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渺的脸变得更白了。
奚露安慰道,“没事没事,咱们有的是男人,秦曜要是出事了,姐马上给你找下家。”
青渺心存一丝侥幸,“你们是不是逗我呢?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吧?”
“这个得看秦曜的造化了。”唐衣说,“反正他爸有点严重。”
刚说完,唐衣就看见秦曜出现在了楼梯口。
青渺连忙跑过去,急急忙忙道,“你,你快收拾点衣服和钱,赶紧跟我私奔吧!”
秦曜脸都没有洗就下来找青渺了,此时满脸睡意,轻佻的看着青渺,“喜欢玩这种戏码?”
青渺自顾自道,“不行啊,我跟你私奔了就全是叔叔一个人顶罪,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秦曜看青渺的脸色,就知道是出事了。
他看了眼奚露,眼神交流问她这么快?
奚露还看懂了,比了个ok的手势。
秦曜其实一点都不慌,但是见青渺慌得不行,他就假装慌一下,“好,我去收拾。”
青渺跟着他上楼了。
没有了大家的注视,青渺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放水似的往下流。
秦曜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安慰,青渺捂着脸说,“我就难过一下下,一会就好了。”
秦曜说,“没什么好怕的,不会死。”
“我就是难过嘛。”
青渺哭了一场,就在旁边用手机看哪儿可以上班。
她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合适的,又很难过,“怎么办啊,我连个班都不会上。”
秦曜把她的手机夺过来,正要说什么,电话响了。
青渺存了钟博的号码,上面有备注。
秦曜接了。
钟博紧张兮兮的问,“秦曜,你是不是出事了?”
秦曜说,“嗯,要救济我?”
“是真的出事了?”
“自己没眼睛不会看么?”
沈临已经把这事儿放出去了,是个人都知道了。
钟博沉默了几秒,然后不厚道的笑了起来,“你他妈终于遭报应了。”
“……”
秦曜要是耳朵没问题的话,这傻逼笑得还挺开心。
笑得他都觉得这都不是事儿了。
钟博洋洋得意道,“我当初说什么来着?我说过了你别跟我抢青渺,你非要抢,你早点把青渺给我不就好了么!”
秦曜说,“沈青渺死了也是我的人。”
“切,你现在要啥没啥你说青渺凭什么跟你啊?”
“你这种话随时都可能传到宋琪的耳朵里。”
钟博哈哈笑两声,“宋琪早跟别人跑了,关我屁事。”
秦曜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活该你个狗日的。”
钟博满不在乎的说,“估计过几天见你就难了,一起来喝杯酒?”
秦曜挂了电话,跟青渺说要出去喝酒。
青渺还沉浸在悲伤里,忽然来这么一句有点懵,“你要出去喝酒?跟谁去喝?你是不是在骗我啊?是不是警察要来抓你了?”
秦曜笑了,“我就是跟钟博去喝点酒,这事真不严重,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青渺脱口就要说好,想了想还要继续找工作,就还是算了。
“你喝醉了又要调戏我。”
在秦父面前没有脸面了,不能在钟博面前也丢脸。
秦曜就一个人去了,走时还拜托了唐衣照顾青渺的情绪。
见秦曜出去,奚露跟唐衣说,“我就说嘛,这点事根本不是事。”
唐衣古怪的看着她,“为什么这点事不是事?沈野决定帮他么?”
按道理来说,沈野不是不该插手么?
这事沈野根本帮不了秦曜。
奚露挑挑眉,“太太,这事沈总也帮不了啊,但是你放心吧,秦曜保准不会有事。”
唐衣道,“对他确实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几年牢刑对秦曜来说,无论怎么样都会有影响的。”
“没什么影响的,太太你是不了解贩毒这块,贩毒做得再好都不会有好下场的,秦曜可不会那么傻,当初做的时候肯定就知道会栽这么一跟头,这么多年了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你放心吧。”
唐衣嗯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奚露说,“现在出事还挺好,免得到时候陷得更深死的更惨,青渺就真的没人要了。”
唐衣再度点头。
她心不在焉,想着陆擎的事。
照奚露这么一说,陆擎要是洗不掉罪名,最后是不是就会不得好死?
