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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土鸡瓦狗

    赵天乐提议让小队的成员到他的宅子里聚一聚,商讨一下小队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众人答应下来。

    李霜被指派去通知曲青青,来到大宫殿,曲青青坐在大殿门槛上发呆。

    “你在想什么?”李霜问道。

    曲青青轻声道: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李霜你写的诗真好!”

    “啊?”李霜诧异道:“写诗?我连诗都没见过,村里贴的对联倒是偷偷背过不少!”

    曲青青笑道:“这是泡泡念给我听的,李公子好大的学问,养的妖兽都会作诗。”

    这该怎么解释,要是泡泡再唱一首大山的子孙,岂不是让她又觉得自己会写歌了。轮回记忆是泡泡的秘密,自己总不能到处乱说吧。

    李霜硬着头皮一顿解释,曲青青只是笑笑不说话,李霜有种感觉,这曲青青有点克制自己,和她相处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很被动。算了,这事误会就误会吧!

    “赵天乐说大家去他那里聚一下,你要是没事,我们现在就去吧!”

    “有事,我还没梳头发。”

    李霜看着曲青青挽的发髻,这不是挺好的嘛,还梳什么头发?

    大殿里走岀两具身穿红衣的骷髅,她们莲步款款,恍然中仿佛看到两位笑语嫣然,美目流转的女子。

    这是曲青青召唤出的鬼魂待女,她们向李霜施了个万福,李霜欠身还礼。鬼魂待女将曲青青扶起向大殿内走去。

    李霜便在门口等待,一开始见鬼魂待女,李霜问曲青青既然你有这神通,为何还要雇我?曲青青神色哀伤的说道:舍不得她们。

    就这样李霜在门口等了又等,双腿都要站麻了,这是梳头发吗?这时间都够李霜洗十次澡外加吃个早餐了。李霜都有些怀疑,曲青青是不是偷偷跑去午睡了。

    当曲青青着血色龙袍,头戴帝冠岀现在眼前时,李霜张张嘴,半天说了两个字:“走吧!”

    赵天乐的小院中,三人对桌饮酒,饮酒分两种,一种为清饮,一种为浊饮。

    清饮是说像品茶一样喝酒,不能吃食物,食物会破坏酒的浓香。这样饮酒对酒的要求极高,这种酒酿造起来十分复杂,至少还要窖藏十年,十年为一品,三十年为三品。赵天乐拿出来的酒名叫山水秀,是五品清酒。

    山水秀入口时如登高山,临绝巅而小天下。口感如绕山之水醇厚绵长,嘴巴蠕动如情深念念,群山悠悠似有回响。

    “赵天乐,你算的真准,说李霜半个时辰回不来,还真是如此。”姜四海笑道。

    “这哪是算的,亲身经历啊!女子出门哪有一个快的。”赵天乐苦笑道,转头看见朵朵提起酒碗一口干了,赵天乐一阵心疼。

    “姑奶奶,我知道你酒量好,但能不能慢点喝,山水秀宜慢不宜快啊!”

    朵朵回他两字:“呵呵!”

    喝酒方面朵朵对赵天乐的鄙视不是一点半点,朵朵看着文静,长的甜美,但酒量大的吓人,有次赵天乐问朵朵能喝多少,朵朵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样的我能喝趴下十个,都不用去茅房。

    朵朵认为喝酒时能站在她面前不倒的是英雄,酒桌下的都是狗熊,狗熊是没有资格在喝酒方面对她指指点点。

    姜四海冲朵朵竖起大拇指,“喝酒霸气,巾帼不让须眉。”

    姜四海端起碗抿了一口酒,“此时当吟诗一首。”

    赵天乐端正坐姿,秀才作诗想必差不到哪里,便做出洗耳恭听状,朵朵也侧目看来。

    “啊…铜铃眼睛桃花面,一摸脑门全是汗。万朵火焰腹中烧,一碗接一碗碗碗干。”

    赵天乐像被雷劈了似的,整个人都傻了。朵朵在那细细品味,良久后伸出大拇指,“这诗甚好,果然是秀才,才华都装不住了。”

    赵天乐双手捂脸,他现在想死。不知道一代名相吴清恩知晓此事,会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把他们打岀院子。

    朵朵抬头看见屋脊上一条飞鱼探头探脑的偷看他们。

    “那是谁的小飞鱼呀!真可爱!”

