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心出乎意料地好使, 让九奴证道时间提前，据说是因为中途它复苏过一次。

    在看杜圣兰的生日留影石时，九奴明显感觉到魔心骤缩了一下, 她一直怀疑是离谱画面的功效, 但从没和杜圣兰提起, 免得对方尴尬。

    无论如何, 九奴证道成功, 杜圣兰心中的巨石落地。他和顾崖木终于可以集中注意力，开始规划能赚钱的项目。

    巨龙富有，但也会坐吃山空。在杜圣兰决定继续提升佣兵待遇后，仁义堂补贴将逐渐缩水。

    飞雪道君在闭关，杜圣兰去咨询了灵青道君。

    “我日常会卖一些凶兽能使用的装备护具, 笑笑有空就暗杀一些罗刹门的死对头，一次能赚不少。”

    这两条路杜圣兰都走不了。

    他对着山壁枯坐, 顾崖木陪着一起，两人琢磨了三天三夜，逐渐有了思路。

    第四天，双方分头行动, 杜圣兰去找了九奴。

    “干娘, 我想开个书屋。”

    九奴闻言道：“不像是能赚大钱的样子。”

    “要看卖什么了。”杜圣兰缓缓道：“九川大陆的修士很多不缺钱，缺的是修炼法子和指导，上界也有不少困在瓶颈的仙人。”

    他缓缓道出构想：“譬如干娘, 可以写自传, 其中提到些修炼心得。”

    真正的道法肯定不方便泄露, 但哪怕是一小部分经验, 也足够人受益。

    九奴想了想：“挺有趣的创意，记得学习天机楼, 做好防二次传播的可能。”

    杜圣兰点头，这方面他自然会提前做好准备。

    “我会联络更多的修士，向他们征集书稿，评选出销售魁首作为重点宣传。”

    征集书稿的过程也是一笔投资，所以初期杜圣兰主要是向身边人寻求帮助，求助的对象从九奴、五蕴和尚一直到雪花狮子等等。

    前期的宣传则全部交由琼玉阁处理。

    不到一天的时间，杜圣兰要开书屋的事情便传到了上下两界，书屋目前建在界壁夹缝空间，方便两边的修士都能借阅。

    天道补全，夹缝空间的面积扩大，杜圣兰的书店面积也不逞多让，占据了三分之二，活像是一座宫殿。建筑是合欢宗常用的工匠亲自建造，琉璃瓦加持下，在昏暗的界壁中如同一颗闪耀的星辰。

    书店盖得很快，名字更是简洁大气，叫‘道’。

    为了等书稿，正式营业硬生生拖到了一个月后。

    杜圣兰特意看了黄历，十五日宜开业。

    这一日，准备多时的琼玉阁修士用法术在半空中呈现出绚丽烟火的效果，飞雪道君特意出关，对前来看热闹的修士抱了抱拳：“感谢大家光临。”

    空间足够大，但第一天仍旧是人满为患。倒不是对书感兴趣，有的是和罗刹门有私交捧个人场，有的就是单纯好奇过来看看。

    杜圣兰深知眼前的繁华只是表象，能不能留下客户，还要看书的质量。

    店外配有水幕，会实时更新销量前十的书籍，这是来自琼玉阁的设计，不管需不需要，大家都会看一下销量靠前的书籍，说不定就会买走。

    “卧槽，怎么还有鸡？”

    一只金爪鸡穿行在人群中，十分高傲，一生好强的它特意过来看看自己的书籍销量。

    开业半个时辰，水幕外呈现出一行行小字，金爪鸡用爪子揉了揉眼睛，不死心地从上到下又看了一遍：“没有……怎么可能没有？”

    它的《毛发护理秘籍》，怎么可能没有进销量前十？

    金爪鸡气势汹汹冲进店里，没有它的书也就罢了，目前的销量魁首居然是雪花狮子，这不是黑幕是什么！

    雪花狮子的书专门介绍食修道途，金爪鸡排队买到一本，看完了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气愤地重重合上时，发现书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凭借书中小卡片，可兑换十颗新品雪花糖。

    小卡片是雪花狮子的图案，揣手乖巧笑着。

    似乎每本书的小卡片都不一样，有擦车的，熬糖浆的……本来是来维护秩序，担心有人捣乱的灵青道君正在疯狂囤货收集。

    金爪鸡骂骂咧咧，论可爱，它的封面明明也很可爱。

    “该死的大和尚……”也不知道来支持一下自己，金爪鸡去偷偷打听了一下，目前毛发护理的销量还是零。

    不死心地又去看了一下五蕴和尚的书，这本有关对众生理解的书籍，深受佛修喜爱，销量已经冲破了五百。

    “不会再有人比我更惨了。”金爪鸡沮丧。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有人捂着胸口：“该死，我是不会买的，我也不想看。”

    修士的脚步却在不受控制地迈向一个方向，最后他不得不找空地打坐，看到了金爪鸡，顿时眼前一亮：“你是五蕴大师的弟子对不对？”

    金爪鸡点头。

    “快给我念个《清心咒》，我买你十本书。”

    有这种反应的不止他一个，很快又有一名修士开始打坐。

    金爪鸡愣了下，抬头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差点过去的地方正摆着一本书：《永恒心魔》，作者是九奴。

