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灿醒来时，发现夏衍神态疲倦，一副熬了夜的模样。

    他凑近看他：“没睡好？”

    夏衍何止是没睡好，是根本没睡。

    宁灿离他这么近，夏衍不禁别开视线道：“早上想吃什么？”

    宁灿太熟悉他了，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是在躲闪什么，像四年前无数次那样，宁灿掰过他的脸，看到他眼里：“怎么了？”

    夏衍：“……”

    宁灿的粗神经一跳，道：“你不会后悔了吧？”

    刚试试就后悔，这他娘的……

    夏衍立刻道：“不是！”

    宁灿消了火，又问他：“那怎么了？在别扭什么？”

    夏衍顿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是……真的吗？”

    昨晚的事是真的吗，眼前的宁灿是真的吗，他们真的在交往吗？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他生怕闭上眼，再睁开身边就空无一人，像这四年的每一个日夜。

    宁灿愣了下，笑出一对小虎牙：“夏衍你有点出息行嘛！”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夏衍，他彻底舒心了。

    果然那个冷漠的夏总是装出来的，这家伙本质上还是个患得患失的胆小鬼。

    夏衍用力握住他的手。

    宁灿心里软成一片，他凑过去吻了他一下道：“这么爱我吗？”

    夏衍看着他，一言不发，眼睛里早写满了深邃的感情。

    宁灿与他额头相抵道：“可惜我才知道。”

    如果早知道，他何必离开他？

    可能那时候宁灿不懂的这样的感情，但他绝对不会辜负他。

    和夏衍有关的所有事，他都会认认真真地放在心上。

    夏衍开口了，声音沙哑：“宁灿。”

    宁灿：“嗯？”

    夏衍：“别戏弄我。”

    宁灿眼睛弯着，不正经道：“那不行。”

    夏衍瞳孔一缩。

    宁灿赶忙把话说完：“以后要天天在一起，我当然要捉弄你。”

    捉弄和戏弄不一样。

    他不会戏弄他的感情，却要捉弄他这个“胆小鬼”。

    像之前的十几年那样，抢他的水杯用，拿他的钢笔，在他的手机里下满他爱玩的游戏，还要穿他的鞋子。

    哦……长大成人后，两人鞋码好像不一样了。

    那就……穿他的拖鞋！

    夏衍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前半句上，他盯着他道：“你说我们要天天在一起。”

    宁灿用力点头：“嗯！”

    后来，过了很久后，他们又谈起了秦思捷。

    宁灿支支吾吾道：“你不觉得她和你有一点点像吗？”

    夏衍愣住了。

    宁灿道：“你十七八时白得像块豆腐，不笑的时候眼角是下压的，那儿还有个小痣……”

    他翻出毕业照片，指着那个肤色白皙不喜言笑的女生给夏衍看。

    他们眼角下都有一粒黑色的小痣，很小，却因为皮肤白而特别显眼。

    宁灿道：“我那时候糊里糊涂的，就觉得她好看。”

    是觉得秦思捷好看，还是觉得夏衍好看？十七八的宁灿迟钝得分不清。

    因为所有人都告诉他，男生应该喜欢女生。

    可其实喜欢一个人，和其他都没关系。

    唯一重要的是看清自己的心。

    宁灿看向现在的夏衍，又道：“其实你俩一点都不像，因为谁都不会像你一样好看……”

    他话音刚落，就被夏衍用力吻住了。

    话太甜，嘴巴里都全是糖。

    这份甜软的暖流彻底融化了夏衍。

    他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噩梦过去了。

    因为他也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