楼这个资方好,那霍楼这边有些话就圆不回来了。最终的结果就是,霍楼只能忍痛放弃了让他男神去住最好的房间。

    而所谓全景套房,肯定是分布在楼层的四个把边房间,这样才能打造出那种大半都是全透明大玻璃的感觉。很不巧的,衣既明和霍楼分了个对角线。霍楼知道的时候,都想把管理后勤的人生吞活剥了。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自己在生气。

    霍少爷好像每天都要生气。

    等霍楼到了房间,衣既明已经换好衣服,正在洗刷了,霍楼心里有没有遗憾,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能一边捧着衣既明递给他的透明水杯,小口啄饮,一边站在正对着洗漱台的更衣室门口,和衣既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说话内容都没什么营养,就是想说而已。

    衣既明把依据他口型量身打造的全口电动牙刷,挤上泡沫牙膏,然后就放进了嘴里,三十秒,每一颗牙齿都刷的干干净净。他按照李林的要求,开始严格给自己涂抹各种一瓶就可以卖出一个奢侈品包价格的乳液精华,不忘用一些简单的发音回答这霍楼。

    一直到衣既明全部收拾好了,霍楼才终于死心。

    回想起了一下昨晚睡前看的霍衣c文,霍楼又想生气了,说好的出浴福利呢哪怕是换衣服都好呀

    不过想一想,这才是衣既明呀,他永远不可能让自己不得体的一面出现在别人面前,能当着霍楼的面洗刷,就已经是一种极其亲近的表现了。

    霍楼走之前,还念念不忘的看了眼衣既明套房里那个双人浴缸,愤愤diss要你何用

    两人先在酒店六楼吃了一顿传统浙菜,然后这才前往了今天的目的地,江左古城。霍楼将准备好的面具递到了衣既明眼前“今天是千面节,街上很多人都会穿汉服,戴面具,这就是我们畅游的许可证,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霍楼准备的是那种全脸的面具,白色的上面写着“一生见财”,黑色的写着“天下太平”,传统到不能再传统的黑白无常打扮。

    他们真的是入水如海,再难被发现。

    虽然两人身姿挺拔,走在平均身高不够理想的热闹商业街里,有些显眼,但有面具遮挡,也不至于被人发现端倪。两人痛痛快快在人挤人的商业街里走了一圈,不一定真能好好欣赏到什么,但至少满足了他们那份好久没有走在人群里的新鲜感。

    自己不想去参与热闹,和因为身份不能去参与热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对于霍楼来说,他特别享受这种不被人发现的刺激。

    衣既明以前从没有冒这种险,他不想惹麻烦就会带家人去没有人认识他的东欧小镇。

    但说真的,走在国家人身边的感觉,偶尔来这么一次,还真是特别的开心。

    哪怕看到有人掏出手机、相机,也不用像以前一样担心,想尽办法的躲闪,他们就是一对一起出来逛街的游客,好基友,手牵手。

    嗯,虽然霍楼是这么想的,但是并没有签成,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他只是很有小心机的,用一根玄色带子帮助了自己和衣既明,强行以怕他们被人群冲开走散为理由。玄色就是黑里透红的颜色,在衣既明看来就是普通的黑色带子,像防止小朋友走丢的那种牵引绳,在霍楼看来那就红线了。

    他根本没心情再去看什么街边热闹的景象,满脑子的不健康思想,觉得这带子可以用在其他什么时候,可以绑的更漂亮。

    真想能这么一直绑下去。

    一周后。

    人心叵测,魑魅魍魉。

    保密局三楼的办事处里,有一道暗门,暗门内是一张圆桌,坐了十二个戴着面具的人,衣既明和霍楼扮演的两位沈先生,都是一身戎装,以沈太太为轴心,一左一右的正襟危坐。

    有个矍铄老者,捋须而叹“大厦云谲波诡,摧嗺而成观。”

    壮汉已不耐烦的把枪拍在了桌上,力气之大,仿佛整个实木的桌面都跟着颤动了一下“说人话。老子就想知道,老子到底能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那批烟土,兄弟们可都指望着这玩意吃饭呢。”

    “烟土你现在眼里还是只有那点东西”一个女声响起,“你装傻太久,真的成一个傻逼了吗”

    一张桌上,剑拔弩张,有人已经摘下了面具,也有始终戴着的。

    大家神色各异,身份不同。他们都怀着各自不同的目的,聚在这里,心怀鬼胎想要得到别人的情报,又不愿意说出自己的。

    电视剧里,这十二人同桌的一幕,会时常出现,面具会随着不同人的视角、不同的故事发展,而慢慢解开。他们有互相知道身份的,也有都不知道的。而从观众的角度,只模糊的知道这十二个人,其实是站在三个不同的阵营。

