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公子不近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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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6——树下佳人醉颜酡

    山洞外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是一名男子,身材高挑显瘦。一拢红衣在身,玄纹云袖在侧。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风姿卓绝。只是,他俊秀的眉目间冰冷得犹如地狱修罗,让人打从心底发寒。

    男子缓缓走进腥臭的洞穴,轻蔑地扫了眼黑暗处的“怪物”后,幽幽地开口道:“许久未见,是不是想我了?”

    这满含笑意的话语在空荡荡的山洞中回响良久,然而那蜷缩的黑影却始终没有回答。

    男子走到一大石边,那里盘绕着数条婴孩手臂粗的锁链。只见他脚尖轻轻一挑,地上的锁链便落到了他白皙得几乎透明的手掌中。

    “哎......我倒是有些想你了。不过,近些时日有些忙,毕竟离我的目的越来越近了......今日难得有空,便来看看你,免得你不常见我,会忘记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

    纤长匀称的指节微微用力,一拉一横间,便有汩汩鲜血从阴影里的淌出。

    看着脚下几近干涸的石缝再次变得猩红濡湿,男子满意地勾了勾唇角,道:“我知你一人在这里有些无聊,放心,过不了多久,你那心上之人便会来陪你了。”

    “咯吱——咯吱——”阴暗处忽然传来了骨头断裂后摩擦的声音,又像是人在咬牙切齿的声音,显得这阴森的环境越发诡异。

    “呵。”男子轻嗤一声,问道,“怎么,你这是害怕了,还是恼怒了?”

    “咯吱——咯吱——”

    “可你知道吗,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而也就是因为你做错的事情,有些人毁了,有些人死了......“

    “哗啦啦——”铁链再次被男子用力收紧。

    只见阴暗处“怪物”身上的树枝、碎石、昆虫的尸体,开始混合着他腐烂的皮肉簌簌掉落,场面血腥又恶心。

    ”后悔吗?恐怕你并不后悔,又或者是,你后悔的是当初没有干脆利落地杀了我?呵呵......也是,谁能想像得出我竟然可以绝地重生,颠倒乾坤?“

    “哗啦啦——”

    男子眸的眸底划过无数道暗流,冷冷地说:”我不惜忍辱偷生、委曲求全,哪怕是为疯为魔,也定会将天下欺我负我之人赶尽杀绝。“

    片刻后,那被折磨得不成形状的“怪物”,渐渐气若游丝,几乎没了生气。

    男子则面色如常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琉璃瓷瓶,并缓缓从里面倒出了一枚药丸。然后上前,走入角落的阴影处。

    他先是看了看脚边瘫在地上的“怪物”,讥讽地说道:“想死?哼,异想天开。”

    说罢,抬脚踩向那“怪物”的腹部,并将手中能起死回生的药丸丢进了“它”微张的口中。

    “放心,就算是我死了,你都不会死。我要让你永远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要你永远在痛苦中为自己的罪孽而忏悔。”

    说罢,男子将袖袍一甩,大步走出了山洞,渐渐消失在了浓黑的夜色里......

    “六姐,六姐。”

    “公主,应该是七皇子来了。”芫花道。

    楼乐沂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向门口,说:“听到了。”

    不一会儿,身着桃红色金线绣菊花纹交领宫装的楼席兮便出现在了楼乐沂的眼前。

    “六姐。”

    看着男子浓桃艳李的脸上洋满了笑意,楼乐沂问:“今儿个是发生什么好事儿了?”

    “席兮得到了几罐难得一见的好酒,特地拿来与六姐一同品尝。”

    话落,楼乐沂果然见到门外有两名下人各抱了两罐酒坛子。

    “一大清早的,你就跑来找我喝酒?”

    “是啊。”

    “就不怕父皇、母后训斥你?”

    楼席兮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不会,父皇母后早就懒得管我了。”

    “那我呢?”

    “嗯——他们也定不会舍得训斥六姐的。”

    楼乐沂一眨不眨地在楼席兮神采奕奕的面上盯了半晌,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扶着芫花的手从凉榻上起身,问:“想在哪里喝?”

    闻言,楼席兮笑得更加开怀了,“挹芳亭。”

    ......

    虽然楼席兮说是来找楼乐沂一同品酒,但是自始至终都是他自己在大杯大杯地豪饮。

    不稍片刻,楼席兮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颊就微微染上了红晕,勾人摄魄的眉目间也满是迷蒙与慵懒的波澜。

    楼乐沂将手抵在他的杯间,劝道:“七弟,再喝就多了。”

    楼席兮眨眨眼,笑着回:“我本就是要喝多的啊。”言语中,满是孩子的执拗和稚气。

    楼乐沂叹了口气,将手收回。“罢了,在阿姊这里,你想喝多少便喝多少吧。”

    闻言,男子执着酒盅的手一顿,随后,缓慢而轻声地从鼻腔挤出了一个,“嗯。”

    又过了半晌,男子红艳的衣袍领口因为他的动作微微敞开,连原本梳得整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得随风如柳飘动。

    楼乐沂先是挥挥手,遣退了周围服侍的一众宫人。然后才看着已经彻底醉了的男子温柔地问道:“席兮,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楼席兮单手撑着下颚,美眸斜睨,似是在思索。

    “此处无旁人,你若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同阿姊说。”

    “好哇。”

    突然,楼席兮食指指向挹芳亭外的垂柳,道,“若是阿姊能帮我折一枝柳枝儿来,席兮就将心事说与你听,如何?”

    楼乐沂:“......”

    “到底,好不好啊?”楼席兮追问。

    “七弟,你看这亭外,茑萝、长春、凤仙、百日草、万寿菊、紫茉莉、蜀葵、粉花绣线菊、紫薇......无数繁花应有尽有,你喜欢哪朵,六姐都帮你摘,可好?”

    “不要!”

    “休要耍小孩子脾气。”那柳树甚高,她够不到啊。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想要柳枝儿。”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楼乐沂一拳挥去,本以为楼席兮会如往常一样嬉笑着躲开,却不成想他竟然闷哼一声,硬生生地承受了下来。

    “咳咳咳......我就想要柳枝儿。”伴着咳嗽声,他道。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