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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你是没有安全感吗

    直到消防车开远,斯微收回目光,一时的意外过后,再度恢复往常平静疏淡的样子。

    宋居安为此还得意了一阵,晚上睡前抱着手机等电话,然而眼皮都在打架了,手机都没响。

    他不禁怀疑,大杨的套路是不是不太适用?

    接下来一周的训练照常进行,大杨的脚就是轻微扭伤,不过参训暂时不行了。

    离队当天上午,宋居安验收了各项成绩。

    从突发出警到作战能力,完成时,全部队员以标准站姿立于训练场上。

    宋居安将数据板背在腰后,视线来回在这帮人中扫过,他们在基层队伍中不是最拔尖的,可只要保持这种吃苦作训的冲劲,就不枉做一回消防。

    宋居安不爱扯那套煽情的话,作了简要的总结后,回宿舍带行李包离开。

    走到宿舍楼下,就见大杨在太阳底下站着,那张黝黑的方脸上,表情庄重严肃。

    “在这儿干嘛呢?”宋居安单手抄兜,不解地看他。

    大杨:“队长你这一走,我还挺舍不得的。”

    宋居安朝他那没受伤的腿上来了一脚,“大老爷们别矫情。”

    大杨嘿笑,很快又变得正经起来:“下次特勤来选拔,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能和队长并肩作战!”

    “行,我等你!”宋居安揉了大杨脑袋一把,提包走了。

    “队长我给你介绍对象那话,随时有效!”身后,大杨扯着嗓子喊。

    宋居安头也没回,丢给他个“滚”字。

    回到特勤已是晚上,一群人聚在一块看完新闻,各自回宿舍休息。

    宿舍里,郑植从柜子里取出一套便装,看这样子就知道,明天他要休假。

    宋居安擦着头发凑到他跟前,“以前周末不都在营地待着,难不成和那姑娘好了?”

    郑植把衣服叠好,放在床头,“没有,许禾言单纯约我见面。”

    “懂了,口嫌体正呗。”宋居安张开手躺在床上。

    郑植回头看他一眼,“那也是托你的福。”重音落在福字上。

    宋居安切了声,展开被子睡了,睡前还在惦记那通电话。

    第二天上午,郑植打车去医院,许禾言还没下手术台,于是他就在医院楼下坐等。

    手术室外的指示灯暗下,很快患者被推出来。

    许禾言和家属叮嘱了几项事宜,又去打印麻醉记录单,再交给许弋签字。

    完成这些,就去更衣室换衣服,接着以最快的速度往电梯间走。

    同乘电梯的应该是一位患者家属,戴着帽子神神秘秘的。

    许禾言对着电梯里的反光面拨弄头发,伴着“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那男人也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确定形象没问题,许禾言踩着欢快的步子走出去,视线快速在门口的休息椅上找人,很快就发现了郑植的身影。

    她脚下刚要加快速度,奇怪的直觉让她察觉到身后有危险靠近。

    许禾言愣了一瞬,在寒意逼来的瞬间,她快速侧身,眼光顺着看下去,果然有把刀直插过来。

    男子扑了空,阴冷的眼睛盯上她,再次起刀相向。

    骤然间底层尖叫声一片,耳边乱哄哄的,有医护想靠近,又被持刀乱挥的一幕吓住了。

    许禾言频频闪躲,却发现男子的真正目的,是要把她逼向电梯口,再按上行键,电梯门开了。

    男人又抽出一把刀,看着无路可退的许禾言,抬脚就要把她踹入电梯内。

    许禾言进退不能,就当她以为要被刺上一百个血窟窿时,那男人腰腹被人狠狠一踢,力量之足直接把男子踹跪在地上,两把刀掉落在地。

    见状,许禾言迅速躲到安全地带。

    郑植在男子爬起来捡刀前,一脚踢在他脸上,那人被打懵了,只能任由郑植从后控制住他的手臂。

    有人报了警,不一会儿男子就被警察拷走了。

    无疑,许禾言和郑植也一同被带去做笔录。

    原是男子家属上周出了车祸,送往医院后因伤势过重,经抢救无效身亡,这才有了这一出医闹。

    出警局后,两人找了一家奶茶店说事。

    要说许禾言心是真大,死里逃生后跟没事人一样,笑语盈盈地和他说话。

    “队长还说不喜欢我,歹徒持刀行凶你都敢救我,干脆我就以身相许吧。”

    “是谁我都会救。”郑植冷淡回应,从进来为止就在看窗外。

    许禾言努努嘴,反复被拒导致她现在毫不尴尬,有点越挫越勇的意思。

    她悠悠地喝了口奶茶,撒娇似的:“别总对我这么严肃嘛,越这样我越会难以自拔的。”

    这话一出,郑植终于扭头看她,许禾言也大方迎上他的目光,眼中笑意明显:“这就对了嘛,你要多看看我,你的心才会告诉你真实的答案。”

    她化了淡妆,脸上盈着浅笑,莫名散发出一种干净的气质。

    郑植就这样看着她,心脏跳动的越发剧烈,神经不受控制的为她悦动着。

    他忙撇开眼,问:“约我出来不是要说宋居安的事?”

    许禾言看出来却没想再逗他,谈起正题:“宋奶奶在斯微那留了一张银行卡,不过他俩现在好像关系怪怪的,我就想着让宋居安亲自来取,就定今晚,有什么事当面说开了。”

    郑植点头,“我会和他说的,还有事吗?”

