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她裙子上沾到了什么？鸢也进了电梯，对着电梯壁转转身，全身上下很整齐，并无不不妥啊。</p>
奇奇怪怪的。鸢也摇了摇头，大步走进商务部，一眼看见攒头攒脑的秘书：“贞贞。”</p>
秘书马上应：“到！”</p>
鸢也笑着吩咐：“让大家准备一下，十点半在小会议室开个会。”</p>
“哦，好的。”秘书嘴上应着，神情却是犹豫，一路跟着她进了办公室。</p>
鸢也放下包包，抬头看到她还在，挑眉：“还有事？”</p>
……真不知道啊？秘书仔细观察她的神色，摸摸鼻子：“没、没事，我去通知大家。”</p>
鸢也眯起眼：“站住。”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说没事谁相信，“到底怎么了？一大早的，你们都用什么眼神看我呢？”</p>
秘书觉得就算瞒得了这一时，也瞒不了长久，心一横，走到她身边：“姜副部，可以借用一下你的电脑吗？”</p>
鸢也脚下一蹬，带着办公椅一起往后退，给她腾出了空间。</p>
秘书登上微博，点开热搜榜第二条——扬州瘦马。</p>
只有四个字，但鸢也敏感地皱了下眉。</p>
她靠过去看，果然印证了她的预感，她生活照被放满了九宫格，滑动鼠标一溜烟下来，全都是她。</p>
她停下来看标题——我要是长大成这样，也能躺着赚钱！</p>
再往上滑动，看最热门的那条微博，是一个红V账号发出——26岁担任外企高管，全身名牌，今天从宾利下来，明天从兰博基尼下来，常用座驾是一辆价值40万的凯迪拉克，却是个“扬州瘦马”，十几岁就开始陪，这样换来的生活你羡慕吗？</p>
还贴了九张图。</p>
除去她生活照的几张，鸢也紧紧盯着其中三张图片，最关键的那三张照片。</p>
久远的记忆陡然间被人强行撕开一个口子，她不愿意去想也被迫重新记起来。</p>
玻璃柜，标了价，围着人，审度，检查……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好像又回到十年前那个玻璃盒里，那种窒息的，逼仄的感觉，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喧嚣，飞踏而来。</p>
……原来当时还被拍下了照片。</p>
眼见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秘书觉得她快不好了，连忙关掉网页，手足无措地说：“姜副部，这些都是营销号，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目的就是吸人眼球赚KPI，没人会相信的！”</p>
鸢也平时开朗又灿烂，现在的脸色却很素寡，什么都没有说，拿起手机，还是上了微博，点开底下的评论。</p>
热评第一是：“姜鸢也，晋城人，16年入职高桥，18年升为副部长，年后还升为正部长，每两年一跃进，在世界五百强的外企这种升职速度，你品，你细品。”</p>
热评第二是：“@高桥中国，进来查查”。</p>
再看其他评论，除了贴上她和不同的男人走在一起的照片外，还有各种真真假假的爆料。</p>
“这女的前段时间就被扒了，还有人不知道吗？她在Sirius慈善夜当众跟尉氏总裁和顾家三少**，还被拍到跟高桥总经理在车库那什么，我都存图了。”</p>
“现就职高桥商务部的小员工表示，前任正部长搞了一年都没成的投资，她接手半个月就解决了，凭的是什么能耐，咱也不敢问啊。”</p>
“圈内不知名人士偷偷跑个料，她的名字经常出现在陪客名单上。”</p>
“所以她是高桥养的瘦马？除了陪客户还要陪老板？现在的外企都这么玩吗？乡下人表示吓到了。”</p>
鸢也面无表情地看下来，污言秽语居多，还有她大学甚至初、高中毕业院校都扒出来了，这些网友还真是……有能耐。</p>
秘书忐忑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鸢也淡淡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p>
“我是上班路上，在地铁刷微博的时候看到的。”秘书忙说，“姜副部，我绝对相信你，而且这明显就是有人害你！”</p>
鸢也随手搁下手机，忽的一笑，和平时对比竟然没什么区别：“你怎么肯定？”</p>
秘书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现在还笑得出来，咽了口水，比手画脚地说：“我刚看到的时候，这条热搜还在第十七位，没什么人注意，结果一下子就上到了第二位，明星绯闻都没有升这么快的，肯定是被人买上去的！”</p>
鸢也继续浏览，照片还真不少，她不曾在公众平台发自拍，晒出来的几张都是她发在朋友圈的，不由得冷笑一声。</p>
再往下看，还有她和霍衍在车库交换礼物的照片，她在服装店帮霍衍戴袖扣的照片……等等，这一张，怎么有点眼熟？</p>
鸢也想了想，然后拉开抽屉翻找，找到一个快递信封，从里面拿出三张照片对比，果然就是其中一张。</p>
这个信封是大半个月前，有人匿名寄给她的，当时她觉得莫名其妙就没有理会，没想到现在成了定罪的铁证。</p>
“姜副部，现在怎么办啊？事情闹这么大了，上面会不会停你的职啊？”秘书忧心忡忡。</p>
比起网友的议论和会不会被停职，鸢也更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她，她又不是明星，这么泼她脏水有什么用？</p>
手机嗡嗡嗡地响起，鸢也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顾久，她挂了。</p>
从这时候起，手机就没有安静过，各路朋友或打电话或发信息，都是在问她这件事，她索性开了飞行模式，清静。</p>
内线电话响起，鸢也接听，是霍衍的秘书：“姜副部，请到总经理办公室来一趟。”</p>
该来的还是会来。鸢也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出办公室。</p>
门一开，同事们纷纷拿起手边的东西，假装是在工作，她神情自然，一路走过，经过一个同事工位，顺手将手搭在她椅背：“昨天发你邮箱的文件，打印十份出来，等会开会要用。”</p>
她一派自然地吩咐工作，一如既往，像是完全没有被微博上那件事影响。</p>
被叫到的同事反而愣了一下，才回道：“哦，哦哦。”</p>
鸢也微微一笑，目不斜视走向电梯。</p>
电梯门还没有完全合并，她听到韩漫淇说：“装得那么淡定，以为我们还不知道吗？扬州瘦马啊，就是从小培养专门给富商的玩宠，没想到姜副部的经历这么丰富，你们看到她被关在玻璃柜里那几张照片了吗……”</p>
鸢也突然伸手，挡了一下电梯门，门受到感应到又缓缓打开，她一步走出去，顺脚踢了一下电梯门边的铁质垃圾桶，哐当一声，办公室内众人纷纷回头，见她站在那儿，哑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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