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王妃:误惹妖孽王爷

替嫁王妃:误惹妖孽王爷 > 第26章 读词

第26章 读词

    衣角被扯了扯。她低头,看着一脸委屈的华杏儿微微皱眉。刚进门,她就看到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的样子,便知道她没能得到应允。那模样也确实令人心疼,像是被人抛弃的孩童一般惹的人想去疼爱。然而知晓华杏儿本性的流悦看来,却是只觉令人作呕。本不想理会,偏偏此刻华杏儿拉住她,她也只好低头扶起华杏儿:“这是怎么了,怎的哭的这般。”她手指拂掉华杏儿脸颊上的泪珠,轻声问道。

    华杏儿一把抱住流悦,嘤嘤哭着:“姐姐!筱筱舍不得你走!”流悦黛眉一皱,暗里挣脱开来,虚扶着华杏儿。

    “莫要哭了,过段时间,姐姐还回来看你。”

    见流悦不配合自己,华杏儿的眼中几乎冒出火来。

    “当……当真?”她揉着眼眶,眼睛眨了眨,挂着泪滴的粉嫩脸颊上绽着红晕,似乎极为不舍的看着流悦。

    “嗯,自是当真。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流悦揉揉华杏儿的发髻,笑道。

    “王爷,华侧妃,已经准备好了。何时启程?”门口响起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流悦扭过头去,看见来人不禁松了口气。

    “嗯。”拜呈看着青影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华夫人微微弯腰,道:“华夫人,二小姐,在下有些急事,便与杏儿先行告退了。”

    见拜呈要走,华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忙起身道:“既然王爷无暇,便请慢走。筱筱,送王爷和你姐姐出去。”

    “不必了。杏儿,走吧。”流悦走上前挽住拜呈的胳膊,随即回过头来:“娘亲,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女儿不能服侍与娘亲左右,是女儿的不是。若有机会,定当报父母之恩。”又看向华杏儿,道:“筱筱,娘亲就有劳你照顾了。有时间,一定回来看你们。”

    华杏儿真想上去狠狠扇这贱婢几耳光,然而拜王在这,她也没法发作:“嗯,筱筱知道!姐姐可一定记得多回来看看!”

    流悦点点头,对拜呈一笑,道:“走吧,夫君。”拜呈低头宠溺的笑笑:“嗯。”

    走出大厅来到车旁,拜呈将流悦扶上车座,转身从另一边上了车,动作温柔的仿佛捧着柳絮。

    离开了华府,流悦只觉得全身都舒坦了,软软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气。拜呈看着流悦,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看的流悦头皮直发麻:“都出来了,现在也没有别人,你笑还的那么恶心干嘛。”她白了白眼,扭头看向窗外。

    “你好像很开心离开了的样子?”停了很久,拜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算很大却是惊的流悦心头猛然一跳,扭头看着一脸笑意的拜呈。拜王依然是笑着的,眼神却是没了在华府内的那种温文,反而多了几分戏谑。她皱皱眉:“靠那么近干什么。”

    “杏儿,刚才还搂着我,怎的这么快就翻脸不认账了?”拜呈的手不安分的挑起流悦的下巴,靠的愈发的近。

    太……太近了!近的几乎能看清拜呈瞳仁中的自己。流悦的脸庞不争气的发起烧来,左手一翻就冲拜王的脸上拍去——

    “真是好狠的心啊。”拜呈空余的那只手一把抓住流悦的手腕,两眼微眯道。流悦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说好的不动我!”

    拜呈不置可否的笑笑,松开手道:“你脸红什么?我只是想仔细看看,你这家伙一直盯着窗外,到底是打了什么坏心思。”

    好一个贼喊捉贼!流悦怒瞪他一眼,冷哼一声,再次转过头去不睬拜呈。拜王也不说什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流悦,当下闭了眼假寐起来。

    时下已然入秋,几张红枫自树梢滑下,悄然落在略带枯黄的草地上。流悦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情愉悦了不少。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记忆里,是师兄坐在树下,教年纪尚幼的自己诵古词。

    “师兄,这是谁的词?”小流悦看着流语的眼睛不解的问着。

    “这个啊……”流语的唇角扬起一抹柔和的弧度,“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女词人写的。”

    “诶?女的?”流悦倒是极少听说女子作词,不禁追问道。

    “嗯。那个女子叫李清照。”流语笑笑,揉了揉流悦的发髻。“师兄为什么喜欢?”

