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公子不近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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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9——破院里的桃花劫

    “可愿跟在我身边?”一只骨节分明手,微微掀起车帘,露出了那张矜贵优雅,俊美无双的脸。

    马车旁的少女身着男装,蓬乱的头发上还挂着几根青草。

    经过一瞬间的怔愣后,她用力的以头叩地,坚定地道:“愿意!”

    画面一转,女子赤足,扭捏地站在榻边,眨着如鹿的大眼问道:“公子,您为何要救我呢?”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她招了招手。随后俯下身子,温柔地帮她穿好鞋袜。

    那时的他并未束发,俯身的动作使身后如缎的漆黑墨发系数洒下。

    忽地,是一个雨夜。

    一把油纸伞在面前撑开,滑向头顶,遮住了刚好砸下来的雨滴。

    伞下,男子墨发白衣,眉目如画。如天上的月亮,清冷又自带疏离。

    然而......

    少女窘迫地扭着自己小厮的衣角布,咬着下唇喃喃道:“公子,小的,小的没钱啊。”

    “没钱......那便赔人吧。”

    随即,淡色的薄唇弯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如盛开的荼靡......

    “公子,您可曾不论是非对错,都肆无忌惮地偏爱过一个人?”

    “有”

    “......万事随心,不随世俗。男也好,女也好,喜欢就好。是也罢,非也罢,一切随她......”

    有道是自古红尘痴情醉,覆华裳,秋风萧萧梦断魂。入骨相思祭断弦,玉盘碎,自此鸳鸯不成对。血染青冢神佛悲,梨花残影,世世轮回世世追……

    “公主......公主......”

    楼乐沂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便是一个圆脸小宫女。

    “什么时辰了?”

    芫花将轻轻她扶起,回:“回公主,快要未时了。您不是还说要去衡弥神医那里么?”

    “嗯,是有这么回事儿。对了,七皇子呢?”

    “七皇子啊,他昨夜晚膳后就回府了。公主您忘了,成年的皇子除太子以外,其余人是不许在宫中过夜的。”

    楼乐沂点头,她确实忘记了。“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七皇子说反正改日还会再来找您,所以就吩咐奴婢不用通传了。”

    “嗯。”

    “公主,可需要更衣?”

    “好,换一套不那么大眼的吧。”

    “是。”

    ......

    “无忧公主,您来了?”

    马车刚行至巷子口,楼乐沂就看到了候在拐角处的衡弥。

    她诧异地问:“衡神医,您怎会在这里?”

    “老夫是在等公主您。”

    “等本宫?您是怕本宫爽约?”

    “不是,不是,哈哈,实属老夫家中正上演一出闹剧,怕吓着您,于是老夫便先来知会一声。”

    “闹剧?”

    直至到达衡弥的住所,楼乐沂才明白了他口中所言的闹剧指的是什么。

    只见简陋的院子里,除了她所熟悉的谢衍外还站有一胖妇人,正双手捂脸哭哭啼啼的,好不委屈。

    “这是......”楼乐沂与芫花先是对看一眼,然后将头扭向了衡弥。

    衡弥摊手,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三个字:“桃花劫”。

    桃花劫?

    楼乐沂抿唇憋笑,再扫了眼满身肥油的妇人,和几步外面无表情的男子。心道,呦,想不到那谢衍来我南诏一趟,还能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倒真是佳偶良缘,可喜可贺。

    “无忧公主来了?”谢衍似是察觉了这边的人,开口道。

    谁知,胖妇人却以为他在忽悠自己,叫道:“什么公主?哪里来的公主?谢公子,你好生心狠,骗了奴家的情不说,此番竟是还要愚弄人么?”

    “谢某何时骗过你的情了?”

    “就是前几日,你来寻人帮你修葺石墙的时候啊!”

    妇人抹了把鼻涕,扯着嗓子不依不饶道:“你明知道奴家那短命的丈夫早亡,还跑来寻他给你修墙,岂不就是他人说的什么喝多了……什么不要酒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楼乐沂提醒。

    “没错,就是这个!”妇人回头,看到门口的俏丽少女忽地一怔。还真有人来了?

    “你是——”

    楼乐沂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尔等是同衡神医一道儿的,大姐您继续。”

    妇人又瞥了眼鹤发童颜的衡弥,心中唾弃,哼,什么神医,多半是个骗子。若真是神医,怎会连他自己兄弟的眼睛都治不好?

    妇人不再看这些人,继续对着谢衍质问道:“你说,奴家说的对与不对?!”

    “不对。”谢衍斩钉截铁道,“谢某初来乍到,自是不知道你夫君已逝的事情。那日也只是打听着附近最好的工匠出于你家,便就寻了去。”

    妇人听不进去他的话,上前两步,伸手就要去抓谢衍的手臂,幸得被其躲开。

    “请自重。”

    “哎,我知道你们这些外来的小公子们面子都薄。你看,我不嫌弃你眼瞎,也不嫌弃你没钱,你还害羞做甚?”

    她拍了拍高挺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嘿嘿,谢公子,若是此番你从了我,我定会一心一意,好吃好喝地养着你。”

    桃木棍挡住妇人又欲扑过来的肥胖身子,谢衍冷冷道:“你若真心如此,那么,便先处理好自己的姘头再来与谢某商议吧。”

    闻言,妇人的大脸倏地涨红,辩驳道:“谢公子!你,你在胡说什么?!”

    “每逢双日亥时的三声狗吠,单日的四道蝉声……”他点到即止。

    妇人顿时冷汗涔涔,左右看了看,小眼一横,气急败坏道:“好哇,你!你!没想到你这小公子,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却在这里空口白牙,故意败坏我一寡妇的名节!哼,你给我等着!”

    然后,妇人用力跺了跺脚,狠狠“呸”了口吐沫跑也似地离开了。

    好戏落幕,楼乐沂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

    “看够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楼乐沂总觉得谢衍对她说话的平淡语气中,多了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

    “还没。谢公子怎地不干脆多演一会儿,让本宫看个尽兴?”

    “下次。”

    楼乐沂惊讶挑眉。

    “下次,在下与公主会多坚持几个回合。”

    “……”

    芫花将头靠近楼乐沂耳边,轻轻道:“公主,这谢公子是在调戏您吗?”

    “嘘——”楼乐沂撇过头,“小点儿声,这家伙的耳力可极好。”

    言罢,楼乐沂果然就瞥见了男子唇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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