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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色心没色胆

    厢房内水花荡起,时不时传来宁谡娇媚到了极点的声音,“你不是想要济世红绫?为何不敢进来?说了只要你敢进来,我就白送给你,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说完又是咯咯的笑声。

    现在的仙门后辈脸皮是当真薄,逗起来还挺有意思。

    宁谡这跳脱的性子,哪怕死了一次也没能改掉。

    子都内心那个挣扎。

    这可不是他要看别人洗澡,他这是为了天下苍生。

    一脸大义。

    只是每次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有点不敢。

    还能听到屋内传来调侃的声音,“呸,没胆儿的家伙。”

    子都:“……”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就变成他畏畏缩缩的了。

    一咬牙,等子都昂首挺胸,一脸正气,一副舍身就义地推开厢房的门的时候,屋内,宁谡早躺在床上睡着了,济世红绫就压在宁谡身下。

    他纠结的时间太长了。

    子都走到床边,鼻子哼了一声。

    当初那个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光,高高在上,让人不敢心生一丝玷污的高贵的天神,让他忍不住想将那光明握在手里的家伙,私底下居然这么浪。

    果然天神都是明着一套背着一套,虚伪得很。

    只是他这心脏怎么扑通扑通的跳得这么厉害。

    唤魔琴着实厉害。

    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一点,将人盖住,这才离开。

    宁谡的手有些不自然的动了一下,以他的战斗经验,在子都推开门的那一刻就醒了。

    子都这是在干什么?

    半首《相见欢》这么快就起作用了?

    这样也好,不将这仙庭太子折磨得生不如死,岂能解他心头之恨。

    子都正要走出门口,这时一道红绫从他身后袭来,裹在了他的腰上,一拉,整个人倒飞到了床上。

    眼前是那娇艳的小脸蛋,眼睛魅得如同桃花一样。

    子都不争气地心砰地跳动了一下,身体刷地僵硬,“你……你干什么?”

    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声音结巴了。

    被压在下面的宁谡,伸手按在了子都的胸口,画着圈儿,问道,“敢不敢?”

    “你敢我就不反抗?”

    手上传来宽阔胸膛的感觉,他在检查他种下的心魔的情况,正以他都难以想象的情况增长。

    然后宁谡突然笑了,因为子都的心脏跳动得太厉害了,一下又一下的打击在他的手上。

    “小苦瓜,你这里是怎么了?”在心口位置抓了一把,明知故问地道。

    子都严肃脸,“我生来比旁人心跳快。”

    宁谡噗的一声笑出了声,好强大的理由,关键还说得一本正经。

    “是吗?我怎么觉得是堂堂仙庭太子起了什么龌龊的想法?”

    “小苦瓜,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就算你做了什么也没人知道,这天下本就是这样,哪怕是天大的罪孽,只要无人知,它便不再是罪孽。”

    子都:“……”

    这个妖孽,果然比妖魔还要可怕,还诱导人犯罪,当初将仙庭一群人玩弄得丑态百出,看来是真的了。

    鼻子一哼,“我道心坚固,岂会受你影响。”

    只是,扑通扑通,心跳的声音都溢出胸口了。

    宁谡心道,看你还能装多久,“要不我们来打一个赌?赌你道心到底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坚不可摧。”

    也不等回答,一只手就那么挽在了子都的脖子上,一只手在心口画着圈儿。

    摆在桌子上的唤魔琴无风自动,琴弦颤动,是剩下的那半首《相见欢》。

    琴声迷乱,宁谡的头发散落在床上。

    子都喉咙一个劲鼓动,“今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向道之心。”

    和他斗法,他怕过谁。

    有本事斗久一点。

    宁谡心道,正中下怀,正好让子都听完这剩下的半首《相见欢》。

    两人正准备“斗个你死我活”,这时,窗外的天空,突然亮起了烟花。

    子都还在想,他就是块石头,这些伎俩对他无用。

    突然,身上一股力气传来,宁谡反身将子都压在了身下。

    子都眼睛都睁大了一点,这家伙该不会强……强来吧?

    就算是一块石头,被人强来了也……也不干净了。

    他到底是反抗还是不反抗?

    还在纠结,身上一轻,宁谡已经从窗外跳了出去。

    刚才天空的不是什么烟花,而是仙门的求救信号,他看得不错的话,其中一枚是符箓洞天的求救信号。

    子都脸都黑了,这些仙门弟子一天事情怎么这么多?跟温室里面的花朵一样,遇到一点事情就救助。

    等他回去之后,可得好好整顿整顿仙门这股子骄奢之风。

    宁谡飞出窗子,就那么落在了老水龟背上,厢房内的唤魔琴也急射了出来。

    就这么站在老水龟背上,抱着琴向信号弹的位置走去。

    信号弹来自城外的一座大山。

    走到山脚,就看到无数仙门弟子狼狈从山上下来,脸上有些慌乱。

    宁谡拦了几人问道,“山上发生了什么?”

