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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6

    叶泽语眼睁睁看着谢迟安把操场两侧的大门紧闭,差点惊掉自己的下巴。



    居然还能这样?



    利用规则杀人不失为一个兵不血刃的好方法。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比如锁上安全区让别人被处决这种事情,想要达成也得满足几点条件。



    首先必须是操场这种可以封闭的环境,想进来的人一目了然。换成南北校区,天知道那些人能够从哪个地方钻进来。



    再者此时恰好其余幸存者都不在操场,谢迟安这一举动就能够利益最大化。如果其他人都没离开安全区,锁门举动也就毫无意义。



    而且一扇门真的能拦住活到现在的人吗……叶泽语很怀疑。



    谢迟安当然不指望关上操场大门就让所有人都去死。真死得那么轻易,生存到第五天的战绩就成了笑话。



    能炸一个是一个。总有那么几个来不及的倒霉鬼。就算没有,谢迟安也能变成有。



    -



    王展鹏抄捷径绕过北教学楼,没有跟大部队一起。他不见徐鹭踪影,便匆匆跑到自行车棚里骑上一辆自行车追了上去。



    徐鹭就是那个得到谢迟安背包的卷发女生。她是高二年级有名的女混混,也是校霸的第不知道多少任女朋友。王展鹏是校霸的跟班小弟,平时还得叫她一声嫂子。



    只是校霸在第二天就因为结仇太多被人弄死了。反倒是做人圆滑的王展鹏活了下来。他打架不太行,但有些小聪明,安安稳稳活到现在。



    “臭婆娘跑哪儿去了?”王展鹏一踩刹车,用手狠狠抹了把干裂的嘴唇。



    他耳朵一动,似乎从哪里传来轻微的女声。



    王展鹏蹑手蹑脚地下了自行车,循声而去,看见一个背对着他的长发少女。少女正对面是一名模样白净秀气的少年。正是之前操场上那对自称是兄妹的男女。两人站在一处,正在交谈着什么。



    不是徐鹭。王展鹏失望,正打算离开,就见那少年突然抬头,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如坠地狱。



    王展鹏整个人僵住,浑身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全身叫嚣着快跑!脚步却一动不动。



    少年对他微微一笑,温暖和善,没有半点攻击性,也没有半点追上来的意思。



    长发少女却转过身,黑眸静静望着他,然后握着剪刀猛然冲了过来!



    王展鹏足足僵了一秒,迅速转过身拔足狂奔。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明明只是一个女的……可那对兄妹给人的感觉太可怕,王展鹏本能地就要逃离。



    王展鹏手脚并用地奔向自行车停留的地方。



    自行车……自行车!骑上自行车就没事了!该死的那女的怎么能跑那么快!



    王展鹏手忙脚乱地骑上自行车,一蹬,没蹬动,他心急地想着这车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突然浑身一僵。



    他僵硬地扭过头,看见少女坐在他的车后座上,乌眸静静注视着他。



    一把剪刀贯穿他的心口。



    王展鹏死死瞪着眼,连人带车倒下去。



    司徒月握着滴血的剪刀,原路返回。



    封铭还在原地等待。



    见到封铭,司徒月眼中的寂静稍稍融化些许。



    “做的不错。”封铭好心情地给予夸奖。



    司徒月便露出欣喜。



    “我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了吗?”她乌黑的眼眸明亮起来,充斥着偏执与疯狂,“请让我追随你吧。我可以做你杀人的刀。”



    这不是她第一次对封铭说这样的话。可从前封铭永远不屑一顾。



    “其他人随你。”封铭含笑的眼眸深藏警告,“不许动谢迟安。”那朵漂亮的花,他要亲自采摘。



    这是默许了吗?司徒月心中一颤,轻声回答:“我知道。”原本她留意谢迟安,就是因为封铭注意着他罢了。她怎么会真的要和封铭抢。



    她只是……想引起封铭注意而已。



    他总是不在意她。这让司徒月常常感到失落。



    封铭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若是外人看到封铭对她的真正态度,恐怕都会以为她是得不到家族承认的私生女。可事实上……司徒月才是正牌的千金小姐,封铭只是个私生子。



    司徒家的公司是本市有名的企业,司徒月从小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除了父爱与母爱。母亲早逝,父亲在外情人无数,她是被保姆带大的。十四岁以前,司徒月是一名性格安静的富家千金,典型的乖乖女。十三岁时保姆因为得罪了父亲带回家的情妇而被解雇,此后司徒月愈发沉默。因为太过寂寞,她养了一只猫儿,她很喜欢那只猫,那就像她的亲人。



    后来她的父亲发现无论他怎么风流,那些情人都怀不上他的孩子。人到中年子嗣凋零,他终于想起来他还有个不闻不问十五年的儿子,把人接回了家。



    司徒月得知有个哥哥要登堂入室,不仅没有警惕,还很是喜悦。



    她太孤独了。



    司徒月精心准备了礼物,她设想了很多次哥哥会是什么模样。听说哥哥以前住的地方是堪称贫民窟的老城区,司徒月无法想象老城区是什么样,她有点担心哥哥会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司徒月是在她的琴房里见到的哥哥。俊美的少年坐在钢琴前,十指修长却有薄茧,可以看出是一双经常干活的手。他生涩地弹出几个音符,见到她时,不好意思地停下手,笑得温柔又腼腆:“你是我的妹妹吗?”



