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是可以不断输入生命力，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而已。
而且苏牧并不敢这样做，他不知道随意的输入血族能量进入会是什么下场。
一个弄不好就可能导致破坏了目前孙婆婆的病情，甚至弄巧成拙，让事情变得更坏。
苏牧无能为力了，他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来到地方后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而事实上呢，比想象的要糟糕了许多。
他一个临近资深者的看客居然束手无策，只能在此坐以待毙，实在是难受之至。
“老婆子没用，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孙婆婆抬头，似乎想看看苏牧长成什么样了，只是即便苏牧就站在她面前，孙婆婆也好像没看见一样。
赵一清在旁边小心解释道：“从前段时间起，婆婆的眼睛就出了问题，现在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是吗？婆婆，你说什么呢，您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反倒是我，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来看过你，这声对不起应该由我来说。”苏牧主动凑了过去，让孙婆婆能够碰到自己。
那双已经很是苍老的手掌放在苏牧的身上时，苏牧同样也能感受得到孙婆婆的身子的颤抖。
黎姿也赶紧上来，好意的劝道：“婆婆你最好了，有什么吃的都会私底下分给我们，您是对我们最好的人。”
“不是，小牧，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得好你，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
孙婆婆的这句话让苏牧头皮都在发麻，他似乎是意识倒了什么。
**月份？
书屋世界？
重病在身？
这些巧合都重叠在一起时，还能被称为巧合吗？
苏牧不知道，他似乎离某个真相越来越近了，只是苏牧有些不太敢去接受某些事实。
“婆婆您说什么呢，我和小梨子现在的生活过得很好，真的不用您担心。反倒是您，怎么生了这么重的病还不跟我们说啊！”苏牧关心问道。
孙婆婆摇摇头，“我没事，老婆子知道我也活不久了，没想到死之前还能看得见你们，没什么遗憾的了，值了。”
“婆婆你瞎说什么啊，您还年轻着呢，什么死不死的，我们马上送您去医院，保证您再多活个几十年都没问题。”
一旁的黎姿也使劲点头，“婆婆，苏牧说的对，我们现在送您去医院吧，不用担心钱，现在我们家不像以前一样了，有一点钱了。”
赵一清站在一旁有些尴尬，毕竟是因为他的能力不足才导致这种事情的发生。
本以为一切都可以顺利进行下去，谁知孙婆婆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不用了，老婆子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小梨子啊，你哥赚钱不容易，就别再破费了。他很难的。”
现场能够听得懂这句话的人也就只有苏牧一个人了，他总觉得这句话似乎有别的含义。
而尽管这里还有其他几人，可他们说的话与孙婆婆的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好像两者处于不同的世界。
“孙婆婆，我记得小时候你跟我说，等到长大了，就把谁送我来这里的事情告诉我，现在能够说了吗？”
苏牧倒不是想知道他的父母消息，在那次的故事世界中，他已经彻底被那对男女给伤透了心。
他只是单纯想要知道为什么他会被送到孤儿院的原因，按他们的说话，不是打算把自己给扔了吗？
“嗯。”孙婆婆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头颅微微抬起。
她知道，苏牧就在面前。
孙婆婆好像在好好的审视着苏牧。
而苏牧，则是透过那双无法看见他的眼睛直达灵魂，看穿一切。
除了苏牧外的三人突然感觉头脑有些恍惚。
“老婆子无能，一点用都没有，才让你过得这么艰难，都是婆婆的错。小牧，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我也知道你很累，但是对不起，当故事开始，就没有停止。或许只有去往另一个世界，才能突破这种因果关系吧！有的事情，我不能说。能说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还有的事情，我不敢说啊！”
孙婆婆想要抬头看看天空，可这间屋子封闭得厉害，又哪里见得到天空呢，终究只是局限在这个小屋子里罢了。
这一次，苏牧没有再回应了。
果然，有一个猜想被证实了。一切都不是意外，这个世界没这么多意外。
这个只是看似普普通通的孤儿院也都只是假象，他的一些情绪更是不起实际的幻想而已。
