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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通天建木

    随着不断的向前走,那高大参天的巨树也离众人越来越近了。巍峨的巨树就像是一个长着许多巨大枝杈的石峰山柱,从地面弯曲着生长出来,一直长进了云层里。等到更靠近一些时,从几人所站立的位置向上看去,两根像山峰一样的树根已经遮挡住了整个树干的大部。巨大的树根间形成了一个足有百人高的树洞,仿似他们一路上碰到的某些溶洞,但是与溶洞相比这个树洞的尺寸还要大得多。如果不是从表面的树皮纹理区分的话,真有人会把这树根当成一座山峰,因为从体量上来评判的话这就是一座体型巨大的山峰。两个巨大树根遮盖住了巨树的其他部分,但是众人已经从远处看到,知道他们视野之外还有至少三四条同样这般大小的树根。

    这整个一棵树看上去比众人能想像出来的任何东西都要大、都要高,即便是陡峭的山峰在它面前也会相形见绌。它向上伸进白茫茫云雾的天空中,最后,高得连自身也像被天空吸进去一样,什么也看不见了。众人就这么仰着脑袋往前走着,过了一会儿,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低了一会儿头,仍觉的晕晕的旦康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西昆后小声问道:

    “我们真的一定要爬到这东西上去吗?”

    旦康瞪大着眼睛,带着无尽困惑的表情。

    “除非你从这里能把神仙喊下树来!”

    西昆撇了他一眼说道。

    “并且你还得说服神仙能帮咱们个大忙!”

    西昆仍旧盯着那现在已经占据他视野大部的巨大树根说道。

    旦康皱了皱眉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但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当他们放低仰得酸痛的脖子,把视线收回到地面上时,看到了这棵巨树所带来的巨大影响:树洞里面是黑黝黝深不见底的沟壑,巨树的生长撕裂了脚下的大地,给大地带来了几道深深的伤口。从沟壑传回来的众人脚步回响,大家就能感受得到沟壑的深邃。

    强烈的震撼带来了深深的敬畏,错愕着的众人显得茫然不知所措,直到羿指着那边树根处的一处树洞说道:

    “我们去那里看看,那里好像可以歇个脚!”

    顺着羿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到了巨大树根底部有一处凹陷的洞穴,似乎是树根的一处巴结而形成的洞穴。洞穴大概有一人高,四五步宽,不深但足以让众人容身。众人走进了洞穴内,放下身上的东西,然后吃了点水果喝了点水。

    抵不住巨树带来的巨大吸引力,义均喝了两口水就走出了洞穴,继续探查起了巨树的树根。向上望去,这一侧的的树根倒没有垂直伸向高空,而是成一个陡坡向高空延伸。高处的主干也不是光滑笔直直插天际,而是成一定坡度盘虬卧龙般钻入云霄。根部及树干的树皮也是高低不平、沟壑纵横,仿似老人那苍老布满褶皱的额头般。这一点倒是给义均带来了些许欣慰,如果树干笔直且树皮光滑平坦那就会给爬行带来更大的困难。

    义均沿着树根向前走,边向上张望着。其实从小时候起,他就听族里的老人们讲天下的奇山大川、风土轶闻,自然也听过扶桑树和这建木的传说。但传说中的建木,据称是矗立在这世界的最中央,整个世界都是围绕着它来安置的,所以先人们找遍了华夏大地,历经几代人却苦寻不得。未曾想到,这建木却生长在这西南巴蜀之地的都广之野,难道说巴蜀之地才是世界的中心而不是华夏大地。如果那样,那巴蜀的西南岂不是更有一片无际的广袤大地。可听祖上先人们说,巴蜀再往南不远就到了世界边缘-万丈之高的绝壁和绝壁外的无尽波涛。想到这,义均摇了摇头,撇着嘴更觉得不可思议。

    摸了一把树皮,义均觉得树皮有几分滑腻,似乎有类似油脂似的东西浮在树皮上。换个地方摸了摸还是如此,他不觉得抬头张望,细看了一番,刚才手摸处与别处对比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其他的树皮看上去也是这样。他抬头向上又望了望,不觉叹气道:

    “这么高,还这般滑腻,难爬呀!”

