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爱同罪傅征燕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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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他与爱同罪43

    第四十三章

    等等?

    什么意思?

    燕绥头一次觉得自己可能听不懂人话。

    什么叫“等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可以上任,  再不避嫌”?是她平时表现得不够明显还是傅征理解得不够到位?

    他还需要她首肯才能上任当她的男朋友?

    明明是他点点头,就能立刻走马上任的事,  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跟他求着要名分了一样?

    ——

    没等燕绥把他这句话琢磨通透,傅征已经带上门,走了出去。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燕绥在原地站了片刻,总觉得傅征这句话话里有话。一时半会也没想通,  干脆回客房收拾东西先洗澡。

    小的时候,  燕绥就觉得自己是能做大事的人。能忍能退,  在各项决策上,  小到买什么口味的棒棒糖,大到关乎人生未来方向的抉择,  她总能习惯性地屏蔽各种干扰,  理性做决定。

    她这样的人,用脑子多用心少,说得好听点是有自己的想法,  说得难听些就是自私薄情。

    她淋着温热的水流,闭上眼。灯光把她的眼皮蕴得发烫,  不完全漆黑的视野里,她回想起半小时前,傅征问她的那句“那你还喜欢我”?

    燕绥一直觉得傅征是能够看到她心底的,她想什么,算计什么,只要和他一对视,就逃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他知道,  燕绥这样的人,不会因为“感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他一见钟情。

    相对的,他对燕绥的回应也格外保守,像是按着规章一条条来,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循序渐进。

    直到此刻,燕绥才恍然发觉,这段关系里真正主动的人,其实是傅征。

    他就像在逗猫,先剪了她的爪子,防着她的急躁抓伤了自己。又按住她的尾巴,防着她撩完就跑。

    他知道,燕绥还没彻底交心。

    而他要的,就是完完整整,全部属于他。

    ——

    燕绥有心事,草草洗过澡。浴室里没找到吹风机,看时间傅征也快来了,去厨房冰箱里开了瓶罐装的啤酒,边喝边等。

    啤酒快见底时,傅征回来了。

    燕绥没动,她坐在流理台上,看他拎着袋子进屋,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然后转身,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她的视线,上下一扫,蹙眉:“头发怎么不吹干?”

    “没找到吹风机。”燕绥从流理台上跳下来,去客厅翻他带回来的炒面。

    手里的啤酒拿着有些碍事,她递给傅征,盘膝坐在地毯上,从纸盒里把两份装在外卖盒里的炒面端出来。

    刚出锅的炒面香气四溢,燕绥凑近嗅了嗅,刚掰了竹筷准备磨刀霍霍。傅征在客房找出吹风机,出来递给她:“先吹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头发虽然擦得半干,不再**的滴着水,但难免还是有些不好看,她起身,就在客厅里找了个插座,吹头发。

    只剩发尾没有晾干时,桌上的手机震动,傅征提醒她:“微信。”

    这么晚了,谁找她?

    “你帮我看吧。”她换了只手拿吹风机,拎着发尾继续晾干。

    手机没设密码,傅征上滑解锁,辛芽刷屏式的文字消息赫然跃入视野之中。

    ——“说好的来我家呢!!!”

    ——“人人人人人人呢!!!”

    ——“你这么欺骗我,会失去我的你知道吗!!!”

    ——“嘤嘤嘤,两份夜宵啊!!!”

    ——“你不能让我把两份夜宵都吃了啊,太罪恶了啊!跪地大哭。”

    傅征挑眉。

    燕绥还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见他神色忽然变得戏谑,也没心思吹发尾了,接起手机一看……

    她下意识抬眼看傅征,垂死挣扎:“你都看见了?”

    傅征:“都看见了。”

    燕绥“哦”了声,破罐子破摔:“我见色忘义了……我去给她回个电话。”

    傅征没忍住笑,微微抿唇,道:“去吧。”

    ……

    燕绥安抚好小助理再回来时,觉得刚才诱惑得她食指大动的炒面也没那么让她有食欲了。她接过傅征递来的筷子,唆了一口面,抬眼看傅征:“我这个人挺容易恼羞成怒的,你委屈点,不要太嚣张。”

    傅征仍旧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挑衅:“想打架?”

    这还能忍?

