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公子不近女色

听说公子不近女色 > 094——尸横遍野的可怕

094——尸横遍野的可怕

    再观此时的康荣公主王婳,她正懒懒地靠在偏厅的梨木雕空小榻上。墨香跪坐在后面给她捏肩,书韵蹲在一旁给她捶腿,好不舒适惬意。

    她眼如秋水,半开半合。“驸马回府了么?”

    “回公主,还未。”

    凤眸忽地变得冷厉,慢悠悠地说:“七日不回公主府,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她摸了摸小指上的赤金錾花点翠护甲,这是早上下人新呈上来的,很是漂亮。“书韵,你去派人将他给本宫绑回来。记住,是用绑的。”

    “是,公主。”

    “绑回来的时候不要用马车,我倒要看看,从此以后他刘誉骨子里的傲气还能不能在了,看看他能不能学会什么叫做伏低放软、寄人篱下。”

    “属下这就去办。”

    ......

    小六正趴在院里的石桌上练字,忽地听到外面街道上有嘈杂声传来。毛笔一丢,她就蹦蹦跳跳地跑进了里屋。

    “公子,公子,外面好热闹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写满了好奇。

    “嗯。”顾子辰正在给顾德写信,没有抬头就知道了她话语中的含义,“去看看吧。”

    小六一喜,欢快地应声,“好嘞!”然后又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此时,街道上比肩接踵挤满了人,小六废了番功夫才挤到了最前排,探头望去,正巧看到几名身着铠甲的护卫押着一名男子离开的背影。男子单薄消瘦的背影,看起来既倔强又可怜。

    她扭头问身边的一位大娘,道:“这位阿姐,请问这人是犯了何事啊?”

    大娘听人唤自己啊姐本就心花怒放,扭头一看,还发现是名眉目灵动的少年,更加喜上眉梢。“小郎君不知么,那人可是当今的康荣驸马啊!”

    “康荣驸马!?那......那驸马他是犯了什么事儿,竟要被这般被押着招摇过市?”

    “谁知道呢?不过啊,你看那押着驸马的士兵们,腰间是不是都有一块雕着合欢花的铜牌?”

    小六点点头。

    “所以啊,他们可不是什么刑部县衙的人,而是公主府的护卫。”

    “公主府的护卫五花大绑地押着他们的康荣驸马?这,这不是在**裸地羞辱么?”

    “小郎君怕是来这浔阳不久吧?”

    “数月有余。”

    “我就说嘛,呵呵,阿姐和你说啊,这等让手下的侍卫羞辱驸马其实也不算什么,我们东启的这位康荣公主,还做过更加荒唐的事呢!”

    更加荒唐的事?

    “您是说掳人?”

    大娘摇头,“不是掳人,也不是豢养面首。”

    “阿姐,可愿告知小弟?”

    大娘张了张嘴,话中有话道:“这个......诶,不是阿姐不愿意说啊,而是上面下了明令,无论何人都不许再提。”

    “如此啊。”小六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大娘眼珠子转了转,小声又说了句:“不过你要记得,在这东启的皇城浔阳,宁可惹了当今圣上,也不要惹那康荣公主和逸国公。”

    “这又是为何?”

    大娘用靠近她些许,用袖子挡着嘴低声道:“还能为何,自然是因为前者是个君子,多少会顾及些他人的想法和君子之道。而后者嘛,若是真急了,怕是连脸面都可以不要的。”

    小六恍然大悟地拱手,道:“多谢阿姐,小弟受教了。”

    忽地,晴转多云,这是要下雨了。

    刘誉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粗糙的麻绳磨破了他手腕的皮肤,可是他不觉得痛。反倒是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扇了两百个巴掌一般。

    轰隆隆——

    天上有雷声传来,不久后,那停了数日的雨水就又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

    老天都在为他而感到悲哀么?

    一路上,刘誉都不敢去看那街道两旁围观人群,也不敢去想,方才护卫冲进来二话不说就将他绑走时,梁木苏和逸国公的神情。想必,就连那两名低贱的小倌儿眼里都满是嘲笑和讥讽吧。

    他不敢去看,是怕自己会立刻因羞愧而咬舌自尽。

    他又怕,他发现自己其实是软弱的,软弱到连最为看中的自尊被如此羞辱践踏了,都没有那个自我了断的勇气。

    平日里打理得平整的衣衫也被麻绳捆得皱皱巴巴,一丝不乱的头发也被雨水打湿了粘在脸上,此时的刘誉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哪里还有曾经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的模样?

    雨下得不大,但也足以冰冷刘誉本就快要死掉的心了。

    他清俊的脸上堆满了苦笑,眸子中也充满了伤寒和怨怼。他就这样,眼神痴痴呆呆地看着街道的前方,一步一步屈辱地在雨中走向公主府的方向。

    呵,这算什么驸马?他根本就连个面首都不如!

    王婳啊王婳,你当真要如此践踏我的骄傲与尊严吗?

    你若真是心悦于我,又怎会不知道骄傲与尊严对我来说是何等重要?

    还是说,你之前所讲的那些情啊爱啊的都是假的,你自始至终都不过是想要毁了我罢了......

    “公子!”

    小六回来时,景天刚好拿着顾子辰写完的信往外走,两人一进一出间,差点撞个满怀。好在景天动作敏捷,及时地侧身躲了开来。

    “当心些。”景天心有余悸地说。

    “知道了。”

    顾子辰还坐在书案前,小六凑过来说:“公子,驸马被公主府的护卫五花大绑着游街呢!”

    顾子辰挑眉,“刘誉?”

    “对啊,