    用衣襟擦了擦手上的油脂,义均继续向前走去。

    义均想起了小时候有一次,听完了族里老人讲完扶桑树和建木的传说后,他和一群小伙伴跑到部落外面去寻找传说中的巨树,结果找到了一棵十分粗壮的大树,在伙伴们的撺掇、怂恿下,他爬上了树梢,但是再想从树上下来却犯了难,结果被困在离地面很高的树杈上下不来。捱了半天,直到小伙伴们回到部落里叫来了大人来帮忙。

    他依旧清晰地记得父亲来到树下,对他说:

    “义均,你以后要记住,在你爬树登高之前,要确认好自己能从树或崖壁上下来,然后才能去向上爬!做其他事情,大致也是这样的道理!”

    然后父亲找来了许多干草和细树枝垫在树根处,让他从树杈上自己跳下来。

    他似乎现在仍能感觉到那时被摔得红肿的屁股所带给他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次只要能爬得上去就行了,下不下的来我也不在乎了。可是这滑腻腻的,可怎么个爬法啊?”

    义均摸着光滑的树皮,看着直插云端的巨树默念道,没成想却嘟囔着念出声来。

    “这滑腻腻的真是没办法爬,但是今早在那边的树林,我看到有一些树上结的果实,外皮上遍布着坚硬锋利的尖刺,如果我们把那尖刺绑到手脚上,再用铜箭头绑着木头做几个攀爬的工具,或许能有用。”

    这时从后面跟着走上来的姬弃听到义均的自言自语后说道。

    “哦,若是有这种果实,那敢情好。”

    “嗯,就在我们采摘柑橘那片树林附近。我马上带俩士卒去弄一些来。”

    姬弃说道,转身就要往回头走去叫士卒。

    “那边路上有野兽,要是碰到,就你们三个那可如何是好?”

    义均不放心地问道。

    “没事,我们看到它们别惊动,远远绕过去应该就可以了。”

    “还是小心点为好,那么深的草,野兽伏在哪里不易发现。你带上西昆和旦康吧,这俩人,尤其是那西昆,身手敏捷、箭法精准,又头脑机敏。带上他俩也放心一些。”

    义均坚持着说道。

    “好,那我们这就去。”

    “嗯,离那边还挺远,你们快去快回。有啥紧急情况就吹哨子叫我们。”

    说完,义均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木哨子递给了姬弃。

    “我也有哨子,这个你留着吧!”姬弃说道,边挥手招呼西昆和旦康。

    义均看着姬弃领着西昆和旦康拿着刀斧、弓箭等武器走向山洞一侧方向的树林,然后扭身回洞穴拿出自己包裹里的一把锋利匕首又走了出来。

    “义均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独自在树洞口站着的洛琳问道。

    “哦,我要去那边树丛里看看,有没有弯曲的树枝好用来做几把登树用的刨钩。”

    “做什么样的刨钩,我也可以帮你找找那样的树枝?”

    洛琳微笑着问道。

    “大概小臂长,顶端弯曲可以钉上箭头,下端最好有巴结或枝杈方便握紧的。”

    义均冲着洛琳比划着说道,边示意地挥了几下手臂,模仿用刨钩攀登的动作。

    “噢,明白了,那我也帮你去找。”

    “你还是在这里候着吧,草丛说不定有野兽。你看今早我们遇见的那几只虎豹多吓人。”

    “没关系,我不走远,就在这附近找找,也不会离你多远的。”

    洛琳坚持着说道,说罢,向着离巨树不远的一片矮树丛走去。义均看那片树丛离自己要去的树林不远,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建木巨大的树干和枝叶铺天盖地的遮盖住了好一大片区域,所以这附近的草长得矮不过膝并且稀疏,洛琳要去的那片树丛也很矮,从这边望去仿似是一片山桃树。

    柔软的绿草轻抚着腿畔,凉风习习吹来,洛琳觉得有几丝惬意,不过当她注意到眼角余光里的巨树枝杈时心情却陡然间又沉重了下来。如何攀爬这高不见顶、直入云端的巨树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了她的心头。她不免又心情低沉了下来。

    一阵脚踩草甸的悉索声传来,洛琳回头见羿朝自己走了过来。羿刚才没在洞穴里,而是跟义均似的绕着巨树树根向相反方向查看去了。

    “洛琳,你要去干什么?”

