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聘:将军请接嫁卫若衣厉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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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身后有我

    下一瞬,一把剑突然架到折枝颈上,利刃过处,一缕青丝断成两半,轻轻扬扬,顺着衣裳滑落到地上。

    她吓了一跳,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眼眶却立马红了,紧接着眼泪就留了下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而现在,这人一言不合就斩断了她的头发。

    卫若衣脸上笑意尽敛:“阁下这是做什么?”

    瘦些的那个人举着剑,丝毫没对自己错手斩下的那一缕头发有何感想,而是看着折枝高傲的道:“做什么?当然是杀了这以下犯上的蠢货!区区一个贱婢也敢冲撞朝廷命官,今日且由本官来结果了你的性命,也算是给你这条贱命添上无上荣光。”

    “贱?”卫若衣重复了一下这个字,眸光中一片森然的寒意。

    瘦的那人察觉到她语气不对,警惕道:“你想干什么?你最好老实点,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的份上,就以你现在的态度,有一百条命都已经死光了。”

    “是吗?我好怕呢。”卫若衣却是向前一步,抬起一只手,搭在了这人的剑上,食指轻轻滑过剑刃的边缘:“你信不信,若是你这把剑敢伤着我分毫,你今日便绝无可能活着走出这条街?”

    “放肆!”瘦的那人大喝一声:“卫氏,你要是再敢对本官无礼,就算你还有那么一点用处,本官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卫若衣冷冷看他一眼,下一瞬,手掌一番,飞快的捏住了雪白的剑刃,而后微一用力,贴着折枝脖颈的长剑就偏移到了一边。

    折枝呼吸一滞,盯着她的手,眼泪流的更欢快了。

    “大胆!”瘦的那人立时怒吼一声。

    明明是两人一起来的,骂人打架都是这人冲在前头,足以见得其性格之急躁。

    卫若衣这个举动,终是彻底的将他激怒了。

    他猛的收回手,将还在卫若衣手里的长剑抽回,手腕微转,锐利剑锋呼啸而出,手臂却突然被人拉住。

    却是他的同伴拦住了他。

    “你干什么!?”他有些不解,更多的是愤怒。

    他的同伴重重的按下他的手臂,目光落到卫若衣脸上,漠然的脸上缓慢的挂上笑意,语气温和的问:““卫,不知令尊的名讳是?”

    “啧啧啧。”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卫若衣却是没这个势利眼什么好脸色:“两位若是有朝一日金鱼袋加身,彼时‘出纳帝命,通达下情,堪合关防公文,奏报四方臣民建言、申诉冤滞、告不法’,这些,都将是你们未来职责所在。

    如此重任在身,为赴其命,不负万千百姓、浩荡皇恩,二位更当立身为正,立身以德,一言一行,莫敢有悖理法,这些话,都是每一位要入通政使司的人最基本的觉悟,也是通政使司立身之本。

    可今日一见,二位不过身穿绿袍,尚且算不得通政使司的一员,却是比真正的通政使的官威还要大。

    城中‘祸世’横行时不见二位大人,如今病况好转来拿解药二位倒是跑得最快,难不成是本夫人眼拙看错了二位的身份,你们二人其实不是通政使司的,而是哪里窜出来的跑腿差役?”

    “你说什么,你个贱……唔……”瘦得那人被她一通义正言辞说的无法还嘴,但现在听到她居然侮辱他们二人是身份低贱的差役,立刻就炸了,谁知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同伴一把捂住了嘴。

    再然后,膝盖弯猛地被人踹了一脚,重重的跪在地上,紧接着,他身边的人也跪了下来。

    “你有病啊!”他很想说,但嘴依然被同伴捂得死死的,最后只发出了破碎的呜呜啊啊的声音。

    “闭嘴!”同伴瞪了他一眼,目光中皆是警告的意味。

    接着他的头就被他culu的按着,重重磕到地上:“卑职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此处竟是夫人的地方,失礼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夫人,什么夫人?”他有些茫然,但好歹也是通政使司的二把火,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如今明显的不对劲,他当然不会硬着头皮蛮干,很快的,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将某些先前被忽略的细节重新回想了一遍。

    然后,他就没法冷静了。

    哪里还需要同伴提点什么,卫啊,临郢关的卫氏,需要他们二人忌惮的卫氏!那他妈还能有谁!

    这一下,他是真的明白了什么叫悔得肠子都青了,忙不迭的也磕头认罪起来:“卑,卑职罪该万死,请夫人恕罪!卑职最该万死,请夫人恕罪!!”

    卫若衣眯眼看了他们二人一会儿,转过身,将眼泪汪汪的折枝拉到前头来,冷声道:“你们的罪,自然有旁人来找你们定。可你们的错,却必须要当着折枝的面认,她若不原谅你们,你们就在这里给本夫人一直跪着,若是谁敢乱动一步,日后便也无需再要你们的腿了,本夫人会亲自找人敲碎它们,再给你们换上两条听话的。”

    瘦的那人身子一软,直接倒在同伴身上,两人缓了一会儿,有些艰难的道:“属下遵,遵命。”

    “哦,对了。关于你们说的谁贵谁贱的问题……”卫若衣又道,“问题”两个字尾音拖得长长的,却迟迟没有说接下来的话,像是在思考到底怎么解决一般。

    不上不下的,折磨的跪着的两个人此刻非常脆弱的心脏。

    他们若真是有品阶的朝廷命官倒也罢了,那样就算是卫若衣贵为从一品大将军的妻子,正一品太傅的女儿,那么她也不能随意的惩治他们两个,一应都得走朝廷流程,一一报备,由上头来定夺。

    偏偏他们两个虽然绿袍在身,却并不是因为他们已然有品阶,而是借着通政使司超然的地位,使得两个尚且无品的二把火也能穿上绿袍出去耀武扬威一下。

    这么“快意”的事儿他们没少干,但铁桶是头回踢,别说,真的还挺痛不欲生的。

    没有品阶,还惹了这么大的祸,那是把小命交到别人手里捏啊。

    就在两人的心脏都快跳出来时,卫若衣终于把话接上了:“算了,也一应交给别人来管好了。”

    两人闻言,竟是同时松了一口莫名其妙的气。

    刚松完,卫若衣又说话了:“说起来你们竟然都不好奇我要把你们交给谁吗?”

    那语气,凉飕飕的。

    两人同时摇头,看到卫若衣蓦然更冷的神色,又哭着点头。

    卫若衣勾唇一笑:“我看,就把你们交到厉家军刑罚营去怎么样啊?刑罚营的主事本夫人也见过几次,啧啧,那一双眼睛,那一双手……”

    两人憋着一口气,四眼忐忑。

    卫若衣却像是没了兴致,双手一摊:“算了,跟你们说这么多做什么?”

    两人哭了,这大半天的,你明明除了恐吓什么有用的话也没说啊!

    折枝还在哭着,抽抽搭搭的,手里抱着断掉的那缕头发。

    见卫若衣朝她走过来,她抬起头:“夫人。”

    就喊了两个字,那委屈却突然放了闸似的一股劲儿的往外涌。

    卫若衣摸摸她的头:“好好哭一会儿吧,哭完了记得去把气出回来。别担心也别害怕,不管何时,你身后还有我,还有将军府,知道吗?”

    “嗯。”折枝眼泪涌得更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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