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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气的都疼

    孔峰乐坏了,而晋阳王赵诚这儿吃着一桌菜,那可是觉出味儿了。

    他这一大早的,便收到了钱大爷使人过来的三个厨娘!

    当天中午就想吃上一顿,但不知为何,怎么吃怎么觉得味道就差那么一点,尤其是鲜辣,味道不正……辣味有余,鲜味少了。

    气的他差点掀了桌子……默默的消了消气,发现气消不下来,于是纵马就跑到钱府。

    钱大爷这一看,这祖宗怎么直接闯过来了,顿时心里也有了数,不由重重叹口气出门相迎。

    扔了马鞭,背着手,气势汹汹的就坐到了主位,眼神充满怨念,对着钱大爷便道:“你可知,本王这几日都在养着肠胃?”

    钱大爷心想:大概也许吧!您老人家当我很空吗?我这几日没空寻思着您在养哪儿!

    “辣物伤人,确实该好生养着。”钱大爷嘴里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于是从善如流道。

    “哼!”赵诚今日也不高兴翘腿了儿,菊花那儿还有些不适,他右手撑着膝盖,凑近钱大爷,眼睛却是向上翻着,望着他道:“你恐怕是舍不得那些庖厨吧!心底里可是惦记着银子,你别以为本王不知晓,你那城东头处的铺面是要开了?”

    钱大爷心底不禁咯噔。

    确实没想到赵诚还有心思去管这种!

    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害了谢韵,连忙笑道:“正想着,年底做个海鲜子与羊肉锅子……王爷也知晓,吴地人比不得北地,更是比不了王爷的豪迈,不是辣物的能手,恐怕辣食之物,铺不开。”

    赵诚才不信他。

    他呵呵冷笑,又向后靠了靠,最后威胁道:“你不把庖厨给本王也成,本王瞧着阿兄的脸面上不予你为难,但……你却是要在都城里开设一家辣味馆……辣味馆……你既然否了会在吴地开设,那便不要开设了!反正吴地之人,也不喜辣!”

    说完,赵诚就起身要走,钱大爷在他身后暗自心焦,不禁伸手擦了擦汗,冷不丁跨出门槛就要上马的赵诚又转过头来警告意味极浓的道:“若味道再不正,休怪本王便不顾我阿兄的面子,直接办了你们钱家!看你们告了御状试试我父皇会不会办了本王!”

    这……

    这话太赤果果了!

    言下之意,实际是指即使太子能为了钱家而跑到帝王那告状,也只能吃瘪。

    钱大爷浑身的汗起的又多了层!

    而就在赵诚纵马来去如风出入钱府,那边孔峰也亲自过来,望着钱大爷苦涩的一张脸,疑惑道:“钱大爷这是怎么了?”

    钱大爷也正要去寻太子。

    眼瞧着孔峰来了,不由上前便将方才赵成闹将的事也一并说了。

    孔峰先是拧眉,随后却是笑道:“这还真是巧了!我来也是要提及,你那甜品铺子,也开到都城去吧!钱氏也别总窝在吴地了,就往北边、南边也都走走!”

    说着,他凑近钱大爷又道:“这事我也禀了太子殿下,殿下首肯!这可是好事!”

    好事吗!?

    钱大爷最终也只能将这个疑惑憋了回去。

    第二日上早,窝在屋子里睡懒觉养伤的钱银多,终于身心恢复健康,穿戴一新的,难得觉得自己要睡出蛆来,决定早些出去寻谢韵,他憋屈坏了,要找谢韵聊天,顺便再吃一个小灶饭。

    而孔峰完成任务得到了钱大爷的点头,也颇觉愉悦,他回去禀明太子之后,两人于第二日继续乔装打扮,打算这次不堂吃了,打包就走,毕竟在外耽搁了多日,也该返回都城了。

    钱银多看着甜品铺子外面如此长的队伍,不禁为谢韵感到骄傲,更为自己不用排长队,直接从后门进入吃小灶而感到无比欣慰。

    但谢韵是真忙,她‘忙‘着指挥众人’忙‘着。

    而李嬷嬷则在忙着给谢韵准备茶水还有指挥间隙吃的瓜果及饮品,之于阿丫,技多不压身,如此年少,也该多学点本事,正与厨娘们一道忙活着。

    见到钱银多也没空搭理他,道:“你要不先到前面坐坐,我看着她们忙好这几炉,再裱上奶油便过去寻你!”

    见钱银多还有些不乐意,谢韵见他受伤痊愈,便也哄着他道:“我今日试了新花样的典奇饼干,一会拿给你可好!?”

    钱银多顺着谢韵的目光,看到盘子里有各种待烘烤的不同花色与口味的饼干坯子,不由也有了期待,他点了点头,便到前面角落里去了,铺子里的人自然认得钱银多,自然给他安置了平日里不对外安排,专门用来观察客人满意度与客流量的角落空位。

    半个时辰过了些许,谢韵便带着新出炉的给他送了过去,并且坐在他右手边,两人一边吃着喝着,一边望着店铺里的客人与外面队伍的情况,聊了起来。

    钱银多见客流大实在巨大,于是道:“我瞧着,恐怕这店铺要至少两层或三层才行,光这底下一个地儿不够……“

    “那可要多添些炉子!还有人手!”谢韵观察了半个月,也觉得如此,道:“年底天转凉些再动工,冬日里那边的锅子生意恐怕要忙……不要在冬日里动工,不方便……”这里的取暖不似她那个世界,她不想旁人为了生计受不必要的苦。

    天热与天冷,蛋糕与饮品的需求会少些。

    何况,半年过去,大家也会腻,会要消停些许。

    “明年,店铺大了,饮品也可多些,同时不能再多一些面包……”谢韵寻思着光卖蛋糕也不行,还是要不断推陈出新才行,于是道:“面包,要有素有荤……我回去再瞧着披萨饼是否也可以做些出来,每年保证新鲜的吃食……回去,再整合一些虾饺、烧买……”

    钱银多一直静静的听着谢韵说话,眼睛紧紧望着一谈到美食经双眼熠熠生辉的谢韵,是如此迷人如此绽放光彩,他看着看着就入迷了,最后喃喃道:“阿韵,你为何脑子里有如此多吃食的新鲜品种……你还比我小上一岁……难不成,你是被神仙开过光的吗!?”

    谢韵一愣,被神仙开过光!?

    或许她这个年纪一下子放太多招术,恐怕让人疑惑太多……她要立马纠正,哪怕面对的钱银多。

    钱银多的眸子有着毫不掩饰、极其欣赏谢韵的光彩与倾慕,他才不管谢韵的表情含义,自说自话,一派天真的又道:“又或许,你本是天上御厨房的仙子……下凡来了!”

    谢韵失笑……大概自己也是太孤独吧!见到了没心没肺的钱银多,又得了钱氏太多的帮助,这才突然间有些恍了神,没有特别去留意与克制她原先想着的,一步一步的慢慢释放她的吃食方面的才艺,即使自己为人家当成天才,但至少也要让人有个认知的缓冲吧!

    于是转换话题道:“我也只是想想,届时再看能否做出来才算数!”

    钱银多却是极其相信她最能干!

    他连忙鼓励道:“阿韵做何事皆会成功,一定心想事成!”

    谢韵望着钱银多的纯粹,不由心中一暖道:“谢谢!”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若没有钱银多,也许她们在吴地能生存下来,但肯定会很艰难,更不会有如此顺利与成就!

    而钱银多则回以纯真的一笑,随后他瞥过眼去,人群中仿佛看到熟悉的身形,但仔细一看那面容,他也不认得。

    于是也不甚在意的就收回目光,继续与谢韵报怨着,同时道:“我今日出来着实不易,回头可要开个小灶给我。”

    谢韵自是满口应下,还对他道:“今日有新的菜式,铁板鱿鱼、胡椒肉片……我还做了沙茶酱,回头你拿回去拌饭或拌面吃!”牛依然是主要的农耕主力,吃牛是违法的。即使牛自然死亡,也要及时登记才行。故尔,肉片便是正常的猪肉。

    钱银多自然是高兴与期待,便继续与谢韵聊起了上次她送给自己的三毛板球…

    而那熟悉的身影不是旁人,正是太子殿下赵昭,他本就一直在暗暗观察四周,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故尔,当他与孔峰进了店铺,他便瞧见了钱银多与女扮男装的谢韵……

    只是谢韵,太子殿下是不认得的,却是稀奇这个女扮男装的与钱银多如此熟络不避讳,瞧着不似东家与掌柜,倒似友人更多些……可不用多思索,他便觉得此人恐怕与这甜食铺子,有极重要的牵连……

    但,这又如何!?

    他不过相中的甜食罢了!钱氏生意具体的,则由钱氏自行运作,既然钱氏攀了太子寻求他庇护,便自然也要拿出本事,让太子觉得值得庇护。

    于是他便也收回了目光,与孔峰拿着吃食便离开了。

    钱氏的甜食铺子与辣味馆都要开到都城去……!?

    钱银多听闻之后,匆匆去问了钱大爷,道:“阿韵会去吗?”

    “勿需!”钱大爷放下书册道:“辣味馆暂时就不开了,也不用新寻铺子开捞锅子店,直接将原本待开辣味馆的铺子改了便是。之于甜食铺子,有谢韵在,再培养一批厨娘便可。现在一批甜食铺子与本打算开辣味馆的厨子们随着去都城开新店便可。”

    钱银多松了口气,他道:“那就行!不然我也要到都城去!我不要在没有阿韵的地方待着。”

    见钱银多对谢韵越来越上心,钱大爷不由叹了口气道:“你与她相处至今,她可有对你有丝毫心动?”

    钱银多想说有,但心底里他是清楚的,那是骗人!

    谢韵对他有信任有不设防,但好似把他当友人,丝毫感受不到女子对男子的依恋之感。

    于是他有些泄气道:“比之前初初相识要好些!”

    那是肯定!

    自己这个儿子,品德还是上佳的。

    钱银多自小失了娘亲,他又一直在外顾着生意……等回过神来,想再教养,却发现他确实没有这个天赋!虽说运气极好,但这极好运气之事虽是人人想得,可也常常最是没谱,指不定,哪一日便没了呢!

    他的阿弟钱二爷也不擅长经营,只是对丝绸方面精通,管着那处生意已是极限……

    他也不是没有姨娘通房,但……生不出,他也是没有办法!

    实在不行,届时便将钱氏一分为二吧!

    但不管如何,一分为二,一分为三,他这一房总归占偌大一头,钱银多还是要快些娶一房能干的婆娘才行。

    整个吴地,钱大爷都看过了,也不是没有旁的合适的大商户之女,但目前最觉得可行的便是谢韵!有头脑有本事,还不似那些大商户出身的姑娘家,担心儿子压不住,届时娘家人来生出旁的心思!钱家恐怕在他百年之后,恐要落入旁人之手。

    于是钱大爷便道:“爹的心思,你估摸着也懂,你的心思,爹也看明白了。谢姑娘是个好的,虽飘零在外,一直没向我们吐露实情,但不管如何,若她家世清白简单,又愿真心跟你,爹也不在乎这些!”

    这话钱大爷也不是第一次与钱银多说。

    于是钱银多想了想上次提及两人成婚,谢韵并不反对,于是稍稍捡回了些自信道:“她定然清白,只不过,她的心思我也说不清。且再候上些时日,只要她不嫁于旁人,我便能等得。”

    钱大爷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觉这钱家也没出个痴情种子,怎地跑到钱银多身上,便成了个情种!而且十分洁身自好!

    都城内,谢府里谢大爷很是烦恼。

    这晋阳王又要发疯了!

    这才回都城,便又到府上闹着要谢府去寻宫里退婚!

    这婚事早该几月前成了,但晋阳王一声不吭的跑了,大家也是没辙,如今人突然出现了,旁人还没说些什么,晋阳王倒是先发制人,直接踹开大门,嚷嚷的左邻右舍都能听到道:“你们谢府真是晦气,才认得的嫡女便得了瘟症,是死是活也不知,你倒是想的好,一会儿用外头的顶替年幼的,一会儿又用年幼的顶替年长的!没脸没皮的!当本王是何物,任你们谢府揉搓着玩儿似呢!”

    说着,他还极是不满,一鞭子下去,把谢府的主位给撩翻了,凑近谢大爷,放了狠话道:“本王且告诉你,你即使将谢府的姑娘硬塞给本王,本王也只会将之弃如弊履,你也沾不了我的光!”

    说完,在谢大爷装死的闭眼当没听见时,晋阳王眼见谢大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上来便是一脚将他踹倒,气冲冲的走了。

    而谢大爷想的没错,他拼死忍辱,就是等着皇帝陛下的安抚,果然之后圣诣便来了,又送了些许赏赐,当场也有极好的伤药。

    宫里的小周后就没搞懂,都闹成这样了,为何皇帝要坚持自己的儿子迎娶谢氏女?难不成,就因为他救了落水的谢氏女吗?

    越想越气,小周后就冲到皇帝处,气呼呼的质问缘由。

    皇帝陛下正在画蝶戏图,见小周后冲了进来,先是慌乱,看实在没地儿躲,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这也是为他着想!你莫要再闹了!”

    小周后气的要死,她伸出右手食指,都快戳到皇帝鼻孔里去了,怒道:“你少拿这些打马虎,你让他非要迎娶谢氏女,到底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成儿不愿娶,我们也可安抚谢府,不至于几次三番眼瞧着他闹,还要逼迫他!”

    可皇帝却宁愿被小周后戳完鼻孔戳脑袋,也坚持不愿松口。

    小周后被气的哪哪儿都疼,返回椒房殿,便躺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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