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小妻:傅太太非你不宠

替嫁小妻:傅太太非你不宠 > 第二百零一章 死亡4

第二百零一章 死亡4

    年已经过了快一个月,各行各业开始万物复苏,凡卡企业公司正常运作,但是傅琛言却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人们猜测纷纷。

    而这个时间,是薛浪带着一个风水师来别墅寻找傅琛言。

    推开别墅卧室的门,傅琛言随意坐沙发之上,眼神空洞,下巴满是胡渣,整个人一点生气都没有。

    而桌上,歪七倒八的都是酒瓶,在他旁边的,是放得整整齐齐的好几种水晶积木模型。

    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半个月。

    搜索队搜索到月半的时候,依然什么都没有搜到,谁都知道,人是真的找不回来了。

    而傅琛言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便开始以酒度日,整日浑浑噩噩,什么事情也不做,就连公司的事情,也全权是薛浪在帮忙打理,他压根就不想理会任何人,除了喝酒就是喝酒,谁也不见,不到一个月,人便消瘦了一大圈,模样太让人不忍。

    “阿琛。”

    薛浪喊他,并帮傅琛言把他面前的啤酒瓶拿开,蹲在他旁边,缓缓给他看一本书籍:“老先生说的,这事情,就算不暴露,但总要让死者安息。”

    傅琛言的眼中犹如一潭死水,对拿过来的‘风水薄’看也不看一眼,反而是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去墙角那边的箱子里面继续开了一瓶新酒灌起来。

    “阿琛!”

    这样下去,傅琛言一蹶不振不说,极可能会酒精中毒。

    作为朋友,薛浪必须要阻拦,再次抢过他的酒:“我知道你走不出来,可生活要继续,你不能拿嫂子的死来折磨自己!难道没有嫂子之前,你也是这么痛苦过不下去吗?”

    总算,傅琛言有了点反应,斜倪了一眼‘风水薄’,讷讷接过来翻开。

    在薛浪以为他要正视这个事情之前,傅琛言竟然把这本三米多厚的风水薄给撕成了两半,随意丢在地上,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在我说滚之前,自己离开这里。”

    一边说着,他换了个位置,抱了一个小型水晶积木到窗边去喝酒。

    薛浪想再劝,也劝不下去。

    他从没见过傅琛言这个样子,强大如傅琛言,在职场上雷厉风行,为人处世果断绝伐,竟也有这样落魄的一天。

    他宁可傅琛言暴躁冷漠些,也别这样的脆弱不堪一击,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死亡会让人这样深受折磨吗?他不由深思,再试图去感同身受,却也无能为力去帮他走出阴影。

    而在这时,胡管家跑上来,慌慌张张的说,“少爷,夫人来了,我们说了您不见客,可是……可是她说如果您不见她,她就死在别墅门口……”

    傅琛言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楼下传来好几个佣人的阻拦声,接着霍竹韵拿着一把小刀,人算是跑上来了。

    “都让开,我要见我儿子!”一把刀挥过阻拦的佣人,佣人连连后退,进去房间,忙去看傅琛言,“阿琛……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再见到儿子,霍竹韵简直不敢想象眼前狼狈的人会是自己那意气风发的儿子,顿时就心疼起来,上前说道:“阿琛,这些日子,你怎么就没照顾好自己?”

    霍竹韵看了看薛浪,也看到地上那本风水薄,心里其实是有点底,想了想挤出泪水来,假意上前安慰道:“阿琛,米小芽没了,妈也很难过,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我才回来多久啊,就和儿媳妇这么天人永隔了,唉……”

    说伤心,霍竹韵是真的没有半点伤心,不过是为了要配合傅琛言,她必须这么演来。

    这整整一个月,把她给慌张坏了,她得知米小芽死讯的时候,非常的惶恐,去找舒芸芸,舒芸芸没有下落,指使她更慌乱。

    然而渐渐好些天,好像也没人怀疑到她头上来,她就开始安心了。

    安心之后,她又发怵。

    米小芽没了,傅琛言难道不该把自己接回去吗?

