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体育老师：“哪个说要求女同学帮忙压腿的, 举手我看看，谁喜欢男生？我记着，以后都安排岔开。”
“哈哈哈哈是孙昭。”
“孙昭说的。”
孙昭在队伍气得骂起哄的，“去你的, 没胆子现在拉我下水, 我喜欢女孩。”
大家又发出心照不宣的哦哦~声, 拖的长长的, 二班上次游泳课，都知道孙昭喜欢刘婷。
队伍后排男生起哄最厉害, 张嘉琪看看左手边的野哥，再看看前排的裴岭，本来是想嘴贱跟着瞎起哄，玩嘛，但想到前两天被裴岭坑过，野哥对他没好脸色后, 还是乖乖闭嘴。
就不赶这趟车了。
但其他人显然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高中男生幼稚起来堪比小学生，对女生可能不敢开这种玩笑, 因为有喜欢的女孩, 问心有愧, 但大家都是男同学这就无所谓了，叽叽喳喳的。
“喊声最大的, 谁，出列, 我看看，一会给你安排个男同学。”体育老师高声杀鸡儆猴。
队伍安静下来了，没人敢站出去, 这不是明摆着挨老师的打嘛。
钱阳带着同学搬垫子到了，依次铺开。女同学男同学分别两两组队。
“野哥咱俩啊？”张嘉琪问。
秦池野冷声拒绝，“不用。”
又来了又来了。自从裴岭坑过他后，野哥对他就这样冷酷无情保持距离。
但他真的是无辜的！！！张嘉琪在心里咆哮，可不敢面上哔哔野哥。
其他人开始做，体育老师在给女生指导动作姿势标不标准，旁边角落那块两队男同学爆发出哈哈哈的笑声，一个说：“李宇佳你倒我身上干什么？是不是故意占我便宜！”
李宇佳：“去你妈的，我给你压腿，你突然顶我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黄立你顶人家李宇佳干什么，是不是故意的，说！”
“你俩怎么回事？噫噫噫~”
又继续开刚才男男同学玩笑了。
裴岭还没做仰卧起坐，排队等候，看那一团开玩笑恶搞动作，严肃一张猫猫脸。
“黄立，李宇佳，你们俩出列。”体育老师点名，那些笑声才没了。“很好玩？来，请两位同学给我们表演一下，既然这么喜欢玩，我亲自指导。”
队伍里发出噗嗤压着的笑，还有看好戏吃瓜目光。
黄立和李宇佳耍宝性格，虽然当众表演，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没办法。两人在最前排垫子上，一个躺，一个压着另一个的脚腕。
“现在做五十个，大家都数着数，做完了换。”体育老师说。
全班围成了一团，看着两人做。黄立和李宇佳刚开始几个还挺正经，到了最后做不下了，就开始说骚话，黄立叫李宇佳老婆，别压得太紧，放点水。
李宇佳大骂老子才是老公。
体育老师对这个年纪的男孩头疼，最后放水睁只眼闭只眼算通过。该其他男同学做了，这节的仰卧起坐测试，因为黄立李宇佳两人，氛围节节高升，宛如过节一样。
“来来来，你先躺好，老婆~”
“滚你妈的我是老公。”
“叫哥哥，哥哥给你放水压松点。”
“卧槽你他妈的坐我肚子上，腹肌要断了。”
女孩子们做完了，本来是自由活动，现在全都不撤，围观看男同学两两骚话，发出快活的笑声。也有窃窃私语，“看着碍眼。”、“咱们班长得好看的没几个。”、“帅的就是秦——”、“裴岭其实挺漂亮的，分班第一天我就发现了。”
“看他们伤眼睛，我要看谁和裴岭组队。”
裴岭找队友，直接忽略张嘉琪，张嘉琪一定会给他捣乱，干脆问林可，“你能帮我压一下腿吗？”
“可以。”林可老实点头。
裴岭先躺在垫子上，双腿屈膝并拢，双手抱头放在后脑勺。其实他体育运动一般，除了喜欢游泳外，不是很喜欢跑步，但勉强也行，过关及格的水平。
“哇，裴岭好白啊。”关注的女生小声说。
垫子上的少年，双手伸向头顶抱头时，随着动作上扬，运动校服下摆微微上卷，露出腰间的肌肤，午后的阳光下，白的让人羡慕。
林可没注意这些，给裴岭压腿。
“啊，怎么是林可给裴岭压腿，不好看了。”女同学有些失望。
另一位说：“我还以为是裴岭新同桌。”
校霸名字像是伏地魔一样，都用不可说代替。
“裴岭喘气有点点那什么。”
“卷起来的校服下摆，肚皮看上去又白又软。”
男生的及格标准是五十个。裴岭先一口气尽力来了十来个，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这次没起来，躺在垫子上缓缓，就听到女同学小声又雀跃的压着嗓子叫。