之后唐衣又摇摇头,甩去这个荒谬的想法。
不是还有沈野呢么,陆擎到最后不会有事的。
……
钟博选在酒吧,就坐在调酒师面前,秦曜到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两杯了。
“嘿哥们,这儿呢。”钟博笑容大大咧咧的。
秦曜坐下来,调酒师问他要什么酒。
秦曜冷淡道,“不用,一杯奶就行。”
调酒师一愣。
钟博皱起脸,“你有毒吧?来酒吧喝奶,你是要那个奶还是那个奶啊?”
“加热的纯牛奶。”秦曜一本正经道。
调酒师哦哦了两声,让小服务员去拿奶。
服务员小声说,“咱们没奶啊。”
“没有马上去买啊!”
钟博又喝了一杯酒,他扬起脖子,突出的喉结不断地滚动,把酒当水喝。
那酒的辣味,秦曜自己都闻到了。
秦曜说,“伤得还挺深。”
钟博跟踩着了尾巴的猫似的,“谁伤了!我才没有呢!我就是突然想喝酒了!”
说完又是一杯往嘴里倒。
秦曜无声给他换了两杯柠檬汁,钟博都给喝糊涂了,也不咂摸一下味儿就咽下去,酸得他缩脖子。
他手里拿着空的玻璃杯,手指摩擦着杯子,眉头紧紧的拧着。
秦曜调整了一下位置,提醒道,“别这副骚样,这地方的gay一抓一大把。”
钟博语调不稳,“滚蛋!”
秦曜笑他没出息,“不就是一个女人,宋琪那样的有的是,你说你何必?”
钟博恼了,“我没有为那娘们伤心,你有病啊!”
“谁有病谁最清楚。”
钟博是真难受得不行,心也难受,脑子也难受,他不想跟秦曜干吼干叫。
他胃疼,疼得冒冷汗,但是没表现出来。
“哎,你爸真被抓了?”
钟博转移注意力,说话都是飘的。
秦曜抿了一口奶,“还没有,至少明天才上门封家产,我已经安排人下去办事了。”
“你要干啥?”
“想干的多了。”
秦曜没有说要怎么解决这件事,钟博晕乎乎的,也不追问到底。
他刚开始瞎喝,现在酒劲上来了,吵着要脱衣服。
不一会就脱得光膀子,去舞池里跳舞了。
秦曜没动,打电话让属下去查一查钟博受什么刺激了。
后来才知道宋琪是有新男友了。
从别墅离开后,钟博就跟宋琪同居,钟博照顾她。
当然了,这不是谈恋爱同居,钟博当初非要面子,说是为了照顾宋琪肚子里的孩子,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宋琪一开始还答应了,之后两人社交什么的从不干涉,宋琪就认识了现在的男友。
不出一周就说要搬出去。
钟博那傻逼心里难受得要死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当天宋琪搬出去,他还开车帮了忙。
把自己女人送到别人床上去,还得做出一副太好了哥们,你可帮了我大忙啊的样子,想想就觉得憋屈得要死。
好了,现在宋琪走了,钟博落得一身轻松,多好啊。
好得不能再好了。
要不是男人要面子,钟博估计现在就抱着秦曜撒娇大哭了。
钟博跳累了,跟秦曜坐在酒吧外的地面上,他吹冷风,秦曜抽烟。
钟博瘫倒在墙上,时不时打一个酒嗝。
中途青渺打电话来,问秦曜在哪。
秦曜说了两句,然后挂了电话。
“我再待几分钟就回去了。”秦曜对钟博说。
钟博说,“行,明天接着喝。”
“明天没空。”
钟博也不问干啥去,秦曜站起来道,“我送你回去。”
结果钟博上车就吐了一椅子。
秦曜看着那一滩酒水,眉头能拧出火花来。
“你他妈是我大爷吧?”