    羿关切地问道。

    “义均大哥说要找几个做刨钩的树杈,所以我帮他去那边找找。”

    洛琳指着不远处的矮树丛说道。

    “哦,义均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也正准备做几个那样的攀爬工具呢。好,那我和你同去。”

    羿说道,已然走到了洛琳身旁。

    “羿大哥,你爬过很高很高的大树么?”

    二人并肩向前走,洛琳扭头问羿道。

    “高的树我倒是爬过,但是像这么高,却从来没有过。另外这世上也找不到像这么高的树啊!”

    羿叹道。

    “那高的悬崖峭壁呢?”

    “崖壁我也攀爬过,不过也肯定不像这建木一般高耸入云。”

    羿回头望了望巨树答道。

    “估计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山和树像这么样的高耸呀!”

    洛琳叹道。

    “听传说倒是有什么登葆山、不周山支着天杵着地的把天顶起来,那应该也会很高很高。但是却没人知道那两座山在哪,也没人到过那里。”

    羿撇了一下嘴说道。

    “前人的传说,我倒也听过相仿的,没人去验证过,说的都很神秘莫测。”

    洛琳应道,似乎头脑里想到了以前部落的老人、长辈们从小给她们讲过的很多玄妙传说和故事。

    “还有更神奇的昆仑山的传说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羿问道。

    “没听过!”

    洛琳瞪大着眼睛望着羿说道,眼神中似乎期盼着羿能再继续讲下去。

    “说昆仑山更是一坐神山,不但高入云端,而且还高到天盖的上面。并且上面还有一位叫西王母的神仙,这西王母听说有吞天吐地的神力。他的身边有长着牛角、满身豹纹、声音像狗叫的怪兽叫做“狡”,还有长着红色羽毛、喜好吃鱼的三青鸟,并且山上有各种各样的仙树。”

    羿讲道,洛琳听得惊愕的张大着嘴。

    “这昆仑山这么高,并且山上有这样神通的神仙,那你们当初怎么不去昆仑山去求他呢?”

    洛琳诧异地问道。

    “我们也想啊,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昆仑山的位置,所以也就无法去寻找了。”

    羿叹了一口气说道。

    “并且据说那昆仑山的四周有一片叫弱水的湖泊围绕着,说那弱水神奇的很,据说没人能游过去。”

    “为什么没人能游过去呢,莫非有滔天骇浪?”

    “不是,说那弱水很怪,什么东西都不能漂浮在上面,即便是鸿毛落到水上都会沉入水底,所以当然没人能游过去或者乘船和木筏了。”

    羿继续说道,洛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屏气凝神地听着他继续讲下去。

    “还有,说那弱水之外还环绕着一片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火焰山,那火焰山方圆广大,无边无沿,火又烧得灼热无比,据说即使扔一片石头进去,也会被那火给烧化的。”

    洛琳听着羿讲完,沉默不语,似乎正身临其境地看着那片红彤彤、无法穿越的火焰山,遥望着远处那一潭深不见底,黑漆漆、毫无生气的死水,不禁打了个寒颤,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样的话,倒不如我们不知道昆仑山所在位置好!”

    她叹道。

    “说不定也是先人们一直寻觅也找不到昆仑山,所以才编造出来了这么样离奇古怪的湖水和烈火的神话来。可能这样一来,能减轻一些他们心里的缺憾吧!”

    羿说道,顺手拨开一条挡在前面的树枝,让洛琳先走过去。

    洛琳侧身走了过去,边迈开腿躲过腿旁的几棵很高的蒿草。

    忽然不远处一只鸟从矮树枝杈上扑棱棱地飞了起来,盘旋在羿和洛琳头顶不高处停留了一下,然后又飞走了。

    “不知道是什么鸟,以前没见过,很好看的一只鸟呢!”