    国共两党的卧底,以及11区来的探子。

    每个人都至少穿着两件“衣服”,最一开始嘴上表现出来的立场,是不能作数的,唯有通过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才能依稀判断出他们真正的身份。但有时候也会出现误导,毕竟两党之间是要合力找出11区的探子,但他们本身又有着对立的一面,既协同又防备,探子也会多次穿别人的衣服在其中浑水摸鱼,不干好事。

    整个局势,呈现的就是一种犬牙交错之势,复杂的一比。

    作为主角的沈先生,毫无争议,自然是我党潜伏最深又最优秀的情报人员。只是,沈先生有两个,到底他们是敌是友,沈太太又到底是什么立场,这才是吸引观众看下去的爆点。

    霍楼的爸爸霍然清,就是在这个时候到的。

    霍然清四十又六,是个风度翩翩,略微只有一点点中年发福的儒雅大叔。虽然对于小肚子的管理方面稍显失控,让大家都看到了无数啤酒下过肚的痕迹。但有数不清的家产加持,霍然清还是一个十分吸引人的大叔的。

    至少剧组里几个不需要演戏的女演员,在霍然清出现的那一刻,眼睛就都亮了。想当霍楼他妈之心,昭然若揭。

    霍然清来的低调,身边只有一个特助和一个保镖,但那种天然的上位者气场,是没有办法隐藏的。他身上还规规矩矩的带着一个“参观证”,表明了他是讲究剧组允许进影视城参观的非工作人员,这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一般有资本大佬来,很少有能像霍然清这样的。

    反倒是在他想要按照规矩走时,让给他准备证的人奇怪了半天。

    霍然清已经观察他们拍戏有一会儿了,终于忍不住站定了对霍楼的助理,小声的道了一句“这是在拍狼人杀”

    小南直接捂嘴,喷笑出声。

    周导再想全情投入的去拍,也被这一句“狼人杀”整的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但他又不能去对资方爸爸的爸爸发火,只能默默的希望这尊菩萨以后能没事不要来“视察工作”了,真的太毒了。他这么复杂的剧情,如今却连一点紧张气氛都营造不起来了。他满脑子都止不住的被什么“头铁”、“反水立警”、“金银花露水”所笼罩。

    反正也拍不下去了,周导算了一下进度,很大方的一挥手,提早收工,给大家多放了一下午的假。

    霍楼一甩白手套,不耐心的上前打招呼“不是说好了,我们拍完戏就去找你吗”

    “怎么”霍然清挑眉,“不欢迎”

    “对啊。”霍楼直接呛回去,想要掩饰心中的那点莫名的羞耻感。就像是小时候总会羞于把自己作文念给父母听一样,他真的不太想被他爸看到他演戏的一面。

    因为

    霍楼也知道自己演技一般,特别是今天这一场,他们已经拍了一上午了。周浪没说什么重话,但霍楼很有自知之明,到最后的成果肯定是个剪辑拼接板。就是周浪已经懒得期待霍楼和唐宜能发挥神勇,索性就多拍几次,然后在后期的时候,把他们最好的表现东拼西凑出一段完整的剧情。

    这样明知道自己演技无法支撑,但又不知道该怎么使力的一面,被自己的男神看见,他就已经足够丢脸了,现在又被他爸看到,他连带男神见家伙的那点期待都没有了。

    事实上,霍楼也就是在衣既明一开始答应的时候,激动了一下。

    剩下的时间,霍楼都在担心,担心衣既明被他爸欺负,担心衣既明不喜欢他爸,担心因为他爸而连累了他在衣既明心中的形象。担心一分钟变一个,反正就是特别焦虑。最终还是定义在了,万一他爸给男神甩下个空白支票让男神走

    男神会不会觉得受到了侮辱。

    霍楼倒是不担心衣既明会怎么选择,因为不管衣既明怎么选,他都觉得衣既明是全天下最好的衣既明。他只是不想衣既明因为这么一次经历而感觉到不愉快。

    虽然他爸应该不至于脑残成这个样子,但

    霍楼就是忍不住担心啊

    霍然清这边就没有霍楼那么纠结了,他见衣既明确实目的不单纯,但也肯定不是为了甩支票,他儿子连告白都没告白呢,他哪里来的那个立场。他也根本不懂什么演戏好不好,就是想来表达一下对儿子的支持,很努力的克服了自己想要吐槽的**,对霍楼道“真没想到,你演戏是这个样。”