秦曜把他拎起来丢在前面副驾驶,然后开车去了4s店洗车。
路上钟博才开始闹腾。
“秦曜,我是不是特没有魅力?”
“嗯,你一个**丝哪来的魅力。”
钟博一听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两只眼睛无焦距看着前面,“那我是不是在床上是不是也没让她爽啊?”
秦曜没作答,这车子里的味儿让他受不了,开了窗都还有,他就想把这个傻逼给丢出去。
“但是我操她的时候她也爽了啊,叫得挺大声啊,难道都是装的?”钟博还不服气,“那男的我见过啊,比我矮那么多,能比我好到哪儿去?”
秦曜说了句,“长有几把用,得技术好。”
钟博愣愣的看着秦曜,忽然来了句,“是不是我太变态了?但是尼玛的,你这样的畜生咋就能
让青渺那么死心塌地呢?”
“是你不够变态。”
把车丢下之后,秦曜带钟博去了自己以前常去的那家鸡店。
他今天就让钟博好好看看什么是真本事。
秦曜叫来了一个盘顺的漂亮小姑娘,那姑娘童颜**,长得还可人,秦曜千挑万选才找到一个符合钟博胃口的。
秦曜问,“这个行不行?”
那姑娘对钟博羞涩一笑。
钟博说,“就她了。”
秦曜扬扬下巴,那姑娘就带着钟博去了包间。
钟博回头道,“干不干净?”
“我办事还不放心,你尽管来。”
钟博还挺兴奋,唧儿老高。
但是持续不到三分钟,钟博就没什么感觉了。
他是头晕,但是意识很清醒,他知道这人不是宋琪,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现在就想操到宋琪。
小姑娘见越来越软,急得要死,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但就是不见得有啥效果。
钟博四肢摊开,跟小姑娘说,“小费在我皮夹子里,你随便拿。”
他挺生无可恋的。
自己居然对女人都没有感觉了。
秦曜在外面一支烟没抽完,那姑娘就出来了。
她一脸无奈,拿着钱走了。
秦曜把钟博拎出来,“你想干啥?想死是不是?”
钟博说,“她胸太大了,我看得头晕。”
“那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得了?”
钟博垂着头,“你回去吧,我就在这将就一晚上。”
秦曜可不会客套,说走就走。
他见不得男人孬,特别是跟自己有交情的。
所以钟博这样他生气,没完没了的话他还没有耐心,撒手就走。
但是坐上车,他还是吩咐了属下,“给我盯着点。”
不然那傻逼第二天估计肾都没了。
秦曜当天晚上回去,晚上睡觉时青渺抓他抓得特别紧。
青渺睡不着。
秦曜一下下的摸她的头发,“睡不着的话,想不想做?”
青渺点点头。
她不想睡觉,就想时时刻刻都跟秦曜亲密在一起。
这晚上秦曜用尽了毕生的温柔。
青渺累积了,眼睛都睁不开。
秦曜一下下的摸青渺的脑袋,这温柔的触感就好像催眠曲,青渺想不睡都不行。
第二天一早,青渺猛地惊醒。
她往旁边一摸,秦曜早就不见了。
……
秦曜五点就回了家。
秦父跟秦夫人一晚上没睡,干坐在客厅里,见秦曜回来了,顿时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么?”秦曜表情挺自然。
秦父有些焦急,“你赶紧走吧,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处理,你留在这碍我事了。”
秦曜盯着他的眼睛,“一晚上没睡?”
秦父那么爱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就让自己这么邋遢。
他没有回答,抽出一支烟点上。
茶几上全都是烟蒂。
秦曜坐下来,满不在乎的翘起二郎腿,“放心吧,秦家垮不了。”
秦父到底还是没能瞒住这件事。
他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既然垮不了,你还在这干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赶紧走,不就是坐牢,我这么大年纪了,没什么前途可言,坐牢没什么。”
“那我妈你不管了?”
