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5日。
清晨苏牧便被外面的鞭炮声给吵醒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可是深入简出，已经很少与外界联系。哪怕外面出些什么事来也与他无关。
“啊，过年了吗？”苏牧迷迷糊糊的看向窗外，都是一片爆竹用过后留下来的尘埃。
江州市并不算很发达的地区，所以对禁烟花炮竹这件事也不是管理得很严。
本地人可以尽情的享受春节带来的喜悦。
“咦，什么时候不见的。”
苏牧左顾右盼，没见到小姑娘的身影，好像很早的时候黎姿就出去了，只是出去做什么苏牧就不清楚了。
按照以前的惯例在这一天里，他们都会一起出去购买一些过年必备品。
毕竟平日间的苦闷让他们过得很是不如意，所以通常在这种大假大节时，尽情的宣泄平日见间的不满。
生活需要仪式感，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只是苏牧已经很久都没这么好好的休息过了，要不是窗外的爆竹声他可能会睡到日上三竿。
闲着也是没事，苏牧百般无聊的随意翻了翻手机。
一般的社交软件上几乎没有人给他法来什么祝福的消息。毕竟苏牧在为人处事上不是很好，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没人看得起这个社会的底端人物。
不认识的早就忘记这家伙是谁了。
知道的呢，也不想去理这个只是读了个破学院的普通大学生。
其主要原因还是苏牧没什么结交的价值。
而比较有趣的是在书屋的社交系统中，但凡是认识的人基本上都跟苏牧发了个新年祝福。
有几个不在乎书券的家伙，更是拿这个当作红包，意思意思一下。
就连苏牧许久都没联系的王川都跟他发了个祝福的消息。
当然，苏牧还是觉得这家伙是在向他炫耀，
就像这样：老子到现在都没死，厉不厉害。
就连那个已经踏入资深者的“玲珑八面”也跟苏牧发了个书券红包。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苏牧有这个投资的价值，在普通看客的阶段，苏牧已经算得上是顶尖的战力了。
这样一个随时都可能踏入资深者领域的看客，结交价值还是有的。
就算当不成朋友，也不至于搞成对立关系。
苏牧也一一把祝福给送了出去，顺便再返还一些等量的书券。这点情商他还是有的。如果真因为这个而膨胀，那估计也活不了太久。
“咚咚咚……”大门被敲了好几下。
苏牧抬头，感应到了黎姿的气息。
“我回来了，看看我买了什么啊，新联，年货，嗯，还有这个……”黎姿拎着满满一身的东西回来。
可东西实在太多了一些，黎姿甚至只能把塑料袋套在头上。
见到苏牧已经醒来后，一一介绍她买回来的货物，像邀功似的。
苏牧看了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怎么不叫我起来啊，往年我们不是一起去买的吗？”
“我看你太困了就不想叫你起来，苏牧，怎么了。”小姑娘抬头，用那双无辜的大眼镜看着苏牧。
她出去的时间不算短了，小脸冻得红彤彤的。
“没什么。”苏牧释然笑道。
一丝心疼在他胸口流转。
果然，很多东西都难以回到过去。
以前黎姿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这种事情要一起去做才会显得有仪式感，一个人真的很不像样。
苏牧宁愿她麻烦一点，也不想这么客客气气。
如果两个人直到老死的那一天都是相敬如宾，那样的生活真的很可怕。
“下次记得叫我，我陪你。”苏牧挤出一个笑容来。捏了下小姑娘的脸。
“哎呀，耍流氓，你滚开啦。”黎姿不好意思的推脱了一把，把苏牧甩向了一边。
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被钉上钉子的墙壁，即便将钉子取了出来，也会留下一些后遗症，这话没错。
之后苏牧也没有闲着，尽可能的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先是做了一个大扫除，接而再将那些对联啊，祝福之类的东西贴在墙壁。
既然过年了，那就总要弄出些年味来才有意思嘛。
不然光是吃吃饭那有个屁的意思。
尽管他们只有两个人，但也要把这种年味体现出来。
“好像很久都没感受过这样的感觉了，还真羡慕这样的人。”苏牧一边做着菜一边感叹道。
距离他进入书屋已经过去了快半年了，这期间经历的生生死死实在太多了，能够苟活到现在其实苏牧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不知道明年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继续在这体会这种包含着平凡眼泪的生活，还能否有所依靠。
或许到了那个时间，就应该放弃一些东西了吧！
早晚都得做出选择来。
不是人人都是闵昊空那个怪物，可以发狠到这种程度来。
“你想过的话，我一直陪你啊，一直陪你，一直陪你……”
小姑娘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帮苏牧打理下手。
在苏牧感慨之后便迅速回应了。
“慢慢的，我们好起来了，我相信我们会越来越好的，对不对苏牧。”