    这话在霍楼听来,就是他爹又在皮笑肉不笑的嘲讽他了。

    衣既明赶在霍楼上头发火之前,主动上前,拦住了霍楼。毕竟是在剧组,一个公开场合,霍楼和他父亲闹起来,只会给别人八卦罢了。

    霍楼老实了。

    霍然清却在心里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他了解自己的儿子,霍楼刚刚的样子明显就是准备和他大吵一架了,谁来都阻止不了。他也一点都不怕他儿子,战就战。

    结果,霍楼竟然真的忍住了,前所未有的忍住了。

    偏偏霍楼身边的人还对这一幕习以为常,霍然清忍不住想起了之前私下里偷偷看儿子参加的那个有钱人的综艺,开头霍楼正在吃沙拉,他当时还以为这就是演员的神奇技能呢,可以把不吃都演的像在吃。如今来看,他儿子是真的吃了啊。

    这个衣既明,也不知道可不可以请回家看他儿子吃饭,多少薪酬都好商量啊。

    霍然清就这样带着两个小辈先走一步,两人那一身军服都没来得及换下。

    霍然清的秘书,为他们预订了江左城最好的私房菜,一家开在前朝大启发家龙脉之上的酒楼。霍楼还是不痛快,非要找事“咱们这算不算坟头吃饭人家大启的列祖列宗能开心吗”

    霍然清就像是失聪了一样,不准备回答他儿子。

    一个小院,赏风听雨,一张四方桌,三个人围着坐下,各式菜色已经源源不断的摆了上来。霍然清主动招待衣既明“来尝尝,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做主先让人”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主随客便,让客人点单。”霍楼要是想,总能挑出他爸的错来。

    霍然清不轻不重的把话说完“我就让人把所有的菜都点了一遍,你可以挑你喜欢的吃。”

    有钱人,就是这么无所畏惧。

    “不用担心浪费,我们吃剩下的,没有动过的菜,我会让秘书打包送给街上流浪的乞丐;我们动过的,助理会先让酒店帮忙过水,去油去盐,再喂给流浪的动物。”霍然清不愧是能做到巨富的人,真要是想宾主尽欢,他总能想的面面俱到。

    如果不是衣既明之前无意中看到了霍然清是怎么和霍楼发微信的,他真就要信了这就是对方的性格。

    衣既明决定多观察一下霍然清,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模仿机会。不是谁都有近距离的机会,能够接触到霍然清这种已是成功多年又涵养极好的商业大佬的。有一些气质,霍然清甚至都不需要刻意的去凹,他便已浑然天成。这是他所处的生活环境,日积月累、潜移默化出来的东西,衣既明想要演好这类的角色,就只能通过模仿。

    等霍然清和衣既明说完,他就忍不住对儿子嘴贱了,说实话,他这人其实也挺幼稚的,吸引儿子注意方式就是让他儿子生气。

    “霍大少,没想到我有这一招吧”

    霍楼果然更生气了,那小暴脾气,在他爸面前一点就炸。他当初请衣既明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种说法呢。这个糟老头子,故意寒碜他的吧,真是坏得很

    “见笑了。”霍然清对衣既明道,“我们这种家庭,总是会有一些复杂的父子关系。”

    不不不,衣既明在心里到,我觉得这和你们的家庭是什么没关系,主要还是你这种育儿方式,人为非要让自己的人生过的艰难一点。

    但除此之外,这一顿饭吃的还算顺心。

    霍然清真就只是和衣既明吃了一顿饭,既没有说重话,也没有摆架子,让霍楼白白担心了一场。

    吃完了,霍然清就离开了,他提前来,是因为他还有其他事情,只能改变了和儿子约定的见面时间。走之前,霍然清还不忘招呼衣既明“过年的时候,有空一定要来家里坐呀,没外人,就我和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不争气的儿子霍。

    “如果有空,我一定。”衣既明答应了下来。

    霍然清还去而复返了一下,等和衣既明合过影后,这才真正离开。

    他看上去人模人样的,不过一转头,就发起了微信。

    先是和儿子说爸爸帮你约到了你男神春节的档期,你可长点心吧,追人这种事情不能怂。你再这么不知进取,我就要恭喜你会拥有一个一辈子的好朋友了。

    霍楼我真是谢谢你了。

    霍然清开开心心的回了一句不客气,应该的。

    霍楼差点暴走。

    然后转头,霍然清就给前妻发了信息,搭配的图便是那张和衣既明的合影今天认识了一个有趣的小朋友。

    语气客客气气,礼貌周到,但言下之意却已经十分**。

    奥莉薇夫人差点气的直接从南半球杀回来。

    嗯,没错了,这就是霍爸爸这次的目的。和前妻的比赛,他终于赢了一回

    奥莉薇夫人的理智,让她最终并没有那么做。但衣既明还是在那不久之后,收到了一个硕大的国际快递。

    看着里面各色的礼物,衣既明已经找不到形容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