秦夫人听到这就忍不住哭了起来,“你说好好的,怎么说出事就出事。”
秦父无力的抽烟。
早上七点,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一直到现在秦父都不明白秦曜到底想干什么。
秦曜完全是可以逃过一劫的。
秦曜要去开门,秦父拽着他的衣领,“你找死吧,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带着你妈走!”
秦曜直接推开了他,“你别管我。”
两父子争执到门口。
秦曜还是把门打开了,外头果然是几个警察,拿着手铐和枪。
“谁是秦曜?”
秦父正要开口,猛地一震。
秦曜伸出手,一点想反抗的意思都没有,非常的配合,“我就是。”
警察把罪过陈述了一遍,样样都落在秦曜的头上。
秦曜供认不讳。
“啪。”
手铐铐上了。
秦父要追出去,被秦曜早就安排好了的属下给拦了下来。
秦夫人快要哭得站不稳。
秦曜上了警车,秦夫人追上来扒车,秦曜让警察把车停下。
秦夫人站在窗口边上,眼睛哭得红肿,“儿子……儿子……”
秦曜面无表情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秦夫人颤抖着说不出话,她是想替秦曜坐牢,但是表达不出来。
秦曜说,“常去看看沈青渺,我要是走了,她肯定很难过。”
秦夫人木讷的点点头,死抓着窗户不撒手。
秦曜就把她的手扣下来,然后吩咐警察开车。
他很听话。
一系列的程序下来之后,秦曜什么反驳都没有,法庭给秦曜定了十年的有期徒刑。
当然了,能变得这么短,全是秦父拿钱砸的,砸得一丝不剩才能换来十年。
秦曜换上囚服,被塞进了一个小间监狱。
他一身正气比那些狱警还要骇人,偏偏是个犯罪分子。
进监狱是空荡荡的一身,秦曜没有手机,也没有人供他用,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青渺。
估计要哭死了。
想到青渺那张哭唧唧的脸,秦曜心口就像被针扎着。
青渺确实哭得很厉害,但是有唐衣在,她至少不会难受到做出糊涂事来。
秦曜入狱第一个星期日,钟博来看他了。
钟博看到秦曜才相信这都是真的。
“操,你他妈怎么进去了?”钟博满脸吃了屎的表情。
他明明看起来更糟糕,却看鬼似的看着秦曜。
秦曜淡淡道,“贩毒。”
“我他妈知道你……”钟博硬生生咽下那两个字,拐了个弯道,“你别逗我了,你那么多关系你会进去?”
秦曜说,“就这么点时间见面,你有什么话赶紧说。”
钟博不得不相信秦曜是真的变成了平阳犬。
“赎你出来要多少钱?”
“行了吧,你一个米虫能有多少钱,我这不是钱的事,有件事我必须要解决。”
钟博不知道秦曜说的事是什么事,但是这个地方又不好问,索性闭嘴。
秦曜让钟博照顾好青渺。
“放心吧。”
钟博走了之后,秦曜又回了监狱。
时间过去七天,这七天看起来好像风平浪静的。
但是秦曜知道,沈临冷静不了多久。
果然一个深夜,秦曜刚准备入睡,有人敲了敲铁门,让他起来。
秦曜坐起来,将外套扣子扣好。
秦曜见到了沈临。
沈临在外貌上跟沈野有异曲同工之妙,在所有人眼里,沈临都是一个阴狠毒辣的人,都说相由心生,沈临却是个例外。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坏,但是所有的狠毒都藏在眼睛里。
秦曜穿着囚服,但是气场依然在,淡然直视沈临的眼睛。
“有事就赶紧说吧,不早了,早点说完还能睡一会。”
沈临的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
“秦曜,你玩不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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