    于是她等啊等的,等了快一个月,傅琛言却音讯全无。

    没办法,她只能主动出击,来别墅两三次被赶,急中生智之下,拿命来威胁佣人让她见傅琛言,总算是如愿以偿。

    “想想小芽,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嫁入我们傅家,还没好好享福,也是福薄……可怜啊……”霍竹韵哭泣,观察傅琛言的动静,还擦了好几下眼泪,“说起来,我也没和媳妇好好相处,要不是住的比较远,或者婆媳两多相处相处,我现在也不会这样有遗憾,这么的难过,唉……”

    对这一幕,薛浪皱起眉头,和胡管家等人退着到一旁。

    而傅琛言,根本没有理会霍竹韵,径自自己喝酒,眼神空洞,像是什么都没有在想,又像在想什么事情。

    没人理会她,霍竹韵难免心中焦灼,只好再哭诉,“阿琛,小芽没了,你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妈只有你一个儿子,妈希望你好,希望你尽快走出悲伤,至于老婆孩子,以后都会有的,看你这样,妈也跟着难过,再说……”

    “哐当”都一声。

    是玻璃酒瓶砸到地板碎成四分五裂的声音,也是撕裂霍竹韵演戏的一把刀刃。

    霍竹韵吓了一跳,什么话都不敢继续说了,哑然的看着儿子。

    傅琛言面无表情,空然的眼中,辗转出来凌厉的沉寒,一字一句平静的出声:“有时候我宁可没有你这个妈。”

    一句话打在霍竹韵身上,犹如什么东西劈头盖脸的砸在身上,霍竹韵不可置信,声音一下子就颤抖起来:“阿、阿琛,你在说什么……”

    傅琛言原地不动,痛苦的仰头,如果是克制着要爆发的东西一样,满是血丝的眼,十分通红恐怖,话音更是挤出来似的:“我跟妈说了多少次,我和小芽会好好孝顺您,希望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小芽好点。”

    他的神情悲怆,愤怒,话音提了极度:“可是妈呢?您这么做了吗?”

    “我……我……”

    霍竹韵头一次如此害怕傅琛言。

    因为比起傅琛言赶走的她那天的怒气,今天更盛,甚至可怕。

    就好像,他现在化成了一个火山,如果她再接近一点点,将是死无全尸一般。

    心里生出源源不断的恐惧,她萌生了不敢面对的怯惧。

    “妈她到底得罪了你哪里?”猛地,傅琛言一手扎在窗户上,‘啪’的声响,窗户的玻璃碎成片,他的手背也渗出不少血。

    但他根本没了痛楚,他是一个沉浸不愿意爆发的魔鬼,偏偏有人就是要勾起他的恶意,他快克制不住,不砸向窗户,他怕自己会砸向人。

    “我不想去找您,我也不想看到您,您为什么过来!”他暴吼,怒目质问:“您明知道我爱她,为什么还要配合舒芸芸,把她带出去?您以为我不知道您做什么吗?您真的是我的母亲吗!我有您这样恨不得把亲儿子最爱的女人解决掉的母亲吗!?”

    如果不是霍竹韵把米小芽带出去,又有人在她们两人进去美容院之后假扮米小芽引开保镖,那米小芽也不会在后来孤身离开美容院,失去保镖的保护,最后被人给掳走,造成悲剧。

    “阿琛……你……都知道……”

    霍竹韵话都没法说完整,人处在晕头转向里面。

    原来不是没人发现她和米小芽的死因有关系,而是傅琛言不追究而已啊 。

    她应该呆在自己住处,不要出现才对,反而自己撞到了枪口上…

    “我对妈还不够好吗?我对您还不够容忍吗?”他问,额头青筋爆突,“妈你扪心自问,她对你做过哪些恶劣的事情,她那么努力去讨好您,您都看不到吗?”

    一番话,把霍竹韵冲击得,张着嘴,一时难以回应…

    缓缓,傅琛言收声。

    几天来并没有怎么尽食,刚才的怒吼,让他在爆发后,人又蔫了,他倒退的靠在墙上,苦笑:“妈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全部都给你,你把她还给我,行吗?”