    许禾言挑眉,语带轻佻:“咱俩的事算事吗?”

    “……”

    “算了。”她突然叹了口气,正色道:“你回去吧,我在这儿再坐会儿。”

    郑植转动奶茶杯,掀起眼皮瞧她。

    许禾言对他露出笑容,“现在不走,待会儿我反悔就别想走了。”

    须臾,郑植起身绕开桌子,在擦身而过前,停在她身后。

    “在医院多注意点,有事联系我。”

    许禾言没吱声,抱着奶茶杯捂手,算着时间差不多便望向窗外,目送他拦车离开。

    视线重新回到桌前,看着空空的桌面,不禁漾起笑。

    他不喜欢甜,却拿走了她点的奶茶。

    ——

    斯微敲键盘的功夫,手机震动两下,一条信息进来:我在网上下了一单菜,还买了一箱罐啤,大概半小时左右到,宋居安晚上会过来。

    然而,许禾言原打算晚上来做个调解人,啤酒都准备上了,结果被老爹一个电话给叫回家了。

    面对突发状况,斯微十分淡定地去厨房洗菜做菜,有条不紊地把一切安排好。

    饭菜上桌,门板被轻敲两下,斯微透过猫眼看到来人,开门放人进来。

    宋居安特意空着肚子来的,吃饭间他还偷瞄过斯微的神色。

    不过,压根瞧不出她今晚“意欲何为”。

    至于他,同样保持着一派的冷峻严肃。

    吃到一半,斯微放下筷子,问:“想喝酒吗?”

    宋居安一愣,垂眸盯着她,“想。”

    这个想字,被他咬得意味颇深。

    斯微索性把那一小箱全奉上,自己拿了一罐,“在把银行卡给你之前,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说着,手指落在指环上轻易拉开,凑到唇边喝了一口。

    宋居安幽深的眼一瞬不眨地凝着她,在她放下罐啤时,回了句:“问吧。”

    清酒下肚,斯微轻呼出酒气,她习惯了理智清醒地处理所有事宜,可今晚她不需要清醒。

    “那天在酒店外,你生气不只是因为我没接电话,是看到了周琛,对吧。”

    宋居安沉默相对,在她漾着光的眼神下,拿起啤酒猛灌一口。

    垂下眼皮时不由感叹,这丫头的反应何时这么快了?

    “是不是很奇怪?”斯微如同能看穿他的心事,一语道破:“如果不是上周在校门口的偶遇,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想通。”

    “依据呢?”宋居安歪头审视她。

    斯微又喝口啤酒,隐隐犯晕:“我起初以为你是心中失落,想在电话里寻求安慰,可两次都没有接通,因此才会对我冷脸相向。但若真是这样,你也不至于对我视而不见,毕竟你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吧?”

    听着她一番分析,宋居安微怔一下,低叹着笑了:“继续说。”

    “在医院,你说你在追我,这话不假吧?”微醺之下,她淡然的眉眼中有着别样风情。

    四目相对,宋居安直视她坦荡回应:“是。”

    “周琛这个人你很介意,也为此试探过我,同样我也很清楚地告诉过你,他仅仅是同事。”

    言毕,斯微一口气将这瓶啤酒喝到底,易拉罐滚落在地上,那双淬了醉意的眸子亮晶晶地望着他:

    “宋居安,你是没有安全感吗?”

    被点名的人眸光一闪,这样的对视,仿佛将他置于非常尴尬的境地。

    客厅里一时落针可闻,谁也没率先打破这氛围。

    醉意上头,斯微没有足够的意识再支撑她说下去,只能尽量睁着眼看他的反应,上半身开始摇晃。

    宋居安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敛下眼又取了一罐啤酒,打开举瓶就灌了。

    “砰!”

    空掉的易拉罐重重落回桌上,那双手还捏着罐身,有些许变形。

    唇上还沾着酒液,在客厅明亮的光射下显露出光泽。

    宋居安逐渐冷静下来,重新对上她迷醉的眼眸,声线沉郁:

    “难道我要告诉你,为了给你一个未来,我向上方申请转职,结果却因为在医院的那两个月给耽搁了?”

    话落,他自嘲一笑,烦躁地松扯领口:“是,明年是还有机会,可我就怕自己等不到那天,我迫切地想来到你身边,到头来却发现,我连眼前的阻隔都迈不过去。说实话,我又累又怕,尤其是当在你的眼中看不到我的时候…”

    话音落下,斯微早已一头磕在桌上,哼哼两声没音了。

    看着这一幕,少顷,宋居安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缓过神又取来两罐,他从来都没喝醉过,特别是做了消防后,随时以最清醒的状态应对突如其来的出警行动。

    昔日放纵如今都被克制消磨尽了,但今晚,他就想短暂地把这场谈话都忘了。

    很快这两罐也消灭光了,对面的人又哼唧出声。

    宋居安撑着桌面起身,来到斯微身旁站定,自胸口吐出酒气,人也清醒些。

    他弯身,托住她的后背和腿弯,轻松把人打横抱起。

    斯微无意识的往他胸前贴去,脑袋随着他移动的步伐摇晃。

    卧室里,宋居安半跪着把人放到床上,起身想给她盖被子。

    不料还未有动作,后颈就被猛地勾住向下一按。

    宋居安没有防备,上半身被生生压下去。

    当即还是伸出双臂抵在床上作为支撑,画面瞬间归于静止。

    卧室没开灯,只有客厅微弱的光照进来。

    就在这时,斯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