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遵照时间回了将军府，在门口迎接她的人只有东方玉兰。
“这一路累了吧？”东方玉兰主动寒暄，“要不先休息一下？”
不管她的热情是真心还是假意，墨瞳都不爱与人太亲近，“不了。”
她随东方玉兰一同进里面去，东方拓不在府内，沈若琼瞧见她回来，马上就变得阴阳怪气，“真是稀奇啊，你居然还会回来？”
墨瞳根本懒得拿正眼看她，东方玉兰望向沈若琼，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这位沈夫人一向都是如此嚣张的性子，她要是多嘴冲撞了她，怕是会被在背后骂上一年。
东方玉兰委婉道：“四娘，未晞到底说也还是爹的女儿，她理该是要回来的。”
沈若琼嘲讽地哼了一声，但到底也是给了东方玉兰一个面子，没有再当面说什么，东方玉兰让墨瞳随她走，墨瞳没拒绝没说话，跟着她往后院里去了。
直到二人离开后，沈若琼才冷笑一声，“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有这么好了？”
东方玉兰猜想她心里会不好受，安慰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墨瞳偏头看了她一眼，在东方未晞的记忆中，对这位东方大小姐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她很早就嫁到太子府去了，平日里也都难得见上一面。
虽说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是两人并未有过什么交集，东方玉兰忽然对她这么上心，要说没有其他的目的是不可能的。
“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讨回来！”墨瞳不客气地讲，她也完全不在意东方玉兰会不会去告诉东方佑他们她说过的这些话。
东方玉兰语噎，这还是从他们嘴里听说了东方未晞的变化以后，第一次跟她接触，没想到与她印象中变化竟是真的如此大，她笑，“未晞，你真的变了不少。”
“那是必然的，要是不变的话，恐怕我早就死了！”
东方玉兰听到她的回答，问了句，“你恨爹吗？”
墨瞳冷笑，“恨？他配吗？”
东方拓确实不配，甚至可以说她对曾经伤害过东方未晞的人都是无感的，甚至就连她最想杀的东方佑，也只是因为他该死而已，与情感扯不上半点关系！
东方玉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这次墨瞳回来将军府，东方拓和东方佑都被皇帝调派出城办事了，将军府上下都由沈若琼做主。
显然，她并没有打算盛情招待墨瞳，反正懿王都没有跟着回来，就说明她在王府也不一定就受宠。
“什么身份就配什么待遇。”
苏敏惠看了沈若琼一眼，她这副倨傲的姿态总喜欢摆在台面上，总有一天她要在这上面吃大亏。
“沈夫人说话还是注意些吧，为人长辈也要懂得尊重人。”
沈若琼听不得别人说她半点不好，但对方是苏敏惠，她又不能直接跟她撕破脸，只好说，“那没法子了，以前我也是这么对东方未晞的，要让我因为她嫁给了懿王就突然在她面前摆出讨好的样子，我是做不到的，这太虚伪了！”
苏敏惠听得出来她这是在含沙射影，也不与她计较，“我不过是想给沈夫人提个建议。”
听与不听是你的事了。
“谢苏夫人好意。”
午膳时，东方玉兰邀请墨瞳一起共用午餐，她笑道：“咱们俩姐妹还是第一次这样坐在一块儿吃顿饭，可惜今年娉婷没有回来。”
墨瞳面无表情，“其实你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
东方玉兰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抬眸看她，温婉和蔼，“有的，起码我不想咱们姐妹太生疏了，何况你现在又是懿王殿下的清夫人，咱们里外都是亲人。”
墨瞳垂着眸子，没有说话，东方玉兰看了她一眼，找话说：“你在懿王府过得好吗？我听说过懿王的蕈夫人的事情，你在懿王府没受欺负吧？”
“受欺负倒不至于。”
东方玉兰点点头，“这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水深火热，动不动就容易为了争宠而明争暗斗，你在懿王府没有依靠就要多加注意些，对了，懿王待你好吗？”
“还行，起码没亏待我。”
“那就好。”
这对话就像平常聊天，墨瞳问一句答一句，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东方玉兰能感受到墨瞳的冷漠和疏离，恐怕像这样谈话也聊不出什么来。
慕怀祺也没在懿王府待着，她去了降雪楼，已经有些日子没来过了。
他看了眼窗外热热闹闹的场面，与他都没什么关系，端着酒杯，对身侧的白风说，“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白风：“……”
这是怎么了？
见对方无动于衷，慕怀祺抬眸看了他一眼，“怕什么？坐啊。”
白风应了声，最后坐下也忍不住猜想自家主子的心思，猜来猜去他都觉得跟清夫人脱不开干系！
慕怀祺主动给白风倒酒，他吓得双手端着杯子，还不禁抖了抖，说实话，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怕，但是最怕自家主子突然转性，这绝不寻常！
“那，那个，殿下，要是有什么事您直接吩咐属下去办，突然这样，属下不太适应得来……”白风是真的害怕，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出口。
“我平日对你很严厉？你这么怕我？”
“也非严厉，就是……尊卑有别，属下不自在。”
慕怀祺挑眉，冷笑一声，“你又不是朝廷的人，在乎这些做什么？”
白风抿唇，慕怀祺又说，“你和冷凝对我来说，不只是下属，更是左膀右臂，这一路因为有你们协助我，才能事半功倍。”
白风微怔，这好像还是慕怀祺第一次说这些话，虽然他知道，但是听到慕怀祺亲自说出来，心里更有种被重视的满足感。
因为受到了重视，白风更像打了鸡血，“属下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双手端着酒杯，激动地一饮而尽。
“这些话都不必说。”慕怀祺抿了口酒，“我从不怀疑你的忠诚。”
他当初既然会收留培养白风，就明确了是信任他的。
他又往窗外看了眼，正好瞧见对面的红香院旁边的巷子走出来一个男人，衣着普通，还戴着顶头巾，但是那张脸他却认得，竟是红香院头牌虞子羲。
慕怀祺眯了眯眼，他这副装扮是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