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苏牧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然后礼貌性的道歉。

    林志华摇摇头，示意他不必这样。

    “没什么值得道歉的，在书屋的世界，人命本身就不值钱，他们之所以死只是因为他们太过弱小而已，没什么好说的，这是书屋的法则嘛。”林志华显得很平静。

    因为这些事情每天都在发生，这是无法避免事情。

    英雄迟暮，美人衰老，看客死亡。

    都只是自然规律罢了，谁又能说逃得了书屋的掌控呢。

    就算那批离开地球的顶级资深者恐怕也不敢说这话吧！

    “其实我可以搞清楚佳慧到底被谁给害了，只要我去湘省一趟就能搞清楚。还能给她报仇，只是我没有去做，我不想去做。你会怪我吗？”

    苏牧见他这副模样也知道，经历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或许一开始还会因为好友的死亡而悲痛，产生兔死狐悲之感。

    或许友人被杀，同伴被害还会有一些情绪上的波动，恨不得直接违法书屋的规则去杀人。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类事情越来越多，你会发现你根本就停不下来，

    如果什么都要去管，恐怕会累得喘不过气来。

    苏牧并没有怪林志华的意思，他至少度过了七个故事世界。

    这样的事情定然已经见得太多，当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难免也会觉得麻木。

    “我们没有义务对别人负责，如果就在旁边，拉一把没什么，可离得太远了，手够不着也没办法。就算救了一次两次又能怎么样，终究还是得看自己。”苏牧淡淡的说道。

    他经历的故事世界没有林志华多，可这种心中无力感却是已经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

    正是因为太多的无能为力才逼迫他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位置。

    如若身边不发生这么多事情，恐怕苏牧现在还在看客初期摸索。

    “啪。”苏牧将手掌放在了林志华的肩膀上。

    书屋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些，每个人都想一根紧绷的弦。

    一不小心某件事情可能就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苏牧已经看出来了，林志华的心态出了点问题，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可要是在之后的管理员竞争中出了意外，恐怕苏牧又得少一个故人。

    “我们不欠任何人，明白吗？从进入书屋后，每个人只需要管好自己，你、我都只是彼此的过客，我们只是有缘在此说上几句话，并不能代表什么。

    你看看你，好久没见已经变得这么成熟了，这样不好吗？没什么不好的。

    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担心你自己呢。待会就是管理员的竞争，要是真的死了反倒是一了百了。

    既然你无颜下去见他们，那就别下去，好好的。”

    尽管和林志华认识的时间不算太长，但苏牧自认为还算是比较了解他。

    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良心不安，说明这还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他比较喜欢跟这样有底线的人做朋友。

    哪怕有一天大家朋友做不成了，也会好聚好散。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林志华的心魔也逐渐的散去了许多。