    洛琳抬着头望着鸟儿飞走的方向。

    “这里的草木鲜花还有飞禽野兽很多我们都未曾见过,所以这一只不认识,也倒不觉得奇怪了。”

    二人继续向前走,来到了刚才鸟儿驻足的矮树几步远处。

    “羿大哥,你看,那树上还有好多只鸟呢!”

    洛琳压低嗓音,轻声说道,边用手指隐蔽地指着前面的矮树。

    羿也一直盯着那棵树,其实他已经在洛琳之前就观察到了。

    “嗯,我们悄悄地走过去,不要惊动他们,不然肯定就飞的一只也不剩了。这鸟儿挺好看的,虽然叫不上来名字,我给你捉一只。”

    “不用了,我只在近旁看看就好,这么美的鸟儿,别伤着它们。”

    二人慢慢地靠近了那棵矮树,只剩一两步远就能够到树枝。但那树上的鸟儿们却仍旧立在枝杈上,没有惊慌着要一跃飞走的意思。二人现在能看到近端枝杈上的两只鸟正立在枝头上闭着眼睛,似乎还在打着瞌睡。

    羿和洛琳停下脚步,盯着眼前的鸟儿,仔细地看了起来。鸟儿都伏身在花瓣里,似乎还在瞌睡,丝毫没有觉察到二人的走近。花瓣是金黄色,而鸟儿却是火一样的鲜红,乍一看仿佛是花瓣上结着的红色果实。

    “羿大哥,鸟儿们,鸟儿们,好像是长在花瓣里的果实。”

    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洛琳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

    羿同意地点了点头,看了一会儿,似乎他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就在这时,旁边花瓣上的一只鸟儿,似乎是听到了洛琳的声音忽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它在花瓣里扭动了几下,接着,扑棱棱地飞上了半空。

    羿和洛琳诧异地抬头望着刚飞起来的鸟儿。鸟儿在二人头顶上盘旋,似乎也在观察着他们,它盘旋了几圈后,飞向了远处。

    鸟儿飞走后,洛琳低着头仔细地看着刚才鸟儿飞离的那一朵花。

    “你看,那花儿中间似乎有一个刚断开的好像是果柄样的东西。”

    洛琳手指着那朵花的中间部位说道。

    确实,那花儿中间正竖着一根刚刚断开,还渗着似乎是汁液样液体的果柄。

    “好像这些鸟儿们真的是从这树上长出来的,树开花,然后结果实,再长成一只鸟儿。”

    洛琳惊愕地嘟囔道。

    这时,又有一只鸟儿也睁开了眼睛,然后扭动着飞向了天空。二人看向鸟儿离开的花朵,同样也留下一支新断的果柄。

    “太让人惊奇了!”

    洛琳叹道。

    二人目光扫过树枝上余下的还在闭着眼睛的鸟儿们。整棵树现在大约还有十几只鸟儿似乎还在生长,没有飞走。这些鸟儿都是鲜艳的红色,每一只都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其中有两三只,长得比起其他的似乎小了一些,羽毛的红色比起其他的鸟儿显得稍浅,鸟嘴上的黄色却更多,更鲜艳了一些。

    “就像树上结的果子一样。”

    洛琳惊奇地说道,然后凑得很近,仔细端详着一只只闭着眼睛,似乎在沉睡的鸟儿。观察了一会儿,好奇地用手轻轻地摸了摸一只鸟儿的后背。

    “跟真的鸟儿一样,也是一样的羽毛,喙也是一样的。不,我说错了,这些就是真实的鸟儿。”

    洛琳继续叹道。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羿抬起头,环视了一遍四周说道。

    “是呀,这里没有酷热的阳光,也不寒冷,并且花花草草都是翠绿的,未曾见到有一片枯枝败叶。另外这里的飞禽走兽们似乎也变了心性,与外面大不相同,似乎是被环境感染所致,都变得温顺、平和了许多呢。”

    洛琳说道。

    二人正说话间,又有一只鸟儿扭了扭身子,飞离了花朵,飞到半空中远去。洛琳又凑到花朵近旁,仔细地看了看那刚断开地果柄,啧啧称奇的叹着气。

    “羿大哥,我们也别打搅这些鸟儿了,看来现在刚好是他们长大成熟的时节呢。再说我们也不能折断这样的树木的枝杈,我们去那边找找那些橘子树或其他我们认识的树木吧!”