    燕绥筷子一搁,盯住傅征。她突然发觉,和傅征独处时,她的情绪越来越容易受他影响,也特别容易躁动。

    就比如现在,她越盯着傅征越觉得心痒难耐。目光一下瞄到他的嘴唇,又一下滑到他的喉结,总想着对他做点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她的耳根微微有些燥热,这种热像是会传染一样,很快,她觉得脸颊也微微发烫。

    燕绥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些尴尬。

    人傅征心如止水面无表情的,她却跟个色中饿鬼一样只想占他便宜……

    她摸到手机,半跪起,准备寻个借口先遁:“我,我去打个电话。”

    她撑着桌角起身,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握住,傅征微一用力,就把毫无防备的燕绥拉至身前。没有着力点,燕绥几乎是半跪在他身前,另一只手,匆忙间撑在他的膝上,才堪堪稳住前扑的身体。

    “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他微微靠近,鼻端嗅着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意外得觉得好闻。

    燕绥僵住了,纸上谈兵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另一回事。

    她头皮发紧,无措的吞咽了声。

    傅征低头,目光锁着她,问:“刚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想做什么?”

    燕绥下意识否认:“哪种眼神?”

    这么多年,燕绥习惯了身处高位,平日里只有她震慑别人的份,哪有被傅征的气场威慑得动也不敢动的时候。

    照往常,傅征敢这么送上门来,她该下嘴下嘴。要舔要亲要咬,全凭心情。

    她心里觉得自己怂,喉咙却像是被勒紧了,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

    燕绥看见他的目光顺着她的鼻梁落在了唇上,她抑住舔唇的冲动,故作冷静道:“差不多得了啊,你再靠近我就占你便宜了。”

    死鸭子嘴硬说得大概就是燕绥了。

    傅征抬眼,和她对视。

    他近在咫尺的眸色忽然变得又深又沉,像是漫着雾的海面,可见度只有短短数米。而燕绥,就是海上泛舟被雾气包围的人,她被困在他的眼神里,毫无反抗之力。

    这种身处弱势,听凭处置的被动局面让燕绥有些不习惯。她清了清嗓子,突然正色起来:“你坐好,我们谈谈。”

    傅征垂眼看她:“你说。”

    他不偏不让,表明了不想配合。

    这么一打岔,燕绥僵住的脑子又重新恢复了运作,她索性在他面前跪坐。谈判嘛,气势还是很重要的。

    她酝酿了一会,被傅征这么盯着,舌头也跟被绊住了一样,不知道从哪说起。

    傅征大概能猜到她想说什么,笑了笑,说:“那我先来吧。”

    这一次,他没有打哑谜:“我的情况比较特殊,除非退伍转业,否则要想我时时顾及你,我做不到。我恋爱,需要打恋爱报告,结婚还要提交结婚申请,我先属于国家,再属于你。”

    燕绥听懂了,她眯眼:“你是觉得这些我都没有考虑?”

    傅征挑眉,直截了当道:“我是觉得你没考虑结婚。”

    燕绥有点懵,她就没见过谁恋爱没谈先聊结婚的……

    她仰头看着傅征,半晌才干巴巴道:“那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觉得我不够喜欢你,还是觉得我不够真诚?”

    要不是还要脸,燕绥差点想说,她虽然长得挺有欺骗性,但她还是挺专一的……

    傅征却忽然沉默了下来。

    比起说,他更喜欢做,之前是顾忌用错地方,现在是舍不得她跟着自己。

    “你大概对我有误解。”燕绥的脚有些发麻,她换了个坐姿:“我不娇气,不需要你抛弃自己的信仰和责任守着我。你尽管可以去征服你的星辰大海,我燕绥喜欢的男人,是胸怀山河万里,负重前行的战士。而不是为了守好自己一隅小家,委曲求全的男人。”

    这些话,换任何一个人说出口,可能都缺点信服力。

    可燕绥不同。

    她身家上亿,底气十足。

    她说喜欢那就是纯粹的喜欢,不掺杂任何杂质。

    “我过几天休假。”傅征摸出烟,“休假结束,又要出海,归期不定。”

    这回轮到燕绥没话说了,她前头刚豪气万丈地让傅征去征服他的星辰大海,他后面就跟一句他过几天就去……他这不是故意给她添堵吗?

    傅征含着烟,顾着她在,没点打火机。

    燕绥觉得她想谈个恋爱也挺愁人的,她眉一挑,冷笑了声:“听你这意思,我就该对你敬而远之。不遂了你的愿,我觉得都对不起你的良苦用心。”

    她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看谁先后悔?”

