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一定是你诊错了，来人，换个医师。将这个庸医拖出去！来人啊，你们都低着脑袋做什么！”月倾寒对着宫殿大吼，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都滚出去，滚出去！”

    一痛宣泄过后，她一下跌坐在地，看不出悲喜。

    “不可能……”

    “不可能！”月倾寒猛地起身抓住准备退下的御医的手臂，眼中氤氲起雾气，“不可能的，他是君上，他怎么可能会中毒。”

    “娘娘。”侍卫长不忍，“君上都是因为娘娘。”

    月倾寒一怔。

    他本来是被夜霆勒令不许说的，可是现在也情非得已了，“早前蓉娘娘在放火之前就给您下了毒，君上他怕您有个万一，这才亲自逼毒，却是没有料想，君上他竟然因此……”

    不光是如此，侍卫长还说出了夜霆之所以会万般折磨月蓉儿的原因，归根究底也是因为她。

    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夜霆带着孩子去羁绊她的脚步，他心中怕极了她会怨恨。

    就算是她骗取他的信任，目的就是为了救沈璟，这一切也在夜霆的预料之中，明知莲子羹有毒，亦是决然喝下，他还派亲信护送她平安出宫。

    一桩桩一件件，就像是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心口似被人剜了一刀，火辣辣的疼。

    侍卫长还在继续，“君上在被沈将军刺杀那一晚，就已毒发过一次，所以君上计划好了一切，并且吩咐，若是他有意外，请女皇务必登基继位。

    被沈璟刺杀，是她要离开那一日吗？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他用软骨散，其实是怕她离开吗？

    但是她还是想尽了办法离开了。

    月倾寒松开手，捂住疼痛不已心口，目光落在那张俊郎的面孔上，唇瓣翕动，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请女皇保重龙体。”老御医作揖。

    月倾寒看了他半晌，一字一句的发问，“他还能醒得过来吗？”

    或许真正绝望，就是会给人最后的希望，老御医如实禀报，“毒入肺腑，本已经无解。但君上……微臣也不知这是为何，君上心头有一团气，能不能醒来，老臣也不敢妄言，但老臣必定竭尽老臣所学为君上救治。”

    月倾寒站在原地，许久，才出声，“退下吧。”

    闻讯的沈璟火急火燎的赶来，侍卫长还在。他越过屏风，只见目光呆滞的月倾寒靠在床边，时而哭，时而笑。

    靠近些才听清她嘴里还呢喃着，“傻子，我们都是傻子……”

    “倾寒。”沈璟心痛不已。

    月倾寒没有回应，只是死死抓住夜霆的手，好像他下一刻就会羽化登仙。

    “倾寒，你别这样，夜霆就算是死了，他也是死有余辜，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不！”月倾寒像是炸了毛的刺猬，她感觉到夜霆的手越来越冰凉，颤抖着起身，奈何腿麻，她一个趔趄，直直磕在地上，手上却不停地为他盖被子，恨不得整个人扑上去。

    沈璟的手欲上前，却被一把推开，月倾寒惊慌地看着他，眼中尽是冷漠，“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走开，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沈璟听到心碎的声音，可是他却不忍心责怪月倾寒半分，细声细语的劝说，“我只是怕你被蒙蔽。”

    侍卫长走到梳妆台前，上面不知何时放了一个朱漆雕花长匣，细细的纹路精致异常，他直接将匣子呈到月倾寒面前。

    “这是君上让属下在合适的时候交给女皇，属下也不知现在是否是时机。”

    月倾寒猛地起身颤抖着打开，在看到圣旨的一瞬，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兔，退后两步，许久，双腿像灌了铅一样不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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