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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铤而走险

    “搞了半天,惠英宁在上面。”林扣扣啧啧了两声。

    周羽回过神,她被惠英宁突然多了个爸爸这事震惊住,居然没反应过来,惠英宁出事了。

    所以,刚才围观群众口中被挟持的人质,指的就是惠英宁?

    王勇最终没被允许进入大楼,警员用对讲机和楼顶联系过之后,告诉王勇,受害人声称不认识他。

    “管教,是不是我女儿,我自己能不清楚?”王勇不肯罢休,絮絮叨叨地说着:“那孩子嫌我坐过牢,怕给她丢脸,才死活不认我。我不怪她,谁教我对不住孩子,让她因为我受了苦。惠惠过得好,我躲远一点;可现在有人要害她,那个龟孙子不管,我当爸的,怎么能袖手旁观?”

    “‘管教’是什么意思?”林扣扣竖起耳朵听了半天,问题也来了,“龟孙子……是说谁呀?”

    警员背手在警戒线后站着,也不再搭理王勇,任他在那跳脚。

    周羽注视着王勇,他脸上心急如焚的样子,绝对不是假装出来的。

    周围忽地又响起惊呼,周羽抬起头,望了片刻之后,竟大惊失色。

    此刻楼顶的边缘,明显有人正扭打着,其中一个人,大半身体悬在了半空,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

    从小在一块长大,就算隔得那么远,周羽还是看了出来。

    那个处于危险之中的身影,是……席溪。

    “席……溪?”林扣扣也认出来楼顶的人,转头看向周羽,眼里尽是惊恐。

    几秒之后,周羽用尽全力喊了起来:“席溪,快回去啊,不要!”

    林扣扣干脆挤过人群,抬起警戒线,便要往大楼里跑。

    “你干什么,出去!”警员过来,直接将林扣扣挡了回去。

    萧子锋赶紧上前,把林扣扣拉到了警戒线外,对他道:“现在不能上去!”

    “席溪要掉下来了!”林扣扣激动到,冲着萧子锋直吼。

    “不要影响我们工作!”警员警告了一句。

    “席溪,席溪!”周羽几乎叫破了嗓子,心都快要跳出来。她已经六神无主了,被挟持的不是惠英宁吗,怎么会是席溪出了危险。

    此刻楼顶上,一个情绪失控到近疯狂的胖女人,正用蛮力抱着席溪的腰,作势要将她掀出楼顶。

    席溪用力抓住楼沿栏杆,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松手。

    “先别激动,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谈!”左右两边,有干警正小心地接近胖女人,试图寻找机会,救下席溪。

    胖女人已经到了亢奋极点,扯着嗓子叫道:“谁敢过来,我立刻把她扔下去!”

    “小溪,抓紧!”胖女人的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再给你们五分钟,钱还不送过来,这个女的就得死!”胖女人又吼道。

    就在此时,席江已经挪到胖女人身后,趁她不注意,便是一记扫堂腿。

    离胖女人最近的一名干警猛地扑上前,在席溪被巨大的冲力往前推的刹那,一把将她抓住。

    胖女人倒在地上,到底松开了席溪。

    “你们是一伙的,不抓害我儿子的坏人,对付我一个可怜女人。”胖女人被几名干警按在地上,还在拼命挣扎。

    “你还可怜,人家过来救你,你还要把人往楼下推,知道这是什么吗,叫谋杀,等着坐牢吧!”一名干警喝道,掏出挂在腰间的手铐,将那女的反铐住。

    席江跑到已经筋疲力尽,直接坐到地上的的席溪,惊慌地问道:“有没有受伤,哪儿疼!”

    席溪脸色有些苍白。她双脚悬空的那刻,她以为自己要完蛋了。这么倒霉的事,居然发生在她身上,而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订婚。

    “没事儿!”缓了一会,席溪吐了一口气,冲着席江挤出笑容。打小席溪就硬气,现在躲过一劫,更不能怂了。

    定定地瞧着席溪好一会,席江心疼地扶住她肩膀,道:“起来吧,哥背你下去!”

    “我自己能走!”席溪尽量动作利索地从地上爬起。大家一母同胞,席溪能感受到席江此刻的愧疚,她可不想自己哥哥心里有什么过不去。

    话说,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

    今天订婚的席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是打扮得漂漂亮亮走在酒店红毯上,和那个远了会想念,近了挺烦人的尚可一起,接受亲朋好友们的祝福。

    然而,席溪却来了这栋大楼,又和席江一块上了楼顶。

    原因说来也不复杂。一个月前,一位学者答应接受席溪采访,时间就订在明天。结果人家有急事要出国,特意打电话给席溪,询问可不可以将采访提前到今天。

    一辈子就一次的订婚,虽然席溪跟尚可矫情了多少次,嘴上说这种仪式没什么意思,可从内心,席溪充满期待。

    订婚这天还要工作……

    对方是席溪尊重的长辈,席溪斟酌半天,到底不好驳人家的面子,只好……委屈尚可了。

    尚可当然不高兴,就连一向宠妹灭妹夫的席江,就为这事,也觉得对不住尚可,特意跟他说,会把席溪按时接到订婚的酒店。

    采访说来还算顺利,人家也体谅席溪今天有重要的事,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原本时间还挺富裕,直到兄妹俩和人家告别,坐在电梯上,听到议论,楼顶有人跳楼。