    “不……不是的……”

    儿子脸上的绝望,深深将霍竹韵内心刺痛,她泫然欲泣,眼泪直掉:“我也不知道米小芽怎么会死,阿琛!你相信我,是舒芸芸,芸芸说她要替我教训米小芽,让我把米小芽引到美容院,她会找人把米小芽打一顿教训,仅仅是这样,仅仅是这样啊!阿琛,你相信我,我只是想教训米小芽,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米小芽啊!你相信我!”

    当初去医院的时候,舒芸芸声声哭泣诱导,以至于她答应了计划。

    可那个计划,确实说了是找人在傅琛言观察不到的地方把米小芽收拾一顿,让她长教训。

    仅此而已!

    但是事情的走向,显然和计划不一样,她找不到舒芸芸,只能就这样吃亏,也打算就此把这个事情撇清。

    可如今,傅琛言痛彻心扉的质问,让她不断的悲哀,害怕,直掉得眼泪,不断的摇头:“阿琛,阿琛,妈发誓,妈没有害她,妈只是想要得到你,只是想要得到你啊!而且,而且米小芽不是好东西,她知道你爸爸的死因,拿你爸爸的死因来威胁芸芸,我怕她威胁了芸芸之后会威胁我,我害怕啊!怕你不要妈啊!妈一直孤苦伶仃,好不容易找回你,妈怕失去你,再也不想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了,阿琛……”

    傅琛言无力的笑了一下,神情恢复落魄,“爸的死因我早就知道,为了不让您活得累,我从来都不提。舒芸芸在你身上安装了窃听器,你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

    “什么……什么……”

    霍竹韵震惊,傅琛言竟然早就知道父亲的死因,为了不让她愧疚所以从来不问?

    怎么会这样?

    她的儿子,根本就没有要把她逼死的打算!

    是她,她陷入自己创造的恐惧里面,把米小芽当成了假想敌?

    而舒芸芸,借着她的恐惧,将她推上陷害米小芽的路?

    所以,所以说,米小芽从来没有威胁过舒芸芸?

    一切都是舒芸芸在自导自演?

    是因为舒芸芸在她身上装了监听器,因此,舒芸芸也知道了那个秘密。

    那个秘密,她一直在防着,害怕着。

    然而傅琛言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反而是她,她一直对米小芽有意见,被舒芸芸耍得团团转…

    愚蠢至极的,把自己的媳妇,傅琛言最爱的人,给害死了……

    “是……是我错了……”霍竹韵受打击,没能站稳的坐在地上,哭求道:“阿琛,妈错了,妈错了,你原谅妈?振作起来,好不好……好不好?”

    “她是我的命,你把我的命拿走了,你让我怎么活。”

    傅琛言声音空荡荡,继续拿酒灌起来。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话里的悲哀,怎么样的撕心裂肺,旁观者皆能感受,只得沉默。

    霍竹韵摇着头,激动的爬着到傅琛言的面前,跪着求:“阿琛……阿琛……妈真的错了,是妈不对,妈该死……妈再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你原谅妈,你原谅妈!”

    “你是我的生母,你怎么能跪我。”他没反应,声音清冽,“让我安静。”

    薛浪见状,明白傅琛言的意思,和胡管家一起把霍竹韵给带出病房。

    一开始,霍竹韵还不愿意离开,心里堵了那团名为愧疚悔恨的气,想求取傅琛言的原谅。

    可是傅琛言的心死如灰没有反应,让她跟着绝望,绝望到极致……

    很快,人都走了,地上被撕裂的风水薄,也被带走。

    房间内,傅琛言一个人,缓缓的从靠在的墙上,狼狈坐落在地上。

    胸口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抓住胸口,他看着房间内米小芽的所有物,看着水晶积木,看着一切一切米小芽生活过的痕迹。

    他笑起来,笑得凄凉,眼角泪痕滑下。

    没了,米小芽没了,他的命也没了。

    薛浪说他以前没有米小芽也是那样过,是啊,他以前没有得到过的时候,活得无所谓。

    可人最可怕的,不是从未得到,而是得到后失去。

    他感受了温暖,得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的爱。

    在如此幸福的时候,这辈子唯一深爱的人,就这样没了,他的无措,造就了他对余生的‘惶恐’。

    往后的余生,他将永远都忘不了米小芽。

    属于他这辈子的黑暗,将难以再度脱掉。

    米小芽,米小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