或许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美好过，他能走到今天的每一步都不是意外。
“书屋啊！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就这么喜欢玩弄别人的灵魂是吗？一定要把这种恶趣味给发挥到极致吗？”苏牧在心中默默的想到。
因为刚刚孙婆婆的话已经透露出来足够的消息了。
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苏牧要是再猜不出来，或者再怀疑什么，那就没资格当这个看客了。
能够知道故事世界倒是算不上什么事，可能只是凑巧而已，随便一个从故事世界出来的人都知道故事是什么。
可因果关系就不一样了，哪怕只是知道这个名词至少都得是看客以上。
这个阶层的人价值性极大，而且不会像个孩子似的去炫耀这种身份。
真正懂的人是不屑去炫耀看客这层身份。
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好身份，可能也只有那些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体验之才觉得看客牛逼，懂的人都知道。
看客，不过只是书屋这个笼子里的犯人而已。
“苏牧，孙婆婆在说什么。”小姑娘不太懂他们两人的暗语。只是在孙婆婆说完话后，两人就像约定好了似的，谁也不肯率先开口。
良久，苏牧好像败下阵来。
“罢了，孙婆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说这些话，我只知道，你对我很好，仅此而已。”
如果孙婆婆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他早就玩完了。
对待敌人，苏牧可以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可对待恩人，苏牧可以把命都交出去。
孙婆婆摇头，“我看着你长大，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就不适合走这条路。算了算了，都老成这副模样了还管这些干嘛。后辈自有后辈的福分，我不操心，不操心了。”
孙婆婆保持仰望天空的动作，眼神直愣愣的盯着某处地方，一动不动。
身旁的人也不知道她是死了还是活着。
“不好。”苏牧瞪大眼睛，也不管什么后遗症了，立刻出手，将血族能量疯狂的灌入孙婆婆体内。
也不管这股能量会不会在孙婆婆体内引起暴动。
现在不出来孙婆婆必死，而他赌这么一把起码还有一半的几率可能成功。
在另外几人眼里，苏牧只是在做一个很简单的揉肩动作。
要是一旁还有看客在此一定会惊讶苏牧的慷慨，本源能量不是随便就能凝聚的。每一点本源之力都是需要一点一点沉淀。
为了救活孙婆婆，苏牧是下了血本了，连着这次故事世界获得不久的本源力量都投入进去。
持续了一会儿后苏牧惊讶的发现，常人所需的能量根本不足以救活孙婆婆。
她就像一个无底洞，贪婪的吸收着苏牧体内的本源力量。
苏牧也是欲哭无泪了，在这样下去，他迟早得变成人干不可。
就在苏牧做着复杂的思想斗争工作时，突然感受到孙婆婆体内反馈的能量，这是一种极其精纯的力量。
好像已经不似苏牧认知范围里的，不存在这种能量。
没个人的能量都是有特殊印记的，血族有血族本源，狼人有狼人血脉，而且就算是同类血脉，不同人也会散发出不同的气息来。
可孙婆婆反馈回来的能量，是极其精纯，纯粹的能量。
就好像把一般的本源力量进行了一次提炼，剩下的都是精华。
“何苦呢？你这又是何苦呢。”孙婆婆那双已经微眯的眼睛张开了一些。
“你的力量倒是不错，比普通血脉强了不少，只是有些杂乱而已。
可惜了，你拦不住的，它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
别强求，强求不了。
当年是我怕了，怂了，理所当然的要付出代价。报应来了，谁都逃不了的。”
说罢，孙婆婆的生命力流逝速度加快许多。
苏牧想赶紧松开手，可惜那只手掌却纹丝不动。
大量的精纯疯狂的涌入苏牧的体内，刚刚的损失在这一瞬间就已经填满了。
而且那股精纯的还在继续。苏牧也因此因祸得福。
可关键是苏牧不想要啊，他根本就没打算要回这份能量。每当他体内的精纯能量多上一点，孙婆婆的生命力就越少一点。
他怎么要脸去做这种不等价的交换。
可孙婆婆完全不给他机会，苏牧感觉到自己好像被禁锢住一样。
一股强大的威亚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三人早就已经昏迷了，不然他们亲自见识了这般恐怖的威压后，说不定会被活活吓死。
苏牧甚至全身都动弹不得，好像只要偷偷动一下，就会被碾死。
顷刻，苏牧的吸收已经完成了。
这一次他的收获甚丰，孙婆婆反馈给他的精纯能量，直接让他完成了普通看客阶段的沉淀。
之后只需要悟上这么一下就能突破了。
“婆婆……”
苏牧呢喃了一句。
只是孙婆婆已经死了，死得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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