    “是,这棵树如果折断了枝杈,说不定还会流出血来呢。好,我们去那边。”

    说罢,二人轻轻地绕过这棵树,向稍远处的一棵橘子树走去,洛琳边走边不住地回头看,看是否又有新的鸟儿飞上天空。

    “羿大哥,刚才昆仑山的传说你是听家里的老人说的?”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洛琳问道。

    “是村寨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说的,他们也是听先人一代一代传说下来的。”

    “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家人,你家里现在都有谁呢,父母和兄弟姐妹们还都好吗?”

    洛琳用低低的声音问道,似乎对自己稍显唐突地提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不记得了,不记得我是不是还有家人。”

    羿深呼了一口气说道。

    “嗯?”

    洛琳停下,瞪着大眼睛不解地看着羿。

    “我其实连我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是在临云山吗?”

    “我应该是后来才到的临云山,几年前我来到临云山时生了一场重病,后来被临云山村寨里的好心人给救了,他们收留了我。但是病好了之后,我却记不起来在那之前的事了。不过临云山村寨里的人都不认识我,所以我想我肯定不是那里土生土长的人。”

    “那你后来没有再去寻找身世线索么?”

    “我附近方圆百里的那些村寨都寻访过,但他们也都不认识我,所以我应该是从更远的地方来的。”

    “那你对过去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

    洛琳握着羿的手臂温柔地问道。

    羿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

    洛琳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轻挽着羿的手臂,羿离奇的身世,似乎有些让她觉得自己悲惨的家庭变故此刻都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沉重了。

    二人穿过草丛,走到了那一片橘子树旁。

    他们在橘子树上找到了两个可以做刨钩的枝杈,羿用匕首把枝杈削了下来,然后二人回头走回了巨树下的树洞旁。义均已经先行回来了,正在树下蹲着往一个枝杈上绑一个铜箭头,箭头光秃秃的不太好绑,义均正在用匕首不停地切削和敲击。过了一阵子后,终于把那个箭头牢固地绑在了枝杈上。

    “用起来觉得倒还顺手。”

    义均用手握住刨钩下面的巴结挥舞着说道。然后拿着它走到了树根旁,用刨钩去刨树根,试了几下后,刨钩的箭头能刨进树根里。义均用力地拽了拽,刨钩仍旧牢牢地嵌进树根里面。

    “看起来还能用,比用手直接去抠树根要抠的牢,只是刨的时候会费点力,并且拔的时候也得用力晃几下才行。”

    义均说罢摇动着刨钩,然后用力把它从树根里拔了出来,接着俯身继续切削地上其余的枝杈。

    这时东林从旁边走过来蹲下,捡起了一个枝杈。

    “大人,我知道怎么做刨钩了,您交给我做就可以。”

    义均笑了笑把手中的匕首也递给了他,没再说什么。然后拿起那把做好的刨钩,在旁边的树根上来回比划着,模拟爬树时刨进、拔出,手抓、攀登等动作。比划了一会儿后停了下来,然后仰起头看着巨树的这一面。

    虽然现在制作了几把刨钩,再加上姬弃他们可能找来的能绑在脚上带刺的物件,攀爬或许能容易一些,但是要爬上这么高的巨树也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同时爬上去也会异常凶险,只要稍微手没有抓牢或者脚没有踩稳,就可能会从树上跌下来,这么高的空中,要是摔下来肯定会摔得粉身碎骨。怎么爬上去需要想好办法,而确保爬的安全更需要审慎的研究和考量。

    义均一直仰着头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巨树的树干,旁边的羿和洛琳看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事情,所以也没有打搅他,洛琳也俯身帮助一旁的阿燧去制作刨钩,羿沿着树干的一侧慢走,一边抬头望着高空,想要寻找一条易于攀爬的路线。

    过了一会儿,远处传来了西昆和旦康的说话声。只见姬弃他们三个人走了过来,姬弃走在前面,后面西昆和旦康用粗枝抬着一捆用绳子绑成了一团的东西。

    “找到那些带刺的果实了?”

