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很沉默，天养生将刀扔在了一旁，将手覆盖住碧琳颤抖的手，碧琳缓缓的转头看着天养生：“阿布，你有打算去哪里吗？”天养生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流浪就是我以后的生活。”

    除了沉默，车子已经呼啸进入了海边，阿军转头跟天养生说道：“天哥，我们准备的船，可以离开这里。”天养生点头：“你拿主意吧。对了，这个兄弟以前没见过..只怕这次连累你了。”

    出租车司机憨厚一笑：“哪里的话！天哥，如果没有军哥，我也开不上出租车，军哥常和我们说，如果没有天哥你，他早就死了。所以。你是军哥的老大，就等于是我老大的老大，那我一定会尽心，就算死也在所不惜。”

    天养生叹息道：“只怕你以后没有平静的生活…这车是不能开了。”司机呵呵一笑：“没有关系。我很乐意这样做。”

    车子闪了几下车灯，海浪声再大，这对岸的一条船已经渐渐靠近码头，也对应的闪了三下。天养生下车，拉着碧琳的手，“不如你跟我走吧。”碧琳摇摇头：“不，我不能跟你走。我在香港还有亲人，还有很多事放不下。”

    天养生不再说话，朝那艘船看了一眼：“你今晚大可不必这么做的。我一样可以走掉。万一你有个闪失怎么办？”碧琳迎着海风看着那艘船，似乎一股海水的咸味还能飘进嘴里，“我知道你们能走掉，可是我不想你是缺胳膊断腿的走，我只想你完完整整的，平平安安的，就算我刚才死了也值得。”

    天养生沉默不语，海风吹来，似乎也吹进了沙子，眼睛有些红肿。

    “你那天在病房里的话，我都听见了。”天养生微微一笑：“不会等很久，我一定会带你走。”碧琳望着他的温暖的笑容，抑制不住心中的难过，扑簌扑簌的直掉泪。一直到阿布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水，碧琳知道，他该走了。

    碧琳吸了吸鼻子：“船来了。快走吧！”阿军将行李都抛上船，看着天养生没有移动的脚步：“天哥，来不及了。快走！”天养生紧紧的抱了碧琳一下：“多保重！”他扭头就踏上船只，一回头，就瞧见对岸的灯光晃眼了起来，那是警察追来的灯光，对岸还有两个人影在向他挥手。一种热热的液体涌上了眼底。天养生将墨镜重新戴上，也许暂时的分离不是永远的，或许有一天，他能够再见到这片土地里唯一的天使。

    阿军拍拍在船头天养生的肩膀，递给他一厅啤酒，天养生仰脖而喝了一口：“怎么样？最近几年还好吗？”阿军的神色依然严峻：“没有你在，我不会好到哪里去。”天养生这么看着阿军，夜幕下一身白的阿军，让天养生想起了第一次他们的相遇，那是在某国战场上，狼烟四起，他能见到阿军冲锋在最前面，对面的堡垒上的敌人还在用机关枪扫射，根本出不去，阿军就能一马当先，跑的比子弹还快的身手一人屠杀掉了对方十个骨干，争取了众位兄弟们进攻的时间，天养生随即和他并肩作战，彼此是对方的眼睛和耳朵。

    “天哥，我还记得那次你替我挡子弹！我混蛋，怎么会在关键时刻让子弹这么愣打你身上！”阿军喝了一口酒。那件事，这么多年，他依然耿耿于怀。

    “你也别自责，当时安妮杀你，你也毫无防备。”天养生拍拍他的肩膀：“进去再说吧。”阿军最后喝了一口，将罐子扔向了大海。作为顶尖的杀手，他不容许动感情，可是一动了感情，却发现日益在身边的女人竟然想要自己的命。

    “这条船去哪里？”天养生问道。

    阿军微微一笑：“去台湾躲避一阵子，天哥。你想去哪里？”天养生诧异：“去台湾？那可是人生地不熟的。我倒想回自己的h市。”天养生看了一眼船头的人，问道：“他你认识吗？”阿军立刻回答：“认识，这人之前检查过，聋哑人。什么都不会听见，天哥你放心。”

    天养生点头：“还是要小心为妙。我看警方也会判断我会去哪里，所以我们也要小心。”

    船只突突的开着，海水的浪花在东方鱼露白时已经消失不见。

    “天哥，给。”阿军打开黑色的行李袋，天养生就能看见那袋子里装着的几把微冲，几百发子弹，还有几个手榴，天养生微微一笑：“你这小子，用不用这么大阵仗啊，你想来就打算把医院给炸了？”阿军憨厚一笑：“那不是这意思，只是想万一他们重型武器，如果我们手里没有，那不是很吃亏？”

    天养生叹息一声：“把家伙收起来吧，这些东西，我们暂时用不着。”阿军明白的将袋子拉链拉好，拍了拍：“总有用到的时候。”

    “兄弟！”天养生站那喊船头开船的人，穿得很朴素，外套有些残旧，这人似乎头也不回，自己喊这么大声，他都没反应，真是聋子？他走过去，看着那人，“歇一会吧。”那人这才转头瞧见天养生，咧嘴傻笑，依依呀呀的比划了几下，天养生低头一瞧，原来他手指着手中的东西，似乎是开船的方向盘之类的，“这船先进啊，外表陈旧，可是设备很新潮。”他当然能感觉到这艘船的马达非常足，现在可能都已经快到台湾那边的公海境地了。

    开船的人没听见他的话，依然低头在操作，天养生微微一笑：“你不用装了。你听得见我说什么。”船家一脸疑惑，露出恐怖的表情，手里握着的方向盘更紧了，天养生一把抓起他的右手，向上一翻：“你看你的手，食指上端以及手掌都是厚厚的老茧，这是两种可能，要么是你长期拿枪杀人的结果，要么就是长期拿着短刀的结果，我猜的对不对？”

    那人脸色一变，反掌就一枚小钉刺了过去，天养生偏头闪过，抓住他的手腕向下一带，一脚就已经踹到那人的肩胛处，嘎吱一声，那人连手带肩的就给卸了下来，嚎叫声惊动了阿军，三步并作两步过来，谁知冒出了水底串到船只上几名黑衣人，快速闪到阿军和天养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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