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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参加婚礼

    宋子仁表示舒苒的治疗不能停,一天也不行。

    但许婧瑜可是舒苒打小就认识的好友,且对象又是秦流北,要是忙着比赛训练也就算了,现在可是整天待在医院,怎么着也得去。

    纠结了一上午,梁月看不下去了。

    “有什么好纠结的,把我们也带去呗。”梁月道。

    舒苒眼睛一亮,“你们愿意去?”

    梁月:“高铁票都买了。”

    舒苒就知道,梁月的战斗力不是一般得强。

    就这样,舒苒“拖家带口”地回了D市参加婚礼。

    婚礼现场,不少亲朋好友过来询问舒苒的情况。

    舒苒一概含糊过去,并不明说伤情。

    也有不少人过来要合影、签名的,舒苒顿时有一种来这儿开签售会的既视感。

    由于人多手杂,担心误食兴奋剂,舒苒在酒席上什么都没吃也没碰。

    尤其是梁月明知道舒苒不能吃,还特地扯了鸡腿啃,边啃边道,“还是退役好啊,以前什么都不敢吃,现在什么都能吃。”咬一口,吃得有滋有味,“真香!”

    看着大家吃得这么香,她只能干坐着,舒苒决定出去走走。

    傅易青是伴郎,正在陪秦流北敬酒,没法带她出去,舒苒只得自力更生。

    她熟练地转动轮子,出了会场。

    婚礼是在观景台一楼举办,来来往往人很多,舒苒又被要求照相签名,面对那一张张支持的面孔,舒苒不忍心拒绝,但这么应付实在太累,她干脆转着轮椅进了电梯。

    想了想,她按了顶层的电梯按钮。

    为了方便俯瞰整座城市以及烟花,顶楼的光线并不太好,所以其他人并未认出舒苒。

    舒苒慢慢转动轮椅,到观景台西侧停住。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建筑物上的光点让人失神。

    舒苒却陡然发现,这座城市哪儿哪儿都陌生。

    明明她在这里长大,却认不出对应的建筑物是什么。

    嘴角上扬,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她和这座城市没有太多的回忆,能够想起来的,不过是那次和傅易青一起看烟花。

    思及此,舒苒眼底漾出温柔笑意,眼神也散发了温暖。

    “怎么不叫我?”

    熟悉而又动听的声音仿佛来自脑海深处。

    但却是出自现实。

    舒苒诧异地对上傅易青探寻的视线,“你不是在陪着敬酒吗?”

    傅易青的唇瓣抿成一线,“一转头,人不见了,梁月说你出去透透气,外面没人,就上来碰碰运气。”

    舒苒一脸恍然,“我忘记告诉你了。”

    舒苒最后看了一眼城市,手扶着车轮,“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傅易青却反问她,“回去?”

    舒苒:“不是还要敬酒?”

    说起敬酒,傅易青就想起刚才的场景来,“你知道我最讨厌和陌生人说话。”

    舒苒点头。

    何止是讨厌和陌生人说话,应该是讨厌一切会说话的人来吧。

    刚认识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厌世呢!

    “那秦流北怎么办?”

    傅易青轻挑眉头,“帮他到这里,已经是看在我和他们家认识多年的份上。”

    舒苒:“这么看来,秦流北还得感谢你?”

    傅易青不置可否。

    两人静了几秒。

    舒苒却感到轮椅动了,然后才发现傅易青推着她走到中间。

    在她询问前,傅易青解释道,“今晚会有烟花,待会儿从哪个方向升起,我们就过去。”

    舒苒:“不是说只有过节才有吗?”

    傅易青笑了,“明天是元旦。”

    原来是这样。

    舒苒意动,“你还记不记得一个游戏?”

    傅易青眉头一拧,登时会意,在她面前蹲下,“我们不玩游戏,好好看烟花。”

    傅易青的慌乱写在脸上。

    舒苒“扑哧”一声笑了,“只是一个游戏,怎么你比我还相信?”

    傅易青轻咳一声,轻弹她的脑门,“都这么大了,还玩游戏。”

    舒苒却坚持要玩,“给我一个念想吧。我觉得今年我肯定能猜对烟花从哪个方向升起。”她深思熟虑一会儿,快速指向东方,“那边,今年的烟花一定从那个方向升起!”

    这下倒好,不赌也得赌了。

    “几点开始?”

    傅易青抬手看了眼腕表,“大概……”

    话还没说完,只听“嘭”地一声,东方的夜空里十几道光束迅速升上空,然后在空中绽放出各色的烟花。

    升起的方向正是舒苒刚才所指的东方。

    舒苒脸上的笑容可谓是丰富多彩,惊喜地抱住傅易青的手臂,激动地摇晃,“看到了没?我成功了!所以我今年的心愿一定能实现。”

    傅易青也被她的情绪感染,牵动唇角,随手帮她捋起碎发,“嗯,一定可以。”

    他的指腹恰好触到脸颊,舒苒只觉脑热,心里沉寂已久的小鹿又恢复了活力。

    舒苒开始顾左右言他,“你猜我许了什么愿?”