    义均看着姬弃他们三个问道。

    “嗯,找到了很多,这东西都是刺,不好拿,我们把它捆成了一捆。”

    姬弃用刀背敲了敲那一团东西回复道。

    到了近前,西昆、旦康把那一团东西放在地上,义均几人也站了起来端详着地上这一堆带着刺的果实。

    那果实有十来颗,每一颗都有饭碗大小,呈椭圆形,让人称奇的是每一颗表面都布满了尖刺,每根尖刺有小指粗细。义均俯下身,用手指碰了碰那尖刺,揪住一根用力地摇了几下。

    “嗯,不但尖锐,还很牢固。”

    义均满意地说道。

    “是啊,我看可以,我们可以把这果实抛开,然后绑在鞋底上。”

    姬弃说道,然后拿起手中的刀用力地劈脚旁边的一颗果实。那果实虽然硬实、坚固,但是在姬弃的又劈又戳下裂成了两半。

    “你看,里面还有果肉咧!不知道能不能吃呢!”

    洛琳指着果实里面白色泛黄的果肉说道。

    “闻起来不好闻,我看还是算了,别吃着中毒了。另外我们现在也不缺食物,这树林和田野里都是各式各样的果子。”

    姬弃笑着说道,边用刀把里面的果肉剥了出来,拨到了一旁,然后小心地拿起一块带刺的果壳试着往自己的右脚底套。

    “我看刚好一只脚半块这样的果壳,用细绳绑紧就可以了。”

    姬弃试了试后站起身说道。

    “嗯,我看这样就蛮好的了。大家每人一颗,一会儿自己绑扎好吧!”

    “除了这些个带刺的东西,我们还找了一些可以吃的果子,我们之前已经采了不少水果,所以我们仨刚才特意挑了点轻便、抗饿的坚果。”

    姬弃说罢打开了地上放着的另一个小包裹。

    “采了一些板栗,还有另外两颗叫不上名字的坚果,就是这个。”

    姬弃手里拿着一颗比板栗稍大但呈葫芦形的坚果说道。

    “这个你们没人见过、吃过吧?我也没见过,但是我看刚才树上的猴子很喜欢这个,它们不喜欢板栗却偏爱这个,两颗果实引得好几只猴子打起来。不过树上也就只剩下这两颗,我们路上就见到这样一棵树,加上这外形跟葫芦似的,挺奇怪,所以我就都采下来了。”

    “没吃过的东西,我们还是尽量小心点吧,这爬到半空中,要是身子不舒服可就麻烦大了。”

    义均看了看那葫芦形的坚果说道。

    “说的也是,反正我们也不缺吃的东西。”

    姬弃听罢,把那两颗坚果挑出来扔在了地上。

    “这两颗长得倒是挺可爱的,像小小的葫芦似的,姬弃大哥,你不要就给我留着玩吧!”

    洛琳在一旁捡起了那两个坚果揣在衣服兜里。

    义均和姬弃看了看洛琳微微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我们现在该准备的东西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今天在这树下歇息一晚,等明早天一亮我们就开始爬。明天我们六个人去爬树,东林你带着其他人还有洛琳在树下等我们。”

    义均指着羿、姬弃还有西昆、旦康、风起向东林说道。

    “义均大哥,我也想和你们一道帮帮你们。”

    洛琳拉着义均的手臂央求道,东林也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了。

    “我知道你们也想爬上去,但爬上这么高的树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另外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绳索、钉子还有刨钩等工具,时间不等人,所以只能一部分人上去,你们在下面等我们吧,等我们有什么需要再下来喊你们。”

    义均说道。

    “好吧,那你们一定要小心!”

    洛琳带着几分失落的神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