    撞上这种事,席江职责在身,不可能当没听见,当即换了电梯重新上去。席溪也没犹豫,跟在了席江后头。

    让席溪完全没想到的,到了楼顶,她居然看到了惠英宁,而当时的惠英宁,正被一个胖女人掐着脖子,一块坐在楼顶边沿上。

    “哥……对不住你!”席江叹了口气。

    “这话说的,咱这不是警民合作吗,回头案子结了,记得给我送一面锦旗。”席溪大喇喇地拍拍自己哥哥肩膀。

    席江被逗得一笑,带了些自嘲地道:“走吧,赶紧去酒店。从今天开始,尚可那小子算是抓到我把柄了。以后我在他跟前,得一辈子抬不起头。”

    “你知我知,别跟他说这事。”席溪出了个主意,视线落到那个胖女人身上,她已经被人一左一右地拉了起来,不过,还在那不服输地抵抗着。

    “席队,今天辛苦,我们把她带走了。”有人对席江道。

    席江略想了片刻,走到那女人跟前:“你儿子受伤的事,我们也非常同情。但你处理的方法,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当时就能申请司法介入,而不是私下协商,相信不至于搞到现在这种地步。尤其是今天,再怎么说,也不能用挟持人质的手段。知不知道,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惠英宁呢,”胖女人冷眼看着席江,这会儿突然醒过来一般,四下张望着,大叫道:“我儿子眼睛瞎了,惠英宁和她老公一分钱都不肯赔,你们光抓我,为什么不抓那对狼心狗肺的男女!”

    席溪这才想起,刚才被救下来的惠英宁,已经离开了现场。

    胖女人最初的条件,是让惠英宁的老公拿二十万过来,声称只要给了钱,她就不再追究儿子在惠英宁那间羽毛球馆受伤的事,否则,便两人同归于尽。

    然而,席江拿着惠英宁的手机打给她“老公”,据说那个人答应过来,结果始终没有出现。

    胖女人情绪渐渐焦躁,席江和他的同事们商量,打算调一名女警过来劝说。然后,席溪主动请了缨。

    后面的事儿乱糟糟的,胖女人根本听不进去劝,倒是惠英宁机灵得很,趁着胖女人注意力被席溪吸引过去,一下子将她甩开。

    胖女人气急败坏之下,冲着席溪就过来。好歹也是武术冠军的席溪,却没有敌过胖女人的蛮力。

    “有什么事情到警队再说,至于你们和羽毛球馆的纠纷,如果需要,警方可以联系律师,帮你们出面解决。然后,”席江想了想,道:“你老公电话,还有你儿子住的医院,跟我说一下。”

    “你们找他们做什么?”胖女人终于被镇住,嘴唇哆嗦地道:“这事和我老公、儿子没一点关系?”

    席江眼一瞪:“你干的什么好事,能撇开家里人?还有,孩子的病就不治了?光知道在这儿害人,不知道先把孩子的眼睛保住?”

    说到这里,席江又转过头,对席溪道:“还在这儿愣着干嘛,我给尚可打过电话了,他马上就到。赶紧下去等着,他要骂你几句,你不许顶嘴,这一次,是咱们对不住人家。”

    席溪蓦地想到尚可,便有些头疼了,回头还得哄这位大少爷。

    走到顶层的电梯间,席溪才知道,惠英宁并没有离开。此刻她独自靠在电梯间的墙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周羽当初被惠英宁欺负,席溪对这位印象十分恶劣,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更觉得惠英宁人品差到极点。

    所以,既然遇上了,席溪不可能忍着不说:“人家小孩子在你们那受了伤,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委屈。”

    惠英宁似乎没注意到旁边来的人,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看向席溪,却没有吱声。

    没等到回答,席溪继续道:“你真不明白,那女的为什么铤而走险吧?她儿子才10来岁,一家人从农村出来打工,好不容易凑点钱,让孩子上你们办的羽毛球培训班,就想他以后有个好前途。结果呢,听说在你们那儿挨打受骂不算,眼睛还被你们教练用球打残。人家只是想要点赔偿,给孩子治伤。二十万……对你不算多吧,可对他们来说,就是救孩子的未来!”

    “你什么意思?”惠英宁沉下了脸。

    “说这么清楚了,你还听不懂?不要以为,今天的事就到此结束。你和你那个……老公,该给人家的钱,一分都不能少。”席溪冷眼看着惠英宁,说她不通人情世故算是轻的,这位简直就是没有人性。

    惠英宁转过脸去,似乎不想理会席溪。

    席溪被气坏了,大声道:“惠英宁,这件事,我会做跟踪报道,一天没有妥善解决,我就跟一天,直到有人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惠英宁居然笑起来:“你是在威胁我?”

