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直挺挺的冲进了黎锦晟的眼底，他抿了抿嘴唇，眉头一皱。
这是他和莫清寒的约定，只要那个幕后真凶露出马脚，就要第一时间给自己发消息。
要是放到平时，收到这样的消息，他当然高兴，可是现在无疑是最差的时机了，沈辞羽的侧脸看上去凝重又冷淡，显然是还没彻底消气。
可是那头的消息又不得不去看一眼，上次就是因为慢了一步让幕后黑手成功逃窜，这次要是还错过的话....
下次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黎锦晟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我有点事。”
沈辞羽冷不丁的听见这四个字，看向对方的脸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才好。
“老板有事就去忙吧，不用顾忌我。”
和一开始如出一辙的口气，要不是碍于形象，黎锦晟真想狠狠搓一把自己的头发。
“你还没有消气吗？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高兴？”
这句话一出口，黎锦晟就意识到不对了，沈辞羽转过头来，看着他，眼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是不是我说高兴了，就能走了？”
黎锦晟闻言愣在了原地，这话说得，好像是她今天整整一天都被逼无奈陪着自己胡闹一样。
明明那人脸上带着点笑，可是黎锦晟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背后一紧。
“你.....”
刚想解释，手机催促一样又是几条消息。再拖延下去，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
深吸一口气，黎锦晟最后嘱咐了一句。
“我会让清寒送你回家。”
而后起身离开，看着空荡荡的座位，沈辞羽自嘲一笑。
看看，果然是没有耐心了，她就知道。
舞台上的演员还在高声的唱着什么，她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退后退后退后，整个剧场好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舞台上的演员哭也好笑也好，她都已经不在乎了，嘴里泛起一阵莫名的苦涩。
她今天一天到底都在干什么啊？莫名其妙的低落，莫名其妙的生气，莫名其妙的难过。
沈辞羽看着灯光闪烁的舞台，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最后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空掉的座位，起身离开。
剧场还没散去，整个建筑冷冷清清的，外头的凉风灌了进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种天气穿短裙，会感冒。”
冷静而克制的声音响起，沈辞羽抬头，预料之中的面容却没有出现，眼里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
是莫清寒，笔挺的站在她旁边，非常绅士的给她拿来了外套。
她吸了一下鼻子，不是熟悉的乌木味，是冷冽的冰雪柑橘调。
那个人还是走了。
“boss让我在这里等着沈小姐散场送您回黎家，请吧，沈小姐。”
沈辞羽木讷的往前走了两步，不知道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坐上了莫清寒的车。
莫清寒打量一眼她的脸色，就知道黎大少今天的任务没有达成，暗叹了口气。
“沈小姐，恕我多嘴，您觉得，boss是个什么样的人？”
黎锦晟没有做到的事情，莫清寒只能尽自己所能帮他找补回来。这么好的秘书，真是打着灯笼都没地方找。
沈辞羽显然没有料到莫清寒会突然问上这么一句，没有立刻反应过来，靠在车后座上，她轻轻笑了一笑。
“林先生很有手腕，很聪明，有钱，人也帅气，是宁城无数女人的梦中情人。”
像是照本宣科一样念出了这段话，沈辞羽的语气一点感情都没有。
莫清寒看着她的样子，忽然了解了为什么黎锦晟对她这么死心塌地。
这个女人实在太有意思了，和他们以往遇见的小姐都不太一样。
你说她温柔吧，有时候又倔强的厉害，你说她软弱，可是该出手的时候，她又丝毫不会犹豫。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心软，明明对那个躺在床上“黎锦晟”一点感情都没有，还要看在文心对自己的好的面子上，把自己拴在这么个大泥坑里，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翼翼。
她明明能过更自由的生活。
“哈哈哈哈哈。”
毫无征兆的，莫清寒爆发出一串笑声，沈辞羽被这串笑声弄得更迷糊了。
莫清寒没有卖关子，很干脆的开口。
“沈小姐，您是真的觉得，boss很聪明？”
沈辞羽一愣一愣的，能够把林氏产业经营的井井有条，这还不算聪明？
她张了张嘴准备应声，看见莫清寒那双极具个人特点的狐狸眼，又把那句话咽了回去。
这位到底有多恐怖她可还没忘记呢，能够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搞不好他真的比林晏之更聪明也说不定。
沈辞羽的沉默让莫清寒误会了，坐在前排的秘书眉眼弯弯的笑着。
“您看，您也觉得未必吧？”
两个完全把事情理解到两个方向的人，居然还能够正常的聊天，沈辞羽晒笑一声。
“至少比一般人要聪明。”
一阵刹车的声音传来，莫清寒忽然把车停在了路边，转过头看向沈辞羽，薄薄的嘴唇带着点冷意。
“不，在我看来，boss还没有一般人聪明。”
沈辞羽彻底愣住了，要说林晏之没有莫清寒聪明就算了，毕竟两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是要说他还不如一般人，这可纯粹是说笑了。
“莫先生，我不懂您的意思。”
拢紧肩上的外套，沈辞羽下意识的接了一句。她总觉得眼前这人太过可怕，那双细细长长的眼睛里，漆黑的好像没有高光的瞳孔，似乎能直接看透她的内心一样，让她非常不舒服。
“如果boss真的聪明，就不会惹重要的人生气了。”
转过头去的莫清寒轻飘飘扔出了一句话，沈辞羽被钉在了座位上。
重要的人？什么是重要的人，她的脑袋一团浆糊，张了张嘴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好了，已经到了，请您下车吧。”
就在沈辞羽还神游天外的时候，莫清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下车子打开了门，远处不正是黎家的宅邸。
闪烁着灯光，仿佛一座风雨中飘摇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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