    傅征看她怒气冲冲地摔门进屋,拧眉摸出打火机,指尖摩挲着点了火,凑到烟屁股上,点燃。

    他咬着烟,在烟雾中缓缓眯起眼。

    迟宴因为苏小曦家里那堆事,抹不开情面说分手,傅征那时候觉得迟宴办事婆婆妈妈得看不上眼。可今晚,他觉着自己不也是这样?

    本是真的想跟她聊开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招惹她跳脚了。

    看看谁先后悔?

    不用看他也知道,肯定是他。

    ——

    燕绥有脾气,脾气还不小。

    她这气就是故意撒给傅征看的。

    进屋后,她的满脸怒容一收,万事皆抛,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隔天生物钟一醒,她跟着起床。洗漱整理后,万年难得一见地认真叠了被子。虽做不到傅征那种板板正正的方块被,但勉强能过眼。

    出门时,和刚跑步回来的傅征在客厅碰了面。

    她还记得自己在生气,眉眼冷淡,跟没看见傅征一样,径直去厨房倒水喝。

    傅征出了一身汗,回房间洗了个战斗澡,出来时他放在餐厅的早餐被燕绥装碗装碟端上餐桌,桌上碗筷勺子一应俱全,就等着他一起吃早餐。

    燕绥不是没脑子的人,发脾气归发脾气,这脾气得让男人拿糖哄了才能好。但不能真撒气,否则还没等到糖,自己先亏了礼数,回头落得个有理说不清。

    和谐友好地吃完早饭,傅征收拾好餐桌在客厅等她。

    ——

    早上要去物业部调监控记录,这是两人昨天晚上说好的,燕绥也不矫情,没拒绝和傅征同行。

    回去的路上,燕绥先跟房产商通了声气。

    同在商场,燕绥和房产商多少有些交情。她看昨天晚上物业经理三推四推生怕沾染麻烦的态度,心里早就有数,有些事上级领导不施压,难成事。

    打过招呼后,今早接班的物业经理亲自下来迎接。到监控室后,燕绥顺利地看到了昨天的视频。

    视频回放时间从她早上离开小区开始,一切如常,直到视频的时间拉至下午一点,画面忽然黑屏,持续了两分钟才重新恢复录制。

    半小时后,又是同样的黑屏,两分钟后恢复正常。

    傅征让调出其他楼层同样时间段的监控做对比,唯有燕绥所在楼层的视频被刻意动了手脚。

    除了这段视频,小区内所有公共区域的视频被傅征一一调看,对方有备而来,想寻到蛛丝马迹工程量巨大。

    燕绥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只是不太能确定。

    “不用报警了。”燕绥笑笑,“我仇家不多,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这么下三滥的更少,她正好,知道一个。

    辛芽在物业部楼下等燕绥,正玩着贪吃蛇,抬眼瞥见燕绥和傅征说着话走下来,一惊,已经称王称霸的贪吃蛇一着不慎头尾相连。

    她手忙脚乱收起手机,按下心中的怪异,迎上去:“燕总,傅长官。”

    燕绥慈爱地摸摸辛芽的头,转头和傅征道别:“傅长官,我先去上班了。”

    她一早上故意客客气气的,傅征不是没看懂,这会有外人在,也不好说什么,目送她上车离开,转身折回了监控室。

    ——

    辛芽开着车,忍不住频频回望车后座的燕绥,正犹豫着怎么开口呢,燕绥隔着后视镜和她对视了眼:“想说什么?”

    窥探老板**要不得!

    辛芽在心里把这句话默念了三遍,定了定心神,还是脱口而出道:“燕总,你昨晚放我鸽子,是跟傅长官一起啊?”

    燕绥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

    得到答案,辛芽反而醋了,她噘嘴,抱怨:“路黄昏都知道你和傅长官谈恋爱了,我这个贴身助理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哈?”

    “被恋爱”的燕绥挑眉,问:“路黄昏他又怎么知道的?”

    一提更生气了!

    辛芽气鼓鼓道:“路黄昏他们一整个连队都知道傅长官往家属院带过开大g的家属了!路黄昏他们都在打赌,赌傅长官什么时候打恋爱报告。”

    真敢赌……

    燕绥挠了挠下巴,说:“你也下个注吧,赌半个月,赢了我们对半分,输了算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有读者觉得似曾相识是因为41章推翻重写了,42章延续41章的内容做了调整。

    修文是因为对情节安排不满意,才花双倍时间修改,新章除了走向一致,重叠描述并不多。

    我不想因为卡文就对情节潦草而过,修文其实也特别累,双倍的时间,对码字情绪也是种折磨。

    如果造成了不便,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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