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被封候位

    慕轻微这下就不出声了，只一个劲地垂着脑袋。

    然后就在皇帝还要继续追问的时候，楚峥一把揽住了慕轻微的肩膀，将她挡在身后。

    “你们要问就问我，为难一个女子做什么！父皇，你问儿臣要证据，儿臣这身上的伤难道不正是最有力的证据吗！若只是一伙普通的水匪，杀了人抢了东西走就是，又为何要追杀我们一路！”

    楚峥之言，如醍醐灌顶，瞬间就让齐孝帝明白过来。

    齐孝帝突然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你没事回来就就好了，这件事朕会着人去查的。”

    如今再看一眼那停在空地上的那两具金丝楠木棺，齐孝帝只觉脑子抽痛。

    这可是他亲自认的尸，如今竟然出了这种错处，可算是将他的脸打得啪啪做响了。

    于是，心情沉闷的齐孝帝随即道。

    “来人，将那两具棺材拖下去烧了！”

    “是！”

    他话音刚落，一直守在一旁的全喜公公便应声答道。唤来几个小太监，手脚利索地就与之前抬棺材进来的侍卫，一起将那两具碍眼的棺材给处理掉了。

    慕轻微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那换了一身暗红色内侍服的公公，原来就是当初那个与他们一起乘船上京的全喜公公。

    秉着礼貌，她对着全喜点点头，全喜却别过头没有再看她。

    眼里终于没有那两具棺材碍眼了，齐孝帝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扶着楚峥的肩膀将他带起好好地打量了一番。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楚峥那双无神的眸子，仿佛要从那里看进他的心里去。

    如此静静地对视了片刻，见楚峥别说眨眼了，连眼睛周围的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齐孝帝这才终于放下心，拍着他的肩膀继续道。

    “是朕的儿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此番你是立了大功回来的，你说你要什么奖赏，朕都答应你。”

    此话一出，场上其他的文武百官都惊了。

    虽然之前楚峥谋反那事并没有成功，还碍着皇家的面子被说成是以下犯上，可楚峥曾经有过取代父亲自己做上龙椅的心思，那却是不争的事实。

    陛下如今居然这样言语，莫不是气消了，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原谅废太子了？

    一时间，场上官员神色各异，那些曾经就与楚峥交好的自然觉得欣慰，而那些在当初帮助周贵妃一起对付楚峥的则个个铁青了脸色。

    于是，人群中就有人发话了。

    “陛下不可！”

    “求陛下三思啊！”

    然齐孝帝早就猜到自己这番话会引起轩然大波，但这次他却打定了主意不去管他们，只一个劲地盯着楚峥。

    “不用管他们，你自己想要什么，且跟父皇说。”

    而在这众多复杂的眼神中，楚峥却又缓缓跪了下去，只道。

    “儿臣不要什么奖赏，只希望父皇能够让儿臣在皇陵边结一草庐，为母后守孝。”

    为母亲守孝，这当然是他的真实想法，而他如此辛苦地小心谋划回来京城，却不单单只想做这样一件事。

    但他是那么的了解自己的父皇，知道只要他真心想得到的东西，他偏偏就不会给他。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许他心之所愿，实际上不过是他给他的一个试探而已。

    他想看看他有没有学乖，想知道历经这整整一年多的变故，他身上的傲骨是否已经被磨平。他在斟酌，自己能否成为他手中那柄制衡朝中势力的刀。

    且在齐孝帝看来，很多东西他能主动给予，却看不得旁人直白地同他要。

    果然，就在他刚这么说完之后，齐孝帝的脸上忽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的一片孝心朕看在眼里，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奖赏。”

    他将楚峥召回京城，可是要用他来平衡京城势力的，又怎肯放他去什么皇陵。

    是以思考了片刻之后，齐孝帝道。

    “既然你自己不选，那就朕来帮你选！传朕旨意，封大皇子楚峥为宁安候，其妻慕轻微为宁安候夫人，赐银千两，赐侯府一座。”

    有齐孝帝刚才的荒唐行径在，如今给才从边城流放之地回来的楚峥封个没有实权的侯爷，着实已经算是在合理的范畴内了。是以此命令一出，下面的百官虽有不满倒是没有几个真正铁了心要站出来反对的。

    毕竟楚峥先前协助宋大人擒获赵家逆党是实打实的功绩，谁也抹去不得。而皇帝又与那废太子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样，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惹皇帝的不痛快。

    见大臣们似乎都没有什么异议，这事就这么顺利地定了下来。

    眼看日头越来越高，齐孝帝出来怎么久也有些乏了，便大手一挥。

    “摆驾，回宫！”

    于是，众臣纷纷挺直了腰板，对着皇帝俯首作揖目送他离开。

    周贵妃亦跟在皇帝身后，只是与来时的意气风发相比，如今她的脚步里却莫名透露着一股沉重。

    在路过慕轻微与楚峥身边时，她还特意抬眼，狠狠地瞪了他们夫妻二人一眼。

    纵然心里已经恨得牙痒痒，她也不得不暂时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同文武百官一起随着齐孝帝的一起摆驾回宫。

    经此一遭，废太子死而复生之事，竟渐渐地在京城里流传成了一段佳话。

    民间传说总是爱在事实的基础上加入些戏曲元素，于是，慕轻微与楚峥明明是自己走回来的，就变成了得龙王相助，顺流而下日行千里。

    明明是自己爬了半座山才到太庙门口，在传闻中就成了于高僧的诵经声中受到感召，从天而降。

    总之不管如何，这京城楚峥与慕轻微这回终于是彻彻底底地回来了。

    只是这种目的达成的快乐还未持续多长时间，慕轻微与楚峥就遇到了回京之后的第一波冷水。

    一处占地颇广却破落的府宅跟前，慕轻微指着眼前那扇巨大却已经连红漆都掉光了的大门不可置信地道。

    “我们该没来错吧！这，这个难道就是陛下赐给我们的府邸？”

    一眼望去，台阶上布满灰尘，一片破败景象的大门上只象征性地用了一把已经生锈的铜锁，将两边的门栓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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