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秦岭日常
约的是高中学校附近那家烤肉店, 照旧是二楼的包间。
天气炎热，包厢里开着空调。
裴岭手上拿了一杯奶茶，是隔壁店, 以前吃烤肉的时候就喜欢去那边买喝的。两人离约定时间早, 包厢里还有更早的。
林可和赵卓涵在。
差不多十年没见了, 林可和赵卓涵变化还是有的，从少年单薄的身板，现在一看就是健身练过的，不夸张, 是那种健康成年男性体格。林可穿着衬衫短袖, 里面是简单的t恤，赵卓涵脸上戴了一副眼镜，也是简单穿着, 气质沉稳，手腕戴了一块表, 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人士。
裴岭的目光先是看了下林可的脑袋。
“很好, 发际线很健康。”裴岭笑着说。
林可一下子也笑了。
十年没见，但这一句话, 立刻像是回到了上学时候。
林可高考志愿报的是计算机, 大学出来就是码农, 现在摸摸头发, 笑着说：“涵涵给我买的防脱洗发水。”
裴岭这才注意到，林可举手摸头发的手腕上有一块和赵卓涵同款的手表, 刚才被桌子挡着了。
“你俩——？”裴岭落座, 笑容有些八卦。
林可有点腼腆, 点了下头。赵卓涵说：“在一起七年了。”
“恭喜。”秦池野说了句。
三人就闲聊了几句。赵卓涵和林可都是在南方上的大学, 林可本科毕业出来工作, 赵卓涵读了研，做的是金融，魔都更好发展，两人就留下了。
“……我以为我妈会不高兴会拒绝我们在一起。”林可说到这儿，脸上露出笑容，“没想到我妈会说我开心就好。”
林可妈妈以前是偏执是传统，可经历了婚姻中丈夫劈腿养情人有私生子，还转移婚后财产，处处防备……从这样的事情中走出来，自然看淡了婚姻。
有法律文书都没管得住男人变心，所以林可妈妈当时听了，只希望儿子健康快乐，还有金钱什么的要留着，不要傻乎乎的，赵卓涵一看就精明。
可就是精明的赵卓涵，从林可上大学，俩人在一起后，赵卓涵是处处为林可着想、打理，就是林可身上穿的、戴的，身上用的，几乎都是赵卓涵亲手买的。
包括在魔都买的房子，也落在林可名下。
赵卓涵有些强迫症，对林可占有欲也强，可林可很喜欢被照顾，尤其赵卓涵的照顾不是让他喘不过气的，而是处处温暖呵护，有个家。
“你俩怎么在一起的还没说呢？”裴岭很好奇，“赵卓涵你主动地吧？”
“不是。”赵卓涵否认，脸色还有些不太好看。
林可抿嘴笑，说：“是我。他老觉得这件事上，没主动先一步。”
“大学班里聚会，我喝多了，有个女孩跟我表白，我拒绝了，他来接我的时候，我就问赵卓涵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然后就在一起了。”
两人看着赵卓涵强势、精明、在上位，其实仔细想想，从小到大，真正处于主控位置的一直都是林可。初中时闹掰是林可先疏远的，高中时和好也是林可伸出触角。
赵卓涵对林可是呵护，还有些小心翼翼，后来成年了，上大学了，即便喜欢也不敢主动，就怕又和小时候一样，怕林可真的不理他，彻底断了关系。
但林可不是那种故意吊着人，明知道赵卓涵喜欢他却利用那种人。林可是反应慢点，到了大学被人告白，才觉得哪里不对，因为他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是赵卓涵的脸。
然后就酒壮胆子，直球问了。
说话功夫，张嘉琪李有清周现也先后到了。
“野哥裴哥！”张嘉琪依旧高高兴兴大大咧咧的。
互相打完招呼，落座。大家除了沉稳一些，都没多大变化，张嘉琪还瘦了一些，坐下后喝了口水，吐槽了几句工作太忙天气热没食欲，半个月瘦了五斤了。
点菜，等菜功夫说起现状。
裴岭没多说，“网上新闻都有。”
“哈哈裴哥你还是没变，凡尔赛啊。”张嘉琪笑哈哈，“看了都看了，咱们华国人骄傲。”
大家走一个碰着，裴岭喝的奶茶，有喝可乐的，也有温水的、冰水的。
周现是冰水，在国外留学习惯了。李有清是温水，养生。
“我现在跟我家打工，还行，英语用上了。”周现说。
周现家里搞进出口的。
李有清大学学的天文学，读研，现在在夏市天文馆工作。高中时，李有清就有一股沉下去的气质，跟他名字一样，有股清高在，现在做这行也是因为真的喜欢。
“有女朋友，打算明年结婚。”周现说这儿有些不好意思笑了，“她打游戏特别好，有时候我玩的菜了，还被她骂，不过我高兴嘿嘿嘿。”
张嘉琪主动爆料：“现子和弟妹是网恋认识的。”
“哦哦哦~~”裴岭也捧场，没想到哇。
周现嘿嘿笑说：“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没办法。”语气特别嘚瑟和幸福了。
“周现烟都戒了。”
“妞妞说结婚后要生孩子，我俩都不小了，早早戒烟戒酒，质量好。”
张嘉琪一阵瞎起哄，怎么说，也不是特别羡慕，他就喜欢当单身狗，快乐自由无拘无束不用人管。
“李有清你呢？没个对象？”张嘉琪问。
虽然张嘉琪李有清周现三人都是大学毕业，回到夏市发展，但张嘉琪和周现关系更好一些，李有清和他们不是一挂的，比较有文化也斯文，玩不到一起。
他和周现还约出来打个篮球、游戏啥的，李有清就不会打。
李有清很淡定，“目前在相亲。”