    “我叫封铭。”少年起身,温和地对她伸出手,“你的哥哥。”



    哥哥。



    那是司徒月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的滋味。



    封铭一点也不像是老城区里长大的男孩,父亲安排的各类课程他学得很快,有着天生王子般的优雅,礼仪周到,气度非凡。他是个天才,仅仅学了两个月的钢琴就比从小学习的司徒月弹得还要动听。为人处世落落大方,比性格孤僻的司徒月不知道好上多少,带出去也给父亲长脸。



    渐渐的,父亲喜爱封铭,更胜于司徒月这个从小养大的女儿。父亲甚至让封铭熟悉公司事务,俨然是当成继承人培养。



    司徒月一点儿也不嫉妒,因为哥哥对她也很好。他记得她的生日,会带她出去玩,会温柔地同她说话。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哪怕是保姆,也都是在公事公办。



    不知不觉间,全家人都对封铭言听计从。就连封铭说因为思念他的母亲不想改姓,父亲都能够同意。不得不说,他掌控人心的本事实在一流,连商场上的老狐狸都被少年的假象欺骗了过去。



    后来有一天司徒月发现自己的猫不见了。她到处去找,没想到发现了少年的秘密。



    她最珍爱的猫死在那个温暖的少年手里。开肠破肚,剥皮抽筋。



    司徒月当时呆住了。



    她无法想象温柔的哥哥会是个虐杀小动物的人,杀的还是她最喜欢的猫。



    封铭被她撞破,一点也不心虚。他褪去往日的温柔,玩味地笑道:“你要去告诉父亲吗?”



    那时候他在家中的地位已经高过司徒月,不必再担心什么。他从一来到司徒家时就在为自己铺路,对佣人的礼貌,对司徒月的温柔,对父亲的尊敬,都只是为了他能够在家里立足。



    所有他不怕司徒月告密。因为他已经在这个家拥有一席之地,并且分量不轻。



    多么可怕的算计。



    司徒月怔忡片刻,喃喃道:“不,哥哥没有错。哥哥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在害怕,不是怕封铭残忍的一面,而是怕他不再对她好。



    她好不容易才拥有亲情,她不想失去。她一定无条件站在哥哥这边。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人了。



    就算为此颠倒黑白错对,不分善恶是非。



    封铭饶有兴味地勾起唇角:“一直觉得你很无趣……不过今天突然发现,你也挺有趣的呢。”



    原来哥哥一直都觉得她很无趣吗……



    司徒月勉强笑道:“哥哥会发现我更有趣的一面的。”



    “哦?可我觉得有趣的东西,是杀戮,死亡,毁灭。”封铭恶意道,“你做得到么?”



    司徒月颤声:“……我做得到。”



    如果哥哥是变态,那她就也变得和他一样好了。



    可是封铭自打被司徒月发现真面目后,就懒得再在她面前伪装。人前他还是那个温柔的哥哥,人后他总是用嘲讽的语气唤她司徒大小姐,她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一点恨都没有的。



    “别这样叫我,求你了,哥哥。”她哀求道,她受不了哥哥的冷漠。他曾经那么温柔。



    封铭轻笑:“司徒大小姐,我知道你很无辜。可你这样的人,大概这辈子都无法想象老城区的生活,我保证你在那里一天都过不下去。而我生活了十五年。完美诠释了同人不同命。”



    他温柔道:“我怎么会不恨你?”



    司徒月有时候会有病态的欢喜。她想,起码只有她知道哥哥的真实面目,这也是独一份。每每看到别人被哥哥的温暖表象欺骗,她又是嘲讽又是羡慕。因她曾经也是这被欺骗的一员,而今却连被骗的资格都没有。



    她看到叶泽灏和叶泽语的感情,曾经是羡慕,如今只想毁灭。她没有的东西,别人怎么能拥有。



    天知道封铭今天久违的温柔令她有多惊喜。哪怕她明白那只是为了蒙蔽谢迟安。



    她知道那是虚情假意,却宁愿当真,在你知我知里,演一场兄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