“是啊，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只要有我在，一定会越来越好。”苏牧坚定的说道。
小姑娘的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摇头，“苏牧，我们是一家人，只要有你在我就会高兴，而且，我也一直都在。”
相对无言短暂的平静。两人谁也没有率先开口，静静的体会着这种温馨而美好的瞬间。
每一刻，他们都会觉得是最好的时候。
苏牧甚至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能够把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他静静的享受着现在的美好。
如果时间不会继续前进，那该多好。
不用再考虑下一个任务是什么，不用再害怕因果带来的痛苦。
世上最美好之事，莫过于此。
“还记得我们前几年的窘迫吗？”黎姿笑嘻嘻的看向苏牧。
“前几年，我们都在拼命的还债，还放债，借年货，你总是要在这一天里去透支以后的开支。每次过年你都会苦着脸强行微笑。因为在过完年后，就会有多得数不清的外债要还，哈哈哈。”
“要不然怎么办喽，难道还要我家小梨子出去赚钱不是，那不是显得我这个哥哥很无能吗？过年就要有年味。钱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只要你开心，借再多都没关系，没所谓的。”
苏牧和煦的笑了一下。
他很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生活，这是之前他苦苦挣扎才换来的生活。
至于现在，尽管没了经济上的压力，可也实在很难再向之前那么开心了。
或许有钱没钱，更本就不是能够衡量能不能过好年的基础。跟着家里人一起好好去过，才能将年给过好。
很快苏牧就做出了一大桌子菜来，黎姿买的菜基本都是迁就苏牧的口味，所以做出来的东西几乎都是苏牧喜欢吃的。
苏牧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今晚咱们做你喜欢的菜。”
“你这个笨蛋，待会咱们还得去看院长婆婆，她肯定会留下咱们吃饭的。”黎姿嘲笑的看了苏牧一眼。
“是吗？也是，咱们待会还得出去。”苏牧想到了那个地方，面色不大好看。
那里的生活很拮据是没错，但还不至于今天都没什么吃的。
苏牧只是不太想回忆那时的生活，那是他目前人生中除了进入书屋后最悲惨的一段日子。
整日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负责两个人的伙食，难到无法想象。
院长婆婆对他们兄妹是很好没错，可那个老人家总归是能力有限，无法顾及到所有事情。
黎姿注意到苏牧脸色的变化，赶紧解释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地方，但是院长婆婆对我们很好啊，自从我们出来后就再也没回去过了。
至少，咱们得让院长婆婆知道，咱们的生活过得很好，一点都不苦。”
“当然，咱们过得一点都不苦。”苏牧很认真的点头。
其实他们很早就说了要去拜访院长婆婆，从苏牧获得通知书后就说了。
只是从那以后苏牧就再也没有得到过半分宁静。
先是尤石那个王八蛋在此犯下血案，让苏牧措手不及。无奈逃窜到魔都避避风头。
再是天门山出事，苏牧去找机缘破解身上的隐疾。
本以为能回来好好休息了，结果那个还得苏牧进入书屋的王八犊子又冒头了，害得苏牧追了他几天几夜，跨了好几个省才找到人。
追杀过程还犯下了因果大案，无缘无故害了不少人。
再加上好几个故事世界的穿插，苏牧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现在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平静，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苏牧总是对那个地方有一种抵抗心理。就像常人会害怕去医院体检一样，因为会害怕就算没病也检查出什么病来，以至于整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孤儿院也一样，苏牧也会害怕想起什么不愿意回想的事情来。
一直拖到今天，也该是时候回去好好看看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什么东西我没经历过我，怎么出了个惩罚任务就变得这么怂了，这特么还是我吗？”
苏牧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见到苏牧的脸色正常一点，黎姿才故意笑道：“那今晚某人可看不成春晚了，怎么办啊，这么多年的习惯还是要改了，好可惜啊！”
每年准时看完所有的春晚节目是苏牧的一个小爱好，至今都没有变过。
“没关系的，有你陪我嘛。”苏牧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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