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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杯甜酒(你喜欢的那个……李白的白...)

    好久不见,小王八羔子。

    冉瑶明面上攒出一个笑,心里这么回应着。

    但嘴上到底是一言不发,气氛微妙又僵持。

    顾辛白瞧着她,意识到了些什么,将碰倒的奶茶杯扶起,虚虚握住她的手腕,同冉母说,“阿姨,我去带她买杯新的。”

    走出好几步后,还听到冉母在后面唤——

    “你自己去买就可以了呀,把瑶瑶留下来……哎呀……你起码让他们叙个旧!”

    少年略略试探着放慢了步伐,但她定着头,走得却更快。

    到了最远的一家奶茶店,她才停下脚步,站在菜单前小声同他说,“谢谢。”

    他猜到她会道谢,但并不知道她在谢什么。

    冉瑶点了杯杨枝甘露,一直在喝,喝得却很慢,像是刻意找了个东西把嘴堵上,好借此逃避开口说话。

    小水桶似的。

    顾辛白看她一眼,垂眼笑了。

    杨枝甘露喝完了,她又赶紧找了个别的塞嘴里,好像生怕一闲下来就要跟人说话,默默装成业务繁忙,腾不出空应答。

    直到她喝了大半罐,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顾辛白才发现小姑娘手里捧的是酒,还美滋滋地快喝完了。

    他比了根手指,在她跟前晃了晃:“这是几?”

    她目光清明地看向他,答得振振有词,斩钉截铁。

    “五的二十一次方。”

    “……”

    “你醉了,”他点点她脸颊,“送你回去,钥匙带在身上了么?”

    家长们还在牌桌上酣战,是他们三个人打车出来吃的宵夜,打算等散场再回去。

    这样也好,能提前走了。

    一边的段承安却摸了摸口袋,靠过来一些,“就知道会醉,我送她回去吧。”

    是肯定句。

    顾辛白托着她拉开几分距离,蹙眉道:“你知道她喝的是酒?”

    “知道啊,我点的,”段承安的黑色耳钉在白炽灯下反着光,还多了几分得意的味道,“没人推到她面前,你以为她是怎么喝上的?”

    “不是喜欢喝吗,”段承安扯唇,“喝个够咯。”

    少年厌恶的眼神藏都不愿再藏,□□裸迸出来,顾辛白没什么情绪,连同声音都冷硬了几分。

    “干点人事。”

    “我怎么没干人事?算了,跟你说不清,”段承安招手,“服务员,来个起瓶器,红酒没开。”

    老板正忙:“您桌上好像有一个,刚刚送的,找找看呢!”

    桌角有个淡黄色的开瓶器,是段承安没看到,顾辛白垂眼正要确认,忽然看到有只白皙的小手,从袖口伸出来,鬼鬼祟祟地摸过去、握住——

    然后像只蜗牛般一耸一耸,把东西藏进了袖子里。

    他低头,附在她耳畔,声音极低:“我看见了。”

    少年用的是气音,说话时有阵阵热流喷洒在耳垂,朦胧又湿润。

    她醉酒还有点意识似的,嘀嘀咕咕,知道他是压低了声量,在掩护她。

    于是恃宠而骄,越发肆无忌惮:“看见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跟我做共犯。”

    他笑,“……是。”

    她向上攀了攀,费了些劲儿才到他肩膀,于是少年垂下头来迎她,听见她说:“我们藏起来……不要给他。”

    是句废话,但他偏偏无可救药地觉得可爱,于是无声地弯了唇,没戳破她。

    凌晨两点,她哼哼唧唧吵着难受,顾辛白给家里人打了电话,带她回家。

    这地方也挺灵性,来的时候能叫到车,走的时候却喊不到了,他只能带着她先往前走,看能不能找到商圈。

    走了两步,她忽然喊:“段承安。”

    “……”

    顾辛白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知道不能跟喝醉的小家伙计较,无名火却没来由地窜。

    可还没能够发得出来,就感觉到她踮起脚,勾着他肩膀,在他耳边煞有介事地道——

    “入土为安的安。”

    她唇边还带着淡淡酒味儿,声音却很忿然。

    他失笑,一腔情绪跟着散了个干净。

    顾辛白觉得自己未免也太容易消气,顿了顿,又侧头问她:“那我呢?”

    她没反应过来,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嗯?”

    “顾辛白是什么白?”

    她在月光中恬静地看着他,又有点儿茫然。

    他试探着、缓慢地,引导:

    “顾辛白……是不是……李白的白?”

    她想了会,觉得没毛病:“嗯啊。”

    少年垂下眼,“你喜欢的那个,李白的白——”

    “对不对?”

    这似乎就要思考一会儿了。

    她运作着混乱的大脑,旁边人却好像有点等不及,轻轻掐了掐她的下巴。

    于是她下巴垫在他掌心,很乖巧地点头,“嗯。”

    终于听到满意的回答,少年唇角挑起,仰头看月亮,也不知道是在回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