    呆滞地走过去，好奇心驱使它买了一本，开篇第一句便是：要记住，你不是心魔，你就是你。

    “？？？”

    一些心魔正在蛊惑原身去购买，面对痛苦纠结的修士，金爪鸡觉得自己也可以写一本佛经，就放在这本书旁边卖，一定能有个好销量。

    一抹黑影从面前闪过，是顾崖木的心魔，它大大方方走上前去购买，结账前看了眼痛苦的修士：“需要代拍吗？”

    “滚。”修士怒道。

    顾崖木的心魔咕哝道：“又没和你说话。”

    作为书店的主人，杜圣兰也有一本创作，叫《极限跑雷》，目前才出了第一部，如果销量好的话，他会考虑出续作。

    外面的水幕突然停止呈现，变成了金灿灿的大字：销量魁首会是谁？子时拭目以待。

    杜圣兰见状不由失笑，在玩花样上，琼玉阁认第二，没人敢争第一。

    咚咚。

    有人敲了敲柜台。

    杜圣兰低头一看，眉头不由自主皱了起来。

    青眼阴犬冷冷问：“听说你在收书？”

    开业第一天，魇不信杜圣兰敢对自己下杀手。它原本是想在对面再开一个书屋抢生意，后来发现没有人脉，招不到投稿，只能退而求其次。

    黑雾卷起书本放在桌上，像是一座小山，魇道：“我的作品，烦请立刻售卖。”

    杜圣兰各种诋毁自己倒霉，它倒要看看，对方会不会无故拒绝投稿。抢不了生意，它可以添堵。

    这一点上，魇成功做到了。

    拒之门外容易被借题发挥，可如果接受，会不会被定性成合作？杜圣兰瞄了眼，发现这些书居然是一个系列，名叫《气运之子和它没用的队友们》。

    其中包括《冥都西侧区沉睡的鬼修篇》、《杜青光篇》、《梵海篇》、《竹墨篇》……还有很多杜圣兰不怎么熟悉的人，好像是几百年前的风云人物，不过如今全都化为尘埃。

    他深深看了魇一眼：“你的合作对象就剩两个还活着。”

    这都不反思一下吗？

    谁知魇留下书后，已经开始到处转悠，最后停在九奴的书籍面前，爽快地买了一本。即便憎恶这个女人，但魇对九奴的性子是欣赏的，翻看后果然没失望，连连点头：“说得好。”

    只有自己，才能定义自己。

    杜圣兰都不敢去碰魇的这些书，屈指轻轻敲了下手腕上的红鲤：“帮我随便找个地方放下。”

    琼玉阁的小花招很管用，水幕被屏蔽，一开始专门来添堵的魇生出一丝胜负欲。

    它的一生不可复制，理应成为销售魁首。发现一只金爪鸡在悄悄宣传毛发书籍后，魇也开始游走在顾客中：“买我的，里面有气运之子的画像。”

    有事没事拜一拜，保准武运昌隆。

    修士来来往往，距离最后的销量统计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不少等结果的人开始买闲书看，准备打发一下时间。

    杜圣兰都有一丝紧张，来到负责销量统计的笑笑道君身边：“师兄，我的书现在卖了多少？”

    作为空间异兽，笑笑一眼便能直观地统计每个区域的销售和补给数量，他摇了摇头：“按照琼玉阁的策划，只有最后才能统一公布。”

    杜圣兰还想再问两句，突然看到外面围了不少人，他出去看了一眼，发现飞雪道君才从中走出。

    “有人要渡劫？”杜圣兰猜测。

    飞雪道君摇头：“有关魁首，黑水商会开了赌局。”

    杜圣兰怔了下：“你也下注了？”

    “当然。”

    杜圣兰：“买得谁赢？”

    飞雪道君气定神闲：“糊涂仙人。”

    见他一脸迷惑，飞雪道君甩开折扇悄悄说道：“是我代卖的春宫图。”

    杜圣兰倒吸一口冷气。

    “刚刚才进的货，现在大家都在等着悬念揭晓，无聊的时候这种书一定很有市场。”

    飞雪道君解释了一下，不是那种传统春宫图，而是一些雾里看花的剧情故事，其中有一些艳曲收录。

    不说别的，琼玉阁就对这些曲子很感兴趣，称里面一些词乍一看艳俗，细品其实很不错。

    子时终于到了。

    以示公平，笑笑道君专门立下天道誓言，证明没有黑幕。

    随后，水幕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名字，当看到第一个‘顾’字时，杜圣兰太阳穴一跳，理智告诉他应该不会是顾崖木，对方没说过有出书，但直觉又在不停叫嚣：绝对就是他。

    “不应该啊……”飞雪道君自认对人心的把握很到位，最后应该是闲书抢占市场才对。

    等到顾崖木的全名浮现出来，他和杜圣兰眼中同时闪过诧异。

    琼玉阁修士开始弹奏欢快的庆祝乐曲，笑笑道君公布道：“销量第一，顾崖木。魁首作品：《龙性不淫》。”

    杜圣兰：“……”

    为什么会去买这本书？

    飞雪道君找到一位相熟的道君询问，后者咬牙切齿：“不得不买。”

    顾崖木的心魔拿着九奴的书到处推销，如果不买，就声称会悄悄为其他心魔提供代拍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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