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心些吧，你走后听说扶桑被宋图南打得挺惨的，肚子怀的孩子都没有保住。”乔舒念将自己从苏暮那里听来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孟遥临。宋图南城府深、御下手段毒辣，若是不告诉孟遥临，只怕他今后会再次吃宋图南的亏。

    孟遥临有些惊异，问道：“这些事你听谁说的，你怎么知道扶桑孩子没保住？她也不像是个有孩子的人啊？”

    乔舒念也点了点头，道：“苏暮说的，这些都是他自己打探到的，今日回来说与我听的。反正扶桑挺惨的，我估计宋图南想利用这个孩子来要挟你，事后会说这个孩子是你的，没成想他盘算的事儿没成，这才恼羞成怒打伤了扶桑。”

    乔舒念说得这些孟遥临是真的不知道，要是早知道他根本不会再见孟扶桑的，现在想来有些后怕，要不是那晚他意志坚定没有掉进宋图南和孟扶桑的圈套里，现在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暮还真是能干。”孟遥临嘀咕了一句，又问道：“这么私密的事他都知道，苏暮手中是不是有消息网啊？不然他怎么什么都能打探到？连宋图南勾结康宁军的直接证据都能找来？”

    “他为人处世圆滑，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办到的，肯定求了不少人吧。我今日听他的意思是这个月月底会对宋图南有大的动作，我细问他却不愿说了。”乔舒念道。

    “他莫不是康宁军奸细？”孟遥临试探地问了一句，想看乔舒念什么反应，可她的神色也很疑惑。

    “不至于吧，若他是奸细的话，那他在浮空司当值时抓了那么多的康宁军奸细又是怎么回事？黑吃黑啊？”乔舒念反问道。

    宋图南的事情一直得不到解决，乔舒念还要极力隐藏苏暮的身份，这是在是太为难她了。

    “那谁知道呢？他之前抓的那些奸细都无足轻重，都是底下一些不重要的小喽啰，反倒是他离开浮空司后，我们就抓到了柳汀鹤这条大鱼，其实我一直再想苏暮是不是柳汀鹤口中的那个雄鹰，又或者他是康宁军暗桩网的头号人物。”

    孟遥临说这些的时候极其认真，听得乔舒念心脏突突地跳，但她不得不附和孟遥临的话，“夫君分析的这些也有些道理，但他目前在为我们做事，也不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抓捕调查他。苏暮此人心思缜密，口风严谨，就算严刑拷打也未必能说出实情来，夫君只管在暗中调查着，等有了证据再抓捕也不迟。”

    孟遥临嘴上没多说什么，只淡然笑了笑，心头却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的好夫人你别从中作梗就好。”

    即便是没有直接证据，孟遥临已经认定苏暮就是那个康宁军暗桩网里的头号人物，并且乔舒念往常给康宁军暗中运输过物资的证据也掌握了。

    就在乔舒念来找孟遥临的一个时辰前，阿峰从并州带来了消息。

    “末将查看了贸泽的所有案卷，此人不光和江浦笙勾结，暗中替康宁军运输军资，更是在江浦笙的引荐下和少夫人签订了一年的桐油量，还和乔氏棉花行也有棉花交易。只不过奇怪的是，少夫人答应给其的桐油只交易了一次，并州爆炸案后，乔氏商行就和富田商行断了来往，贸泽亲口承认少夫人在何其交易前就知道他是康宁军的人。”阿峰道。

    这些事之前孟遥临就或多或少都有察觉，如今得到对方证实他也不觉得奇怪。好在少夫人的心思已经转圜，他也没必要再追究以前的事。

    “江浦笙……贸泽……苏暮……”孟遥临修长的手指轻触额头，细细想着这三个人和乔舒念的关系，这三个人都和乔舒念有往来，这三人中苏暮和乔舒念的关系更近，或者说更亲密。

    乔经年在世时，江浦笙和乔氏之间根本没有生意往来，在乔舒念管理乔氏商行之后，江浦笙是主动找到乔舒念和其生意的，江浦笙已经证实是康宁军奸细了，他只能认为乔舒念是被这些人给迷惑了。

    如果苏暮也是奸细，乔舒念不可能不知道，若果她知道还和他如此亲密的往来，那又安得什么心？如果乔舒念维护康宁军奸细，那她又为何帮助九重帮对付康宁军呢？孟遥临的心慌乱不已，到现在了她还是看不透乔舒念的为人。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贸泽交代苏暮是跟随陶子赫假投降过来的，他的真实身份就是到我军潜伏以探取我军机密，只可惜的是大将军将他和陶子赫安排在了浮空司，让他们失去了这一机会。”阿峰道。

    “他是假投降的话那陶子赫呢？两个都是假投降？”孟遥临恼羞成怒转过了头，紧紧盯着阿峰。

    阿峰道：“据贸泽交代，陶子赫被困在葫芦峡时，宁王就猜测到他会投降，所以就让当时是副将的苏暮前去救援，能救得出则救，若救不出就跟着他一起投降，宁王还给了苏暮一张绣着三朵梅花的帕子当信物，以后和他接头的人会拿着这样的帕子，说梅花是‘品’字型排列很好辨识。”

    真是蠢啊！孟遥临不由骂了自己一句。

    当初乔舒念给全家人下毒，被他拉到浮空司受审，逼迫之下指认是陶子赫指使，因此才将陶子赫抓捕，现在照阿峰的说法的话，乔舒念当时肯定是为了掩护苏暮才诬陷了陶子赫。

    从第一次乔舒念从浮空司逃脱后藏身逍遥寨，再到后来给全家下毒指认陶子赫，到最后乔舒念伙同江浦笙和贸泽给康宁军运输军资，孟遥临非常肯定的是乔舒念背后的撑腰人就是苏暮！他就是他们费劲力气要找的那个康宁军头号奸细！

    孟遥临后脊背发凉！但还有件说不通的事，就是乔舒念自打知道宁王被人“假冒”后便和康宁军断了联系，并在后来一直帮着九重帮将康宁军打出了并州赶到了骆州，还不惜因此得罪宋图南。她“变脸”如此之快，又是为了什么？若说苏暮江浦笙等人骗了她，那她又为何还对苏暮这么信任呢？难道只是利用苏暮来打击宋图南吗？

    孟遥临不敢对自己的分析打包票，他一定要将一切都搞清楚。

    “大将军，要不要把苏暮抓来对峙？”阿峰问道。

    “暂且不用，你暗中找找他身上有没有你说的带‘品’字形梅花的手帕，再仔细盯着他，但不要打草惊蛇。”孟遥临道。

    他还要再探探乔舒念的口风再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