    至少跟苏牧说话也没什么压力，没有太多的顾虑。也可能只是大家的利益不一样，所以不存在利益关系则显得尤其真挚。

    若是换成一位魔都的候选人在此说这些话，林志华大概以为这家伙让他放松警惕，然后下去再暗算他呢。

    因为所有资深者都聚在主舰上。

    所以这里人来人往，苏牧见到了好几个熟人，只是暂时没过去打招呼。

    比如白雨杰两人，还有上上次故事世界的那位资深者张乐玲。

    两人的关系倒也谈不上有多僵硬，停留在可以结交和不必结交之间。

    舰艇每在一片地域后就会停留一会儿，舰内还有一个大型的光屏。

    此处可以显示外界的画面。

    每每在一处停留后，便会见到资深者在外面厮杀，他们可以观赏性的好好见识见识其他的地方的资深者表演。

    只是停留在某个城市时，此地却与其他地方不大一样。

    这里的资深者争斗并不像其他地方一样激烈。

    反倒是所有的资深者都站成了两排，都低着头不敢去看那艘舰艇。一个带着古怪面具的人一步一步缓缓走上了舰艇。

    苏牧一惊，又是位熟人。

    他已经见过两次这家伙了，每一次都给苏牧带来不小的意外。

    这个人正是小丑，之前苏牧猜测他的实力在资深者之上，看来是有一些误解了。

    因为苏牧听说这个人从普通人到登顶只花了短短的几个月，倒是跟苏牧差不多。

    可看现在的这个情况，恐怕这家伙的实力不止那么一点半点。

    进来之后苏牧倒是知道了一些东西。舰艇一般在那种大型城市停留的时间是普通地级市的一倍以上。

    因为大型城市的管理员不止一名，分管不同的区罢了。

    而现在在此停留的城市是京都。

    华国的首府。这可太吓人了，小丑竟然能在这里镇压同辈所有看客，足以见其实力之强。

    “是你。”一道不流利的汉语引起了苏牧的注意。

    他立刻抬头寻找音源处。

    说话的人是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外国资深者，缅国吴索吞。

    在他身旁，还有不少缅国的资深者，看来，这家伙在缅国有很强的影响力啊！

    “好久不见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招人喜欢。”苏牧的态度很不客气。

    毕竟对一个差点杀了自己的人谁也客气不起来。

    他还只是资深者时，便遭到这个家伙欺负，一个盛名在外的资深者，居然不顾廉耻对低等级的看客动手，说出去怕不是笑死人。

    关键是还没杀掉。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已经晋升资深者了。这个速度真是超出我的想象，哈哈哈，你们华国是没人吗？连你这样人都能进来了。”

    吴索吞毫不留情的嘲讽了一番。

    不少华国的资深者都皱起了眉头，西南边境那边的资深者认出来了这家伙是谁，

    缅国最强者。吴索吞。

    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目前这批资深者大多都是这一代的人，而这家伙则是上一代的资深者。

    至今还未突破。说起来也是挺丢人的，结果趁着他们上一代的强者纷纷离去，这时候才跳出来作威作福，也是搞笑得很。

    不过华国这边也真买几个人能够对付得了他。

    就算大型大城市有实力者，也不想在这里为了意气之争而陷入争斗。

    “我还以为你被钱镇守给吓得屁滚尿流，这辈子都不敢再回来了，你不也厚着脸皮上来了吗？既然你这样不知廉耻的老东西都上来，我为什么不能上来。”苏牧笑眯眯的看着他。

    只是语气有些夸张。

    云省那边的资深者都忍不住笑了，那的确是吴索吞最见不得人的黑历史了。

    这两点恰巧都是吴索吞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可苏牧没有一点顾虑当着众人的面去撕破这层脸皮，就极有可能惹怒这种顶尖强者。

    “好，很好，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我？”吴索吞的胸口不断起伏。

    看样子是被苏牧气得不轻。

    他自认为还是一个比较有涵养的资深者，可也忍不住苏牧这般践踏。

    尤其是钱镇守的事情，后来他才得知，所谓的人像只不过是钱镇守留下来吓唬他的东西而已。

    被区区一道假象给吓得屁滚尿流，算是把脸给丢得差不多了。

    “书屋不准我们在上面杀人，但是没说不准废了你，动手。”吴索吞冷冷吐字。

    这句话使用缅语说的。

    也只有那些缅国人才听得懂。

    不过看他这样子，哪国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想要动手的前兆了。

    他身边的数位资深者都在靠近苏牧，突然将他给围住了。

    “小心。”林志华迅速进入战斗状态，他的手掌放在了眼睛上，随时准备反击这群缅国人。

    一直在看热闹的白雨杰与他的同伴则是立刻跳了下来。

    “什么时候缅国的人都这么硬气了，苏牧，你到说说一声啊，就这几个臭鱼烂虾的，弄他们跟玩一样。”

    白雨杰满脸笑意看着苏牧。

    一道寒气袭来。又有人过来助战。

    “虽然之前咱们有一些误会，但是现在好歹是外敌当前，怎么说也得先把这些人给弄死吧！”一道清冷的女声出现。

    张乐玲目光不善的看着那群缅国看客。

    这也是至今为止苏牧认识的所有强者。

    没想到这些人都已经登上舰艇了。

    “就这些人吗？可还不够呢，你们还没死吧！”吴索吞毫不畏惧。

    哪怕算上苏牧，也一共只有五名资深者而已。

    至于云省的那帮子看客，吴索吞还真不怎么看得上眼。

    当日他一人几乎力压整个云省的资深者。

    现在也会同样如此。看来这个人的人缘也不怎么样啊，这么多的华国资深者，愿意帮忙的却寥寥无几。

    看来今日可以拿这个华国资深者来立威了。缅国所有的资深者听见这句话后立刻都站了出来，这是从五千万的人口里出来有资格选拔管理员的资深者，战力可见一般。

    现在已经不是几个资深在可以扭转的战局了。

    苏牧静静的看着现在发生的事情。

    好像显得毫不在乎一样。

    吴索吞或许可以击败他，可要真想要弄死他。苏牧可以保证，一定带走一群缅国资深者。

    到时候书屋发怒，吴索吞也别想置身事外。

    或许，吴索吞并没有抱着杀了苏牧的心思，只想打压打压他来立威罢了。

    可苏牧就是这个脾气。

    既然想来找事，那就用命来换。

    “呀呀呀，这里有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忘了我呢，哈哈哈哈，我还没死呢，华国的圈子怎么成了这逼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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