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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问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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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说什么?

    张如晦的脸上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首发]说什么侯爷压根就没打算让自己来报仇……听错了,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可是岳鹏举的声音依然清晰无比的传入了张如晦的脑中:“你的事我已经从红玉那里听说了……别的事情先不说,在凉州时候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姑娘,会叱剑术又遛得那么快她其实是绿林军的人吧?”

    这个时候张如晦已经没法考虑遮掩什么的问题了,岳鹏举问他,他便下意识的点了头。

    “如果真的像虎臣兄向你交待的那样,你觉得有胆向五万道军连带着太平七侯之首下手的人……该是什么等级的?实际上这个已经和本身的境界品级无关了,但有点可以肯定,在这件事其中上下其手的人加起来一个洞渊派怎么说也该有了吧……停停停,我只是举个例子,没说真的是洞渊派。”岳鹏举一看张如晦转身就准备冲出帐篷好像要去灭了洞渊派一样,连忙制止了他,“起码这个势力要等同一个洞渊派,甚至是更多。

    “而且很有可能还不是一个势力在其中作祟,就比如凉州的事情。迦陵频伽是佛国中人,在道国内给予她支持的人肯定也有某个大派的背景。凉州原本归真大道管辖,如果这么一动手,河图派立刻就成了那个人的下属,凉州顿时易手。能和真大道玩勾心斗角的能有几个门派?太一宗算一个,洞渊派算一个,方仙道算一个如果他们真的有一个道主的话,只怕楼观道在这件事上都很难插手。

    “那么,如果这个幕后之人知道了有右武卫的人逃了回来,他会怎么做?”

    张如晦这个时候还在思考究竟是太一、洞渊、方仙三派中的哪一个干的好事,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岳鹏举是在问他问题:“杀了我灭口?”

    “是啊,尤其是你的法力还没了,不杀你灭口更待何时?难道还非要等到这件事被捅到道首那里去么?”岳鹏举看张如晦好像还有些没明白的样子,索性将事情摊开来说明白,“同样的道理,如果你要复仇,当然只能自己悄悄的来,最多是找一些可靠的人。其余那些不可靠的人万一把你的消息说出去了怎么办?河图派的那些人都可以控制,可是那位绿林军的姑娘呢?你就不怕她把这件事捅的到处都是?”

    “所以……”

    “所以你让她跟你一路走,甚至最后接触到迦陵频伽,这压根就是个错误。也万幸她是绿林军的人,对方要抓她还真有难度,不然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找到她,然后杀她灭口!”

    岳鹏举的一番话说的张如晦哑口无言,他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些方面。在过去的时日中,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从茫茫道国之中找出背后的黑手。对于身边的人他不是没有防备,可是在这种细节上暴露自己的身份后该如何善后……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那我……不应该让池姑娘和我同行?”

    “不是不应该同行,从来没有人规定这种事非要万里独行,而是你的性格压根就不适合。”岳鹏举终于点出了最关键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把你教出来的,但是显然他给你教了太多正面的东西,以致于只要有人对你亲近一些,你都很容易会对对方放下戒心。这样一个很容易就暴露自己的人,怎么能负担起报仇雪恨的责任呢?虎臣兄带兵打仗的时间比你的岁数大了一倍还有余,他会犯这样的错误吗?”

    听到这样的话语,张如晦仍旧想做出最后的努力,他的语句已经断断续续,怎么看都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可是……侯爷他说……”

    “我刚才问你那么多话,就是为了确认,虎臣兄究竟是如何对待你的。在他看来,你大概和他的子侄辈差不多,也就是一个晚辈罢了。”话说了一圈,最终还是说回到了平天侯的身上,岳鹏举的目光略微柔和了一些,语气也从刚才的急促放缓了不少,“他大概知道你只会听他的话,恰恰隐忍、坚韧、不息……这些美好的品格你的身上都有,所以他干脆给了你一个报仇雪恨的目标。为的……大概也就是让你能活着回到道国罢了。”

    “仇恨会将人变成恶鬼,而你的心中只有神明。”岳鹏举以这句话作为了最后的结语。

    扑通一声,张如晦已然跪倒在地。他的双腿早已站立不稳,十根手指深深抠入土地,拉出了数寸的痕迹。他不相信,不相信平天侯给他最后说的话只不过是为了能让自己安然回到道国。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半年的风餐露宿又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苟且偷生的活下去?

    “我不信!”张如晦的头猛的抬起,狠狠地瞪向了岳鹏举,他的音调也猛然提高了数倍,“我不信你说的!”

    他的目光虽然慑人,甚至隐隐有由于法力尽废后早已无法动用的“目击”之术的意思。可是这对于岳鹏举毫无作用,他好像压根就没感受到目光一样,淡然的说道:“哦?那你觉得我哪里说错了?说说看。”

    “侯爷死前对我说了,他要我返回道国,查明事情真相,为右武卫全军上下五万弟兄报仇雪恨。”张如晦使劲一挥手,好像要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阴翳和疑惑全部都一扫而空,“侯爷对我这么说了,那我一定就要做到!你在这里说得再多、再正确,我也不会相信你说的半个字!”

    “有志气。”岳鹏举甚至还鼓了几下掌,作为对张如晦的嘉许,“可是凡事不是只有志气就能办到的,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很明白。”

    “那我该怎么做?”

    “唔……”岳鹏举思索了一下,恰巧他这时看见了在一旁不屑冷笑的岳银瓶,于是便伸手一指,“你要报仇,难度可不小,起码要有能打赢地仙的实力地仙这里没有,先天武者倒是有一个。恰好你也是先天武者,那就在这里和银瓶先打一场吧。要是你连银瓶的对手都不是……那还是安安心心在兰州这里过一辈子吧。”

    表面上看上去,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可是只要稍稍一琢磨就能明白其中的问题:此先天和彼先天能一样么?这就好比同样是人仙……张如晦和其他多数人能一样么?在安远寨的时候,岳银瓶能同时应对一位先天武者和一位鬼仙,三郎的手中还有柄外道剑辅助,这样的实力已经远远地不止是一加一等于二。

    而张如晦在武学上的造诣不过尔尔,道术才是他的长项。军帐就算宽敞,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道术能发挥的余地。在这里动手,他真的只是相当于一位先天武者罢了。

    可张如晦没有犹豫半分,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好。”

    “还有,那位颛顼陛下的力量……你也不得动用。”

    张如晦刚才跪倒在地的时候,玄裳当然不会摔倒,或者说更早的时候她就已经自觉地让破军抱住了自己。虽然破军臂弯的体积要比张如晦的小上很多,可是这不大影响小家伙的动作她一直在兴致勃勃的将孔明锁拆来拆去,还时不时的要放到梁红玉的眼前去晃一晃,恨不得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好玩的玩具似的。

    听到提及自己,玄裳压根就没有抬头去管。而张如晦也没看向她,他只是向岳鹏举伸出手去。

    “哪儿那么多废话?拿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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