    赵天乐抬头,“那是李霜的泡泡。”他招招手喊道:“泡泡下来,李霜一会就回来了。”

    泡泡看着朵朵那热切的眼神有些害怕,缩了缩脑袋,它用弱弱的声音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赵天乐如魔怔似的不断低语:“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姜四海听后心有触动,提碗喝了一大口,呛的双目晶莹似有泪水滑落大吼一声:

    “好酒!”

    赵天乐疯了似的跑进书房,大吼道:“老秀才快来给我研墨。”

    三人进入书房,赵天乐摊开宣纸,提笔跑到外面喊道:“泡泡,诗叫什么名字?”

    泡泡把脑袋都藏了起来,“将进酒,李白。”

    赵天乐又跑回来奋笔疾书,赵天乐的字非常漂亮,张扬而又洒脱,却偏偏皆在规矩之内。赵氏虽然是武将世家,但那是开国时定下的,其实赵氏出过多位宰相,科举状元更是数不胜数,毕竟大夏皇朝建国已有五千多年。

    李霜和曲青青来到后,看见赵天乐疯魔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朵朵抱着酒坛道:“我也不懂啊!你的泡泡吟了一首诗,他俩就像被超凡物质侵蚀了似的。”

    曲青青上前看到宣纸上的诗,眼神明亮。李霜也凑上前瞧了瞧,挠挠脑袋又退了回来,把眼睛看向别处,上面有好几个字他都不认识。

    泡泡趁没人注意,偷偷的飞到李霜的脑袋上,待赵天乐写完,他们开始对将进酒仔细的品读,李霜和朵朵对视一眼,文盲之间也能一见如故。

    临近中午,赵天乐三人终于从书房走出来,五人围坐在院子里,姜四海看了一圈说道:“我们是不是少一个人?”

    赵天乐皱眉,他早晨就通知许田都来这里集合,怎么会现在还没到?

    这时一男子来到院子里,只见他高冠博带,手持折扇,扇骨似刀,轻摇两下走到赵天乐身前,其间未看其他人一眼。

    “赵兄,我来此是和你说一声,我已加入燕离亭小队,在此只能和赵兄说一声抱歉了。”

    赵天乐起身笑了笑说道:“没事的,许兄不必介怀,燕离亭很厉害,许兄与他组队必然功成名就。”

    许田都犹豫一下,劝解道:“赵兄,我实在不认为你带着这些土鸡瓦狗能有什么建树,不如和我一起加入燕离亭小队吧!”

    赵天乐皱眉,脸色阴沉,李霜等人面面相觑,咱们咋就成土鸡瓦狗了。

    “赵兄,你…”

    “够了!”赵天乐指向门口说道:“请!”

    许田都叹气,摇摇头,为赵天乐的固执深感惋惜。

    待许田都走后,屋里静悄悄的,朵朵扯了扯姜四海的袖子问道:“土鸡瓦狗是啥意思?”

    赵天乐气笑道:“好了,是我对不起大家,让大家受委屈了。”说完行长揖礼。

    众人笑了笑,如果那许田都不是赵天乐的朋友,大家可不会老老实实这么听着,早是怼死他了。

    赵天乐坐了下来,这事闹的有些伤士气了,队长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当的,不是修为高杀力大,便万事无忧了。

    “我下午再去招募队员,大家给我些时间。”

    姜四海笑道:“我走江湖的时候学过一些麻衣相术,我觉得你去招募队员不如让李霜去。”

    赵天乐奇道:“有说法?”

    “李霜面相好啊!褔缘深厚,贵人不绝。”姜四海高深莫测的说道。

    大家都看向李霜,李霜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想起自己的童年,很想回姜四海一句:放你娘的屁!

    想想又忍住了,骂人是不对的,但是赵天乐却真信了。

    “李霜今天下午武系正好新生开课,你上完课便去广场招募一个队员回来。”

    李霜也不好推辞,便问道:“怎么招募?有什么条件吗?”

    姜四海起身道:“等我一下。”他走进书房拿出纸和笔,在上面写道:

    “肤白貌美气质佳,

    术法高超一枝花。

    搬山倒海请君去,

    快点,快点和我回家!”。

    写完后,姜四海吹干墨迹,交到李霜手里说道:“你站在广场上把这张纸举着就行了。”

    李霜拿着纸面色不善的盯着姜四海,我虽然不懂诗,但我又不是二傻子。举着这东西站在广场上,我不要面子的吗?又想了想,自己也没啥面子,只好硬着头皮把纸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