    “冬奥会不受旧伤影响,拿到世界冠军。”

    她却摇了头。

    傅易青有些吃惊。

    从他认识舒苒起,她的愿望就只跟花滑有关,怎么今天却变了?

    难道说她还在担心脚伤?

    傅易青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忧色。

    “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都能够健康快乐。”舒苒平静出声。

    “什么?”

    她重述一遍,从他眼底看到了讶色,她才说,“愿望是因为难以实现才需要通过许愿才能完成。”

    舒苒面带微笑,“我相信自己。”

    不是相信傅易青,也不是一定会竭尽全力,而是相信自己。

    大多数人都不相信自己有能力,成功者一定都相信自己,但实力则是相信的决定性因素。

    望向观景台外,她泰然自若。

    火星升空,幻化成花,却又如烟破灭。

    虽然绚烂美丽,却又寿命短暂。

    舒苒突然意识到,其实他们这些运动和烟花很像,不能坚持的中途转行,能够坚持到绽放的一定能够让人惊艳,即便转瞬即逝,但至少她们曾装饰过这片浩瀚的天空。

    傅易青立在一旁,居高临下,余光打量着她的侧脸,既觉得陌生又觉得熟悉。

    也许他早就被她骨子里的这抹韧劲给吸引了吧。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傅易青的眼瞳因烟火璀璨,他笑而不语。

    初心不变,他的愿望一直都是希望她愿望成真。

    *

    紧凑的治疗终于结束,舒苒的情况不算太好但也没有太糟糕。

    梁月索性带着外公宋子仁住回了国家队,每天舒苒训练个一小时,她便带着外公过来给舒苒看脚。

    只要舒苒多在冰上待一分钟,梁月的脸就黑了。

    舒苒一刻也不敢多待,滑出出口,下巴打颤,望着傅易青,话却冲着梁月道,“梁月,你教那些小朋友滑冰,也是这样?”

    梁月冷着脸摇头,“凶你,不受我本人控制。”

    舒苒:“……”凶她都成习惯了?

    舒苒有些无奈地望向傅易青,后者轻轻揉揉她的发顶以示安慰,并轻声道,“等冬奥会结束,我帮你报仇。”

    舒苒皱眉,“这不太好吧?梁月就是凶了点,这段时间一直为我忙前忙后呢!”

    傅易青:“那请她吃饭。”

    舒苒点头。

    傅易青:“请她吃你做的饭。”

    舒苒悠悠抬起眸光,眼神迷茫。

    傅易青这是既报复了梁月,又嘲笑了她的厨艺?

    恢复训练不过两天,队里却迎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舒苒正在冰上滑冰,却听到耳旁有冰刀滑过的重声,侧目一看,惊了,“你怎么在这里?”

    克里斯汀娜笑颜如花,一头漂亮的长发被梳成低扎马尾,有几捋头发随风飘舞跑来了前边,换足滑行,和舒苒并排。

    “跟你一起训练啊。”

    舒苒“啊”一声,滑行速度慢了下来,克里斯汀娜当即超过她,将她甩得老远。

    她还在前面叫道,“滑行速度,我不可能输。”

    闻言,舒苒被激起斗志,又跟着滑上去。

    两人你追我赶,谁也不让谁,这样充满竞争的训练相比从前,没了枯燥,有趣了许多。

    傅易青和昆汀在场外站着,两个人的笑意都很浅,却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两人私底下同框的次数不多,秦流北只觉得相当古怪。

    秦流北一会儿又低头看笔记本,一会儿又打量场外的两人。

    “流北,别忘了记录。”傅易青提醒道。

    秦流北忙低头认真记录,半秒后抬头,嘶声道,“不是,我说你们两个让克里斯汀娜和舒苒一起训练,那赌局还有什么意义?”

    昆汀耸了耸肩,“赌局已经不重要了。”

    秦流北茫然地望向傅易青,用口型问:什么意思?

    傅易青没有解释,昆汀的目光投向冰场上追逐比拼的两道人影,“因为结果已经出来了。”

    秦流北:“我以前觉得我挺聪明的,但是今天我觉得自己挺笨的。”

    “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昆汀说,“对于花滑而言,不论是技术还是艺术,都很重要,都是组成花滑的分子,我说的技术是分子,巴罗说的艺术却不是分子。”

    秦流北:“老傅说的艺术难不成还能是分母?”

    昆汀点头,“你说得没错,就是分母,我以为的技术和艺术是一个节目的两部分,缺一不可,而巴罗所说的艺术,却是整个花滑领域长期发展所必须的追求,这一点至关重要,一个节目有了灵魂,才有了生命。”

    他忙又补充,“所以,技术和艺术的赌局已经有了结果,花滑的全体表演者都必须向艺术灵魂上靠拢。”

    秦流北惊掉了下巴,“所以我们打了八年的赌,就这么儿戏地和解了?”

    “当然不是。”傅易青道,“接下来是教练和我们的学生之间的争斗。”他唇边带着的笑里写着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