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情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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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七章

    那瞬间她的心脏几乎从嗓子眼蹦出来,窒息般的感觉扼住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动弹!咽喉像被卡住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可内心又要拼命地、歇斯底里地尖叫。

    一明一灭,万籁俱寂。

    她与黑暗中的男人对峙着。

    只见那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肩头披着窗外微弱遥远的星辰灯火,身影更加黑暗。他深邃的五官如深海玄棺浮出水面般在夜色中缓缓显现,墨箭般的浓眉下,有着一双深渊般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睛。

    龙芷澜惊惶欲绝,再也不会有比眼前更可怖的一幕!

    即便在最可怕的梦里也没有!!!

    那个仿佛地狱来客的男人一步步向她靠近,脚步声像一步步踩在她胸口一点点将她踩碎,她想往后退、想逃跑,想冲破背后冰冷的墙壁狂奔而去,可是无路可退。男人在她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不出声,目光猎猎,带着属于黑夜的沉静,带着强大的压迫力、带着猎食者等待猎物的耐心。

    她像被盘旋在空中的鹰盯住羚羊般只能无助地颤抖。过了很久,她听见他在黑暗里低沉而清晰地下命令:

    “过来吧。”

    龙芷澜用力扣住背后的墙壁,勉强撑住自己没有滑下去,她抬起头咬牙按住喉里冰冷,用尽全力迸出几个字:“你怎么在这里?出去!”

    男人定眼看着她,没有表情。

    她终于承受不住,声色俱厉地喊:“傅以宁,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给我滚出去!”

    他缓慢地开口:“这是我的房间。”

    一瞬间,龙芷澜凝然定住。

    这时男人缓缓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侧首望向窗外,额头迎着窗外遥远稀碎的灯火,覆上一层薄薄的光,居然有一种幽森诡异的温柔。

    他声音很平静也很遥远:“这一片是我负责改建的,从这里向南边望过去一栋遮挡视线的建筑都没有,在这个窗户前眺望还能远远看见我们当初住过的屋顶……我猜,你也许会租这栋楼。”

    这一瞬,龙芷澜所有的伪装、强硬和防线轰然塌陷!

    她摇着头嗫嗫喊:“你要干什么?傅以宁,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回眸遥望着她,一如几年前那般问:“澜澜,你想要什么?”

    “……”

    她说不出话来。

    时空轮回、今夕何夕?

    眼前男人依旧还是当年的男子,无论怎么变,他铁血的冷酷、他刻骨的温柔,他优雅的外表下隐藏着原始致命的血性,他像蛊毒,折磨着她,也诱惑着她。

    而此刻他在时空那头温柔而无情地命令:“龙芷澜,过来,或者我过去。”

    她绝望地想起几年前在藏区遇到的山,那是一座落日下的山峰,光芒透过层层叠叠的云层射在山顶的万佛塔上……阳光照透佛塔那一刻她感到冥冥之中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唤着她,让她不惜奔波不计劳苦奔向塔顶,却也说不清到底所为何事、所为何来?就如她曾经所做的一切,她的坚持、她的愤怒、她的机关算尽、她的冷酷残忍……一切皆非她所愿,却有股强烈的力量驱使着她这么做,不知缘由也不计结果。

    而这一刻,她也不得不听从这种强大的、宿命般的召唤,一步步向自己的命运走去。

    这个不动声色的男人早已铺开了一张大网,等着她乖乖束手就擒。

    网中的猎物无路可逃却忍不住垂死挣扎:“以宁、以宁……你为什么这么狠?你就不能放过我也放过自己一次?”

    这呓语般的话句在黑暗中荡开,荡进他震颤的心屝,低回反复。

    他温柔地笑了一下,“澜澜,你真的变了很多。”

    他看着她那般绝望软弱的眼睛:“我以为你一直会是那个龙芷澜,为所欲为、永不妥协、永不示弱、永远残忍。你会用最犀利强硬的态度回应我的报复。而你……却一再求我。究竟是谁把你变成这样?你那个样样如意的未婚夫?”

    他最后一句问得极轻声、极温柔,却让她一下子透心冰冷,她忍不住仓促地喊:“不,别这样、别动江狄……他是无辜的!”

    “无辜,”他嘴角挂着冷隽的微笑,“谁能完全无辜?除非他心里完全无欲无求。”

    “傅以宁,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该那样对他。”她痛苦地喊。

    “他更不该被你这样的女人欺骗。”他抬眸看着她,温柔的目光竟能那么犀利和残忍,“他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吗?这么长时间你有没有告诉过他?怎么,说不出口?是怕他知道一段旧事,还是怕他知道你这副温柔高贵的外表下究竟有多狡猾、多放荡、多残忍?他知道你是个多么拿手的情人吗?知道你最擅长的手段是打开身上每一颗按钮和男人的心扉。澜澜,你可真厉害,玩男人的手段胜过世上所有的女人……”

    “够了!够了!够了!”她打断他,埋下头瑟瑟不已,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屈辱。

    他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说不清的悲伤和失望,声音却一如既往温柔与平静:“今天他原本打算带你去樱山对不对?为什么不去?那边的樱树年年都会开得很美,山上也建了不少别墅,一些是在傅氏名下,不过我也一次再没去过。我没有办法回到那个地方,曾经那么美的山,现在回想起来只有两个字:坟墓。”

    龙芷澜再也受不住崩然跪倒在地捂着脸失声痛哭。

    他却没有看向脚边的女人,而是缓缓转头望向墙边的那幅画,低缓地、哀伤地问:“澜澜,你究竟是怎样想的?你居然把那一切都画下来,那座山、那一夜……我对你而言究竟算什么?一个有趣的傻瓜或者好一些,一段给了你艺术灵感的艳遇?真是,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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