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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下手?

    李莹铃铛、罐头瓶子之类的东西,防止夜袭的手段很老套,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但,非常有效。

    当班那小子在最不利于监控的方向,用鱼线穿着小铃铛设置了土预警。

    乌漆嘛黑的夜里,贴草尖悬着的鱼线,想发现非常的困难。

    于是,匍匐前进的崔平杰,直接用脑袋顶在了鱼线上面。

    铃铛声响起,把崔平杰气了个够呛,同时给了后面阴影中的刘毅,极大的警示。

    他连着几天顺利潜行,甚至还成功“调戏”了盯梢瘦猴的小子,这让他信心大增的同时,也起了轻敌的心思。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只是运气好罢了,如果刚才摸哨的是他,也很可能中套儿。

    因为潜行时,他脑子都是穿插线路如何才能更为隐蔽。

    通过不同地形时,用什么样的速度、姿势,才能将发出的声响降到最低。

    但他对陷阱,完全却没有防范心里。

    试想一下如果真是在执行渗透任务。

    一旦触发敌方布下的预警系统,就意味着任务失败,或是发生不可控的波折。

    如果触发的是诡雷,是反步兵地雷呢?

    轻则致残,重则送命!

    刘毅在自我检讨时,崔平杰已经完成了“变脸”。

    前一秒还在气呼呼的扯鱼线,后一秒已经嬉皮笑脸的掏出了香烟。

    “黎哥,来,来抽支烟。”

    “少来,执哨期间抽烟,你小子是想坑我啊!”姓黎的小子不为所动。

    “哪能啊,点上,点上!”为表示自己不是想使阴招儿,崔平杰先是自己点上一根,然后才笑嘻嘻的给对方点上。

    “想干啥呀?”姓黎的小子抽了口烟,笑眯眯的瞅着崔平杰。

    不等他开口,便未卜先知的说:“咱先说好,想平事儿,免开尊口。”

    “黎哥睿智!”崔平杰毫不气馁,舔着脸说:“你看,你反渗透科目的积分,妥妥的前十,不在乎多个一次半次的分数。

    我呢,也十五六名左右徘徊着,扣一次分也掉不到哪儿去,离淘汰线还远着呢。”崔平杰先是一通分析。

    然后,把话引到了正题:“所以啊,今晚的事儿对咱哥俩的去留,没啥影响,对吧?”

    “没啥影响就不上报啦?你这是弄虚作假私相授受,知道不?”姓黎的小子根本不为所动。

    对方唱高调,崔平杰只能使出杀手锏。

    竖起一根手指,很干脆的说:“一条白沙烟!”

    “两条!”姓黎的小子更干脆。

    “一百好几十呢!”崔平杰一瞪眼。

    “干不干吧。”姓黎的小子根本不给他讲价的机会。

    “干了!不过……你,你把鱼线和铃铛搭给我。”

    “扣样儿,几块钱的便宜也占。”

    “几块钱不是钱啊!”

    “给你给你,赶紧验枪!”姓黎的小子直接把枪抛给了崔平杰。

    涉及到枪支弹药,崔平杰不敢马虎。先检查了枪,又检查了弹夹里的空包弹和低速弹。

    确认无误后,才把枪背到肩上。

    “查完啦?走了啊!”姓黎的小子见交接完毕,直接就撤了。

    而此时,刘毅已经潜伏到了距离崔平杰,差不多四米的地方。

    刚两个小子站那扯皮,给刘毅创造了极佳的接近机会。从两人面相的视野盲区里,直接爬到了近点。

    整个过程中呼吸平稳,连心跳都没有多少改变。

    开玩笑,前面是几十号子弹上膛的武装分子,他都敢往上摸。两个正在扯皮的小子,完全无法给他制造出任何的心理压力。

    姓黎的小子走远了,刘毅这时候开始有些紧张了,因为他没摸过哨。

    脑子倒是有不少电影里看到的镜头,普通些的捂嘴用刀抹脖子。高级些的,直接把脖子拧断。

    问题是……他只是想报仇出气,又不是想弄死对方。

    这……怎么下手呢?

    刘毅看着站那叼着烟卷,整理鱼线的崔平杰,陷入了纠结。

    接着,刘毅便无语了。

    因为崔平杰理好了鱼线,居然开始布置了起来……

    这就让刘毅有些看不懂了,他明明是最后一班岗,后面都没人了,布置陷阱干嘛?

    “难道是练练手?”刘毅挠了挠头。

    看着用屁股对着他,专心往灌木的枝干上绑鱼线的崔平杰,缓缓的起身,半蹲着又往前摸了一点儿。

    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不足三米了。

    崔平杰其实是忘了自己是最后一班岗,这才下意识的做起了防范。

    在灌木的枝干上绑好鱼线后,半蹲着捋线,一点点的横移,向不远处的,一颗不算粗的小树挪动。

    这时候,刘毅已经转过劲儿了。

    他想明白了,现在既不是实战,也不是演习。

    他是来报仇的,不是想抓“舌头”,干嘛费那些心思啊。

    就像他们昨晚对自己一样,一家伙把人干懵,然后就是一顿老拳!

    打定主意,刘毅迈步奔着崔平杰就走了过去。

    不到三米的距离,两步都用不上。

    刘毅近身的同时,崔平杰也听到了动静。

    毫无准备的他,下意识的回头,迎面正撞上了刘毅的大脚。

    痛呼一声,人直接趴到了地上。借力一个翻滚,爬起身来,还没站稳,又被刘毅飞起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连着后退几步,后脚跟被灌木一拌再次跌倒。

    崔平杰的鼻梁骨被刘毅踹歪了,鼻血流了一脸的同时,两只眼睛酸涩难忍,眼泪不受控制的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他很想看清楚袭击自己的人在哪儿,可天本来就黑,眼睛再被泪水糊住,基本就等于是个瞎子。

    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凭感觉躲过刘毅的攻击,爬起来就跑。

    结果……脑门重重的撞到了一颗树干上。

    眼前一黑,直接把自己给撞晕了过去。

    刘毅怕他使诈,第一时间没敢靠上去。

    围着堆倒在地的崔平杰,绕了一圈儿,才慢慢的走近。

    试了下他的鼻息和颈间的脉搏,刘毅嘿嘿的笑了一声。

    从腰里抽出了捆绳子……

    凌晨四点多点儿,东方的山线已经隐隐的泛起了青光,但林子里,依然漆黑一片。

    因为不会有人来摸哨,所以齐海的状态很放松。

    接班后靠着树干上抽了跟烟,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气。

    用手捂着肩膀上受伤的地方,准备溜达几步。

    结果,刚一转身,风声就迎面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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