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衡语气闷闷的,像我欺负了他,可转念一想,方才也确实是我把他推倒的。
“扶我起来。”余衡难受地皱起眉。
我闷哼了声对他的命令表示抗拒,身体却很诚实地听话的去扶他,触及到他的手背才发现他的体温高于常人,心里愈发愧疚,使出吃奶得劲儿把他架起来。他软的像摊泥,体重全压在我身上,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滚烫的温度,还有掌心湿黏的冷汗。
这种程度,应该是发烧了,难怪他那么大个子的人竟然会被我推到。
楼梯的地砖是大理石,棱角质地坚硬,余衡承载两个人的重量摔倒在上面,后背淤青了好几块,还有两处被磨破了皮,流出来的血把白衬衫都打湿了好一片。
我打医院电话余衡不让,只能趁拿药箱的时候给他开诊所的朋友方慎打电话,方慎在电话里让我先给余衡消毒,他随后赶来。
他光着上半身趴在床上,后背受伤的地方渗着细小的血珠,我用粘了碘伏的医用棉签小心翼翼地给伤口消毒,手却抖个不停。
“心理素质这么差,还敢去警局上班?”余衡冷不丁地开口。
我动作微顿,复又继续,没有理会他的嘲讽。
余衡兀自轻笑。
方慎来的时候余衡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测量体温高烧39.5°,他严肃道:“你发高烧了,后背又受了伤,最好是去医院,免得伤口感染。”
余衡闭着眼,“不去。”
“都这鬼样子了还逞能,不想活了?”
“不是有你在吗,死不了。”
方慎无奈,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我,我知道自己劝动余衡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却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要不你就听方慎的……”
我话还没说完,余衡转过头不想听我说话,方慎见状,怕我难堪,忙打圆场,“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了,你不去我就在家里给你打退烧针,再开些消炎药,伤口注意别感染就行。”
余衡没拒绝,显然是默认了。打完针的余衡交代不让通知其他人他发烧受伤的事儿,但他这话说得晚了一步,刚买菜回来的张嫂已经给李敏仪打了电话。
方慎走的时候叫我一起下楼,我以为他要交代有关余衡伤口的注意事项,就跟着去了,却没想到方慎跟我说的并非是这些。
“余衡这段时间压力很大,情绪不太稳定,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也别跟他生气,等他把事情解决了,我们一起揍他消气。”
“没关系,这是我们一贯的相处模式。”方慎是余衡的发小,余衡所有事方慎都知道,怎么就不知道余衡跟我的关系有多恶劣?
方慎深深叹了口气,“好吧,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留着你们自己解决,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希望你们俩将来能不后悔现在所做的一切。”
我笑,“路是自己选的,后不后悔都不怪谁。”
送走方慎重新回到卧室,余衡趴着睡着了,我进屋关门走到床边坐下,第一次在大白天的时候认认真真看他的脸,平日里冷漠高傲惯了的人突然脆弱起来,竟让我产生一种想要好好照顾他的念头。
李敏仪听说余衡生病,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心疼了好一番,问到余衡为什么会受伤时,我坦诚了在楼梯发生的意外,李敏仪听完怒气冲冲走到我跟前,二话不说甩手就给了我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