张嘉琪一口饮料差点喷出来，“不是，哥们，就凭你这幅长相，这个学历，这个气质，各方面拿捏得死死的，还用相亲？”
“你也才二十八，不至于啊？”
张嘉琪万万没想到，李有清能惨到这个份上。于是语气还有点小嘚瑟，说：“我就是不想谈，主动选择单身，和被动选择单身可是不一样的，不是哥们吹，我在我们科室可是最年轻最帅的最有前途的小张大夫了。”
大家：……
喝饮料的喝饮料，吃烤肉的吃烤肉，笑呵呵的笑呵呵。
李有清瞥了眼在他身上找存在感的张嘉琪，沉默了三秒，说：“你前段时间朋友圈发的那位女明星，就是周末我的相亲对象。”
“保密。”
张嘉琪：……
“艹！”
裴岭想起来了，“李有清妈妈是时尚杂志主编。”
“嗯。”李有清点头，“其实就是吃个饭，我妈说对方很喜欢星星天文，所以主动提出来的。”
但人家是明星，李有清对这场相亲显然是不看好的，觉得没可能。
张嘉琪才不听后面的，现在羡慕死了，凑过去挨着李有清坐，用公筷主动夹肉到李有清盘子里，他知道李有清讲究。
“哥们，看在咱高中好同学份上，你相亲能不能拉上我？我发誓，我就看看，真的，不捣乱，也不要签名合照，当然要是有那也行。”
李有清：……
“我要问过对方意思才可以。”
“行行行。”
……
烤肉吃完了，又去ktv唱歌。还遇到了高中时的女同学，一个班的，对方先认出裴岭和秦池野，一口惊喜兴奋的叫裴神、校霸，然后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笑。
“黄彤萱？”裴岭记忆很好的。
“对，是我，没想到裴神你还记得我。”黄彤萱很高兴。
裴岭笑眯眯说：“上学那会，偷偷嗑我和秦池野，我记得。”
黄彤萱：……？？？！！！
“裴神你知道啊？”
“论坛我也知道，秦岭c嘛。”裴岭除了学习，有段时间也是很八卦的，到了他和秦池野身上，当然也看了。“有些小作文写的还挺甜。”
黄彤萱：……有点点社死。
秦池野在男朋友的要求下，也看过几篇，现在回忆起来，说：“小黄文不行。”
“我就说小黄文为什么每次被举报！”黄彤萱时隔十年，终于知道为什么放论坛上，他们帖子就炸，最后只能小群里偷偷分享。
成年了，出来工作，被社会、老板磨炼，回忆起校园，以前干的丢脸的事，现在拉出来也只觉得好笑和轻松愉悦。
和女同学们合了照，大家还是各进各的包厢，没凑一堆。
不然谁都玩不好，也拘束。
黄彤萱将照片发到了空间里，高中同班同学都点赞，底下评论纷纷，大多是忆往昔的，当时裴神多牛，校霸那时候多冷酷，俩人现在变化不大、身材还是很好没发福等等。
苏夏看到了。
照片里，裴岭还很年轻，笑容灿烂简单，半个肩膀靠着秦池野。
一看就是生活幸福。
他不知道自己重生的意义在哪里。现在的生活，还不如上一辈子，起码上一辈子他没有自持有金手指，高中扎扎实实的学习，大学时有一两个好朋友，有理想、有冲劲儿，对未来有期待。
而不是现在，因为觉得多活了几年，交朋友怀着目的，做什么都在想目的想能得到什么，功利心越来越重，埋怨父母给不了他好的家世，埋怨一切，自以为看的透彻，觉得自己重生和一般人不一样，看不上这个工作、看不上那个女孩，太普通配不上他……
苏夏时常痛苦，宁愿没有重生过。
改掉吧。尽力改掉。
“苏夏，有新电影上映了，要不要一起看？”公司女同事问。
苏夏看到对方，第一个念头是：外地人，有个弟弟，家里农村，虽然漂亮但对他没什么帮助……
“不了，我要加班，还没忙完。”比脑子快的是嘴，先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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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了，三三俩俩的出了ktv大门，各回各家，脸上还带着尽兴又回到校园时的笑容，看上去人人年轻了一截。
赵卓涵和林可牵着手，打车回夏市的家。
张嘉琪摆摆手谢邀周现开车送他一段的好意，“不了，我坐地铁方便。”
“我送你。”李有清说。
张嘉琪就直接上车道谢了。周现女朋友查岗，赶着接女友下班，他才不是没眼色，耽误人家事。对着李有清目前单身狗状态，那就不用客气了。
秦池野开的车，裴岭坐在副驾驶，系好了安全带，“你说那几篇小黄文，我印象中好像有个姿势，当时觉得什么玩意，现在——”
“坐好。”秦池野说。
裴岭就笑死了，“校霸急了。”
“没有。”
“那不试了。”裴岭故意。
秦池野面不改色说：“我急了。”
“咱来不回去了。”裴岭跃跃欲试，“在家多没意思，去酒店，我找找有没有情-趣的。”
秦池野熄火，看裴岭，“说下去开车不安全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不逗你了，你说回哪就回哪。”裴岭乖巧可爱。
秦池野冷静克制的掏出手机，裴岭凑过去一看，憋着笑。
正在查夏市的酒店，要新、干净、情趣。
“你好可爱啊秦池野。”
秦池野指尖没停，说：“小岭。”
“干嘛。”
“你最可爱。”
“我知道啊。”
裴岭笑的得意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