谁又说骚话表演老公老婆哥哥弟弟了？
裴岭缓过来，抱着脑袋起身，被他前面的人吓了一跳，手都散了，撑着垫子，“秦池野？怎么是你？”
“林可嫌你慢，他和张嘉琪一起做，一会要打篮球。”秦池野拽拽的解释了句长的，目光却放在裴岭的脸上，白里透红，说句裴校花也没错。
裴岭：“你做完了？”
“早做完了。”秦池野还补充：“不用别人压腿。”
裴岭露出假笑：“那你好棒棒哦~”干森莫拉踩他！
“快点吧，裴校花。”
！
秦池野你完蛋了！
裴岭将云备忘录暂时划掉的名单又记上。赌气又一连做了五个，每次没力气，慢一点时候，前面的秦池野就开始说：“是校花了。”、“裴岭你在哭吗？”、“行不行？”
在这样的羞-辱下，裴岭一口气磨磨蹭蹭终于在时间内到达了标准线。
太累了，摊在垫子上不想动。
秦池野站起来，居高临下看到垫子上的裴岭一张脸通红，眼睛黑亮，额角鼻头有汗珠，喘着气，衣服凌乱，有些莫名古怪的情绪在自己胸膛冲撞。秦池野将陌生情绪压了回去，皱着眉说：“裴岭，别躺了。”
“你管我，你不是要去打球，赶紧去。”裴岭不想动弹。
“起来，别躺。”
秦池野好烦哦！裴岭才不听，继续保持不动，说：“你自己忙去呀。”
“你起不起来？”秦池野语气不怎么好。
裴岭才不怕，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好热，抬着胳膊蹭蹭鼻尖的汗。秦池野的角度，裴岭的短袖卷上去，露出肚皮，因为太热，那里皮肤也有些发红——
秦池野移开目光，不想管裴岭。
“开始收垫子了，你躺那一会自己搬回器械室。”秦池野语气冷硬说。
不想动的裴岭，一个轱辘坐起来，侧头看体育科代表钱阳，果然在收垫子，因为腿软，第一次没起来，一手抓着秦池野胳膊手腕，借力站起来的，说：“你怎么不早说，我都快废了，再去搬垫子，命就要没了。”
秦池野垂目，看了眼裴岭的手，没有动作。
“你体力太差了。”
“我又不是体育生，过关就好了。”裴岭理直气壮，松开手，“谢谢了。”
张嘉琪那边早都做完，远远抱着篮球喊：“野哥，四班也忙完了，能打了。”
周五这节体育课是和高二四班撞上的，有时候两班自由活动就会组队一起打篮球，熟悉了，所以平时私下也能约到一起。
秦池野还没回话，裴岭听到‘四班’，备忘录的小本本dna就动了，说：“你们要和四班打篮球？走走走，我也去看看，给你加油。”
“今天免费拉拉队。”
秦池野侧目，“你想什么？”
“你看看你小心眼，我能有什么坏心思？你刚帮我压腿，我现在给你加油。”裴岭笑的灿烂，满脸无辜，“你到底要不要拉拉队，不要算了。”
秦池野没回答，转身去篮球场。裴岭吧嗒吧嗒跟上。
篮球场人到齐了，还有一些女生围观，裴岭过去问：“四班的？你们班李铭王宣皓是哪两个？”
“戴发带的那个，还有篮球板下的。”女生回答。
裴岭哦哦点点头，把人脸和名字记下。这两位就是上次说他叫的叽哩哇啦像女孩的。
他今天还要大声！气死这俩！
开始打起来，两班你来我回，才热身，还不算激烈。能来围观的女生在班里已经算胆子大了，看就看，闲聊小声说说谁打的好，谁好帅，大声加油是不好意思。
“哇！！！”
“秦池野冲鸭！！！”
裴岭嗷的一嗓子，“打他！打他！”
旁边围观女同学纷纷注目看裴岭。裴岭半点都没不好意思，鼓励说：“你们来当拉拉队，怎么不喊？”
场上李铭一个失误，球传到了二班张嘉琪手里。
裴岭话都来不及和妹子们说，扯着嗓子大喊：“张嘉琪好样的，略略略李铭漏油！李铭漏油！”
四班妹子：……
李铭：……
张嘉琪手下运球一愣，球让人抢走了，一看是野哥，那没事了。刚才裴岭在场外嚎什么呢？
“啊啊啊啊！！！秦池野加油，冲鸭！”
“王宣皓，没抢过，王宣皓，真是菜！”
场上抢篮板没抢过的王宣皓：……
扭头看了眼围观群众，正好对上迎上来的张嘉琪，王宣皓疑惑问：“你们班的？”
“是啊。”张嘉琪点点头。
王宣皓：“我哪里得罪他了？一直哔哔个不停，影响我发挥。好像有点耳熟？”猛地想起来了，“上次野哥打球是不是也是他在那儿扯着嗓子喊加油？我就说了两句，野哥还为了他生气不打了？”
“那是你嘴臭，活该被针对。”张嘉琪先反驳，说完觉得王宣皓话里怪怪的。
王宣皓怼怼张嘉琪胳膊，小声说：“那位不会是嫂子吧？”
张嘉琪：？？？
神他妈嫂子。
我野哥直男，说了多少遍了。
懂点事行不行。
上次裴岭这么说他和野哥，野哥看他不顺眼好几天了。
这能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