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傅以宁终于开完会。推门进来，仿佛没看见龙芷澜脸上的神色一样径直走到她身后替她按摩肩膀。

    “呆了一上午感受怎么样？”

    力道倒还不错。

    “滚蛋，”她摔下手里的杂志，“无聊死了！连个来献殷勤的都没有。”

    “这么无聊还没走掉，真乖。”他低头奖励她一个长长的吻。长长的手指从肩颈爬上她的头皮，酥麻的感觉也一点一点沿着他的手指往上爬，过电般窜了上来，她像跌进一个奇怪的旋涡，全身的火气都消失了。

    结束后，她有点恹恹地说：“当然，做宠物当然要有宠物自觉，耍耍性子可以，真走掉可要受罚的。”

    傅以宁露出一个受到惊吓的表情，却也没说什么，只拖她起身:“走吧，带你去吃东西。”

    他带了她很远去吃饭，又是开车又是坐船，去的地方环境极好，廊桥流水美人榻，古色古香。吃的东西自然也是极精美。

    龙芷澜不得不说傅以宁确实很了解她，这里无论景色还是菜式都极合她胃口。傅以宁没有规规矩矩坐到对面，而是就在旁边替她处理食材，细心弄好了再把盘子推过去。

    她全都愉快地吃下去，挺心安理得的，就像他们是一对普通的恋人或夫妻。吃完了饭，她捧了一杯甜点靠在栏杆上吃，眼前是一片江南风格的庄园，亭台轩阁临湖而建，水汽空朦朦的，远处是绿树红叶、粉墙黛瓦、湖光山色、长堤垂柳，似乎马上就会上演一出穿越时空的才子佳人相遇戏。

    “傅以宁，这里是不是有地方听曲？”

    “是，你有兴趣听？”低沉醇厚的嗓音就在耳边，煞是好听。

    她摇了摇头，没有兴趣。

    像她这样冷血无情的女人不适合欣赏那些才子佳人的千古戏，就像她一直弄不懂唐婉既然已经嫁给了赵士诚，又何必再为陆游写那些悲悲戚戚的情诗？

    于事何补？

    她不懂，

    可能她不配懂吧。

    她低下头拿着金属小勺把杯里的冰淇淋挑出一块，然后舌尖一点一点舔了抿进去，云朵般的甜中带点纯可可的苦触舌即化。半晌，无人说话的水榭里傅以宁平静地叹了口气，“澜澜，别再舔了，我已经很硬了。”

    龙芷澜抬头十分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你的员工知道你是个满脑黄色废料的x欲狂吗？”

    他说：“至少他们今天知道我不是性冷淡了。”

    嗯，她才不信。

    不过……看今天满楼员工的反应确实像第一次正大光明带女人去公司。

    不过有些事没摆在明面上罢了，大家都懂。

    回程时她问：“你下午回公司？”

    傅以宁点点头，“下午你找朋友陪你逛逛街，我晚上回去会有点晚。”

    “知道了。”

    “澜澜，需不需要为你配个专职司机吗？”

    她立刻抬头：“为什么？监视我？！”

    傅以宁忍不住笑了，“方便些罢了。最近你买的东西有些多，有个人帮你提也好。”

    确实，她最近往那个空荡荡的房子添了不少东西。

    “那行吧，安排个年轻力壮帅点的。”

    他皱皱眉，“那薪水可能有点贵。最近经济不大好，我可能有些付不起了。”

    龙芷澜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力拍了他一下，“那你还说？”

    傅以宁不觉莞尔，顺势握住她的手没松开，“好了，这件事我去办，包你满意行不行？”

    龙芷澜无语，“你还不如帮我配个专职的造型师或者置装顾问什么的，结婚挑衣服真的很烦人。”

    傅以宁颇有些意外，没想到美院出身的龙芷澜会需要这个。

    “行，我明天安排几个人过去给你挑一下。”他从善如流地说。

    “我看之前那个就挺好，你房子里原来那些衣服打点得都挺合适，不用挑了，就她吧。”

    傅以宁微微一怔，顿了顿说：“她出国了，如果你真喜欢，我可以叫她回来。”

    龙芷澜暗暗冷笑：果然是那个丁潋潋！

    她抽回手，有些冷淡地说：“不用了，没必要那么麻烦。”

    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傅以宁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那个丁潋潋是丁若梨的妹妹，我关照她不过是因为故人，没有别的想法。”

    龙芷澜侧头看向窗外，让人看不清表情。过了一会，才语气干燥地低问一句：“丁若梨算你什么故人？”

    一向应对从容百无禁忌的傅以宁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没有表情地开着车，车厢内忽然安静下来，无人说话。沉默长到让人以为他永远不会回答时，他缓缓说:“怎么不算？我还记得那天发生过的所有事，也没忘记那天说过的所有的话。”

    龙芷澜似全然没听见般靠窗看着窗外，没有任何反应。

    到了市区，傅以宁问：“澜澜，你想去哪里？我先送你过去，画室？”

    龙芷澜没有回答。

    “澜澜？”

    她转过身，脸色竟有些苍白，那双总是熠熠夺人的眼睛也忽然失去神采，显得有些虚弱和无力。她笑了笑说：“把我丢在公交站吧，我想随便走走。”

    傅以宁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默回头，依言将她放在公交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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