    席溪打量着她:“不是威胁,是警告!希望你有一点同理心,如果你是那位母亲,因为有人的羽毛球馆管理不善,毁掉了一个对未来充满梦想的孩子的一生,你会不会也以死相拼?”

    “惠英宁,你等着!我坐完了牢,只要能活着出来,就去找你算账!”那个女人被带了过来,一看到惠英宁,情绪再次失控。

    惠英宁神色冷漠地在那站着,甚至没去看那个女人。

    席溪刚走出大楼,有人已经冲上来,一把将她抱住。

    “吓死我了,刚才我以为你会掉下来,以后再不能这样,你干嘛呀!”周羽一边哭着,一边大声抱怨。

    “哭什么呀,我都没当回事儿。你忘了,我是武术冠军。”席溪伸手拍拍周羽后脑勺,故作轻松地道。

    “受伤没有?”林扣扣也跑过来,围着席溪转了一圈。

    “哟,你也来了?”席溪笑了起来,还想到道了个歉,“听说尚可又挤兑你,你别理他,他脑子有毛病。”

    林扣扣表情有些复杂,看着席溪,想了半天道:“以后别这样,真吓人!”

    萧子锋走过来,将周羽拉到旁边,冲着席溪说了一句:“尚可在对面,你要不要过去跟他聊聊?”

    “聊……”难得这一次,席溪有些心虚,讪笑道:“那就聊呗!”

    “快去吧,”周羽抹了把眼泪,道:“尚可也担心死了,刚才过来的时候,一个劲地想往里头冲,差点被警察铐住。”

    说到这里,周羽又看看林扣扣,想往里面冲的,还有这一位。

    没法想象当时画面,席溪摇了摇头,朝着马路对面走去。其实她一出来就看见了,尚可的车就停在轻舞飞扬门外。

    林扣扣在后面跟了几步,被萧子锋从后面将他拉住:“行了,你过去,肯定火上浇油。”

    迟疑了一下,林扣扣到底站住。

    “他们俩挺好的,席溪是真的喜欢尚可。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那家伙。”这样的话,是周羽第一次跟林扣扣说。

    不出意外,林扣扣脸色黯了黯。

    周羽又不忍心了,劝道:“林扣扣,我知道你挺欣赏席溪,可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其实想想,现在你多厉害啊,已经是世界冠军了。我都知道,有女孩喜欢你,你把眼光放开,一定能看见。”

    “说这话干嘛?”林扣扣有些不乐意,仰头作望天状。

    周羽也不说了,朝轻舞飞扬那边望了过去。席溪已经站在驾驶座边,低头朝里面说着什么。周羽视线被挡住,不知道车里那人,现在什么表情。

    “他们俩会不会吵起来?”周羽忍不住问萧子锋。

    “你觉得,尚可有这胆子?”萧子锋好笑地道。

    虽然知道,在席溪面前,尚可气场不足,可到底这次错在席溪,周羽担心的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会不会受到影响。

    “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看看。”萧子锋说道,显然也不放心那两人。

    “我跟你一起!”周羽赶紧要跟上。

    “你别过去,回头又把那家伙给惹毛,”萧子锋笑了笑,又叮嘱林扣扣,“你们两个都在这站着,我一会就回来。”

    周羽嘟着嘴,就这样看着萧子锋跑过去,做起了和事佬。

    惠英宁什么时候出来的,周羽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无意中一转头,看到大楼的门口,惠英宁站在那儿拨着电话,一贯平静无波的脸上,带了丝与平时不太一样的焦躁。

    “惠惠,你怎么样了?”那个王勇急吼吼地冲了过去。

    看到王勇出现,惠英宁似乎愣了一下,还往后退了几步,随后不悦地问:“不是让你走开吗!”

    “你这孩子……”王勇表情有些讪讪,脸上却陪着笑。

    惠英宁的电话此时似乎拨通了,往旁边走了走,叫了一声:“林哥。”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惠英宁猛地僵住,随即道:“让他接电话。”

    “给范林在打电话吧?”林扣扣也在看着惠英宁那边,这时小声问周羽。

    周羽也觉得,惠英宁是在找范林,范林一直都是她的靠山。

    “那个女的已经被带走,你要不……过来一趟?”好一会后,惠英宁问。

    接下来,惠英宁的神色变了,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而电话也从耳边渐渐地拿了下去。

    “范林那个人不可信的,你刚才是想让他救你吧?知道他怎么做的,范林让人找到我这儿,叫我过来处理,”王勇气哼哼地道:“他的意思,你还看不出来?就算你出事,他也不会在乎的。”

    惠英宁斜了王勇一眼,转身往楼里面走。

    “惠惠!”王勇想追,又不敢跟上去。

    “我警告你,不要在外面损坏我的名誉。我没有父亲,惠英宁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惠英宁冷冷地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惠英宁,”有警员从后面叫住了她,“这边需要你配合做个笔录,先别走!”

    “管教,我女儿什么都没做,她是受害者,干嘛要她做笔录!”王勇反过来,又跟人家陪起了笑。

    周羽一直在瞧着被女儿嫌弃的王勇,以至于惠英宁目光扫过来,她都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