    流语摇摇头,笑叹一声:“她的词淡雅却不失愁绪,简单而饱含深意。两者非但没有半点冲突,反而是多了分欲语还休的美感……”

    “来,跟着师兄念。”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流悦看着窗外的千里秋色,不禁张口喃喃念着。

    拜呈闭着的眼微微睁开来,瞥了眼流悦:“不想你这么个泼辣女子也会喜欢易安居士的词。”流悦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赏着风景。

    见流悦不搭理自己,拜呈也无什么意见。似是自说自话一般念着:“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写的当真是绝美的景色。也难怪你会喜欢。然而那后半阙词却是显得凄切了。”

    “与自己心爱之人分隔两地连年不见……纵使再自立的女子,也免不得相思的。我看那后半阙倒是挺好。”流悦随口应道,依旧没有回头。

    拜王挑挑眉:“词好,然而自是有人不好。”他将纸扇收起放在一边,看着流悦道:“前有赵明诚病逝于建康,后是告张汝舟欺君入狱。失了丈夫,改嫁竟又碰上伪君子。让区区一个女子如何不心寒。”

    流悦扭过头去,看了看拜呈:“世间本就不全是好人。易安居士着实令人怜惜,然而遇上伪君子却是常事。”

    听了流悦的话,拜呈唇角一歪笑道:“你是在暗喻我也是个伪君子吗?”流悦翻翻白眼:“我可没说。”

    “呵。”拜呈没有理会流悦的话,“易安居士一生无子无女,无兄弟姊妹,丈夫不在身边,又远离家乡亲人。几乎可以说是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了一生。”流悦看着他坚毅的侧脸,秋日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一时竟有些失神。

    “都说自古皇家无情亲,你倒是同皇上关系不错?”她小心的问道。翻阅古籍,自古不论是君王于郡王,还是皇帝膝下的众多皇子们,无一不是为了权力或利益争的鱼死网破。拜呈的笑容似乎柔和了几分,他微微抬头,似乎回忆着什么:“那是我的皇兄。”

    流悦的心尖微微一颤,似是想不到这么不靠谱的拜王也会这样温柔的说话。那语气同平日里与自己演夫妻戏明显不同,几乎柔和的要融入风中。

    “儿时我们不知争夺皇位怎的,只是同普通孩童一般玩闹而已。倒是那宫中的女人们没有一个不想自己的孩子登上皇座,得个太后之位颐养天年。皇上不擅武力,却有精明的头脑。也得益于娘亲早逝,我不必参与那些争斗,那时才能同他一起躲过宫墙内的争斗。不想最后却也因此得福,让皇兄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拜呈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精光,道:“所以现在我也必须与皇上一同守护天元皇朝的江山。他只需在朝堂之上高坐便是,那些乱贼,自有我来替他扫清。”

    流悦脑中嗡的一下,突然想起书房门前的一幕。

    “天元朝间……有什么骚乱吗?”她试探的问道。拜呈突然转过头盯住流悦,眼里看不出感情,见流悦一脸的无辜和疑惑,这才移开视线:“没什么。就是有,也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作祟,成不了气候。”

    看来是真的要出事了啊……流悦无语的叹了口气,为什么这种事老是被自己碰上。

    “为什么会这样啊……天元皇朝不是一直都很安宁吗?”流悦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提出疑问

    “不管怎样的盛世,都难以满足所有人的野心的。有人仅求温饱,有人仅求富贵。这都是天元皇朝给得起的。然也有人求皇位,有人求霸权……这便是皇朝所不能容忍的了。”

    流悦抬起头,看着拜王,眼里藏着难以察觉的情绪。拜呈见她没有说话,下意识扭头一看,却莫名的察觉到一丝怪异。那双深潭般的眸子中隐约显露着什么,他竟是看不透这眼神,是悲伤、肃穆、冷漠、愤怒,还是四者皆含。他剑眉微蹙,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眼神,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其中绝无半点愉悦。

    见拜呈向自己看来,流悦将目光收回。皇帝即位多少年,她并没有明显的察觉。在她的印象间,不管是当今皇帝在朝当政,还是过去先皇一统天元,自己只是做着相同的事情,看着不同的脸色行事。她不懂朝政,但她知道,先皇在位时虽说不使百姓十分厌恶,可也并不受民间欢迎。她更是知道,若是一个皇帝想要得民心,使皇朝立于世间千秋万代,便是要为百姓做他们真正想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