    下山的仙门弟子还有些惊魂未定,条件反射地答道,“承恩城一战,阿碑冥王最终虽然没有出现,但九幽邪祟却是通过九幽破界碑窜出来不少。”

    “我等仙门弟子奉宗门令,四处探查消息,一是为防止这些九幽邪祟作恶人间,二是看能不能依靠人数打探到一些关于阿碑冥王的消息。”

    “我们来到这无量城,城里倒是无事发生,但这无量山上的藏尸洞却出现了异常。”

    有人接口道,“这无量山的藏尸洞有些年头了,说起来和阿碑冥王还有那么一点关系,是阿碑冥王乱世的那个时代,他的先锋捞尸匠用来养飞尸的凶地。”

    “说来奇怪,九幽邪祟被……被宁广陵赶回九幽后,这藏尸洞里的飞尸也被清理了干净,仙庭还设下了封印,像这等被设下封印的凶地,仙庭按照规定会派人看管,可为何明明有异常,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宁谡打断,“山上可以符箓洞天弟子?”

    那人答道,“我好像看到了符箓洞天的少宗主许澜……”

    话才落下,身前的老龟化作流光上了山。

    “你们有没有觉得刚才这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样打扮和行头的人?”

    突然,有人嘶了一声,“他……他像不像承恩城一战中,控制无数仙门弟子将局面搅得一团糟糕的那个魔音宗余孽。”

    “唤……唤魔琴传人。”

    而在他们旁边,其实有好些参加过承恩城一战的仙门弟子,他们表情就奇怪了一些。

    控制无数仙门弟子不假,但……

    这人也仅仅是控制了他们的行动,反抗设伏的仙庭天官,最终并没有伤他们性命,甚至连个伤疤都没有留下,倒是那仙庭战神,杀心天官,当时可是完全不顾及他们的性命,为了诛杀魔音宗余孽,是真的准备牺牲他们。

    别人怎么看这种大义他们不知道,但作为被当成蝼蚁看待的他们,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再说许澜,他原本是和大师兄重景一起回了符箓洞天。

    他额头上冒然出现了阴阳鱼火焰的图案太过蹊跷,需要回宗门让宗门那些前辈瞧一瞧。

    他也算听重景的话,跟着回了符箓洞天。

    只是,这一次,符箓洞天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许澜一踏入符箓洞天的那一瞬间,符箓洞天封闭了一千年的主峰打开了,符箓天官许白衣居然从山峰而下。

    当真是惊呆了所有人。

    要知道,自从宁广陵死后,许白衣自封于山上,哪怕再大的事情,都不再露面,连亲儿子出生都没看一眼。

    符箓洞天的那些前辈也是一愣,赶紧出来看情况。

    许白衣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站在许澜面前,身上的威压压得人抬不起头。

    “你额上的图案从哪里来?”声音清冷,犹如他的为人。

    这时也是符箓洞天那些前辈赶来的时候,有几人在符箓洞天的资历极高,见识丰富。

    一看许澜额头的图案也激动了,他们大概知道许白衣为何会破例下山了。

    甚至忍不住惊呼出了声,“上清天阴阳宝篆,这不是当初被宁广陵带走的那门我符箓洞天的无上仙术……”

    当初宁广陵就是凭这门仙术练成的颠倒阴阳大神通。

    仙门所有功法,其目的都是为了修成大神通,神通实在太难修,也只有这等镇洞妙法修行到极致能参透一二。

    但宁广陵死了,他们都以为这门镇洞仙术已经断了传承,可现在居然出现在了许澜身上。

    许澜大概也从这些声音中听出来了点什么,原本他爹出现,他心里多少还有些开心,结果又和宁广陵有关……

    咬着牙,承受着来自许白衣的威压,就是什么都不说,固执到了极点,也别扭到了极点。

    这时,赶来的前辈才赶紧上前,“宗主,许澜修为尚浅,承受不住这样的威压。”

    许白衣没有说话,看着眼前咬牙忍受,似乎在反抗着什么抗争着什么的许澜。

    半响,许白衣伸手一指,许澜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身阴阳仙袍,上面的阴阳鱼仙光阵阵,一看就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宝。

    也没多说什么,又返回了山峰,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许澜看着身上的阴阳仙袍,愣了半响,然后心里多少有点美滋滋的。

    这是他爹给他的第一件东西,看上去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他爹正视他。

    只是旁边一位前辈突然的一句话,让心里美滋滋的许澜脸又黑了下来。

    “这不是当初宁广陵的那身法袍吗?还是宗主亲自收集了好久的材料定做的。”

    许澜脸都阴沉了下来,又是宁广陵。

    他很想将身上的衣服直接脱下来砸在地上,但心里又有一点不舍,这是他爹唯一给他的东西啊,唯一的……

    但心里又难受得厉害,干脆掉头又跑出了符箓洞天。

    许澜出了符箓洞天,这才发现他好像根本没有目的,不知道去哪里。

    随波逐流,不知不觉到了无量山,跟无量山藏尸洞的异常斗了起来。

    这么大的异动,看守这里的仙庭官员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出来,实在气人。

    但这时候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和一群仙门弟子被藏尸洞爬出来的尸煞围困住了,这些尸煞居然异常的厉害,一群还有些幼嫩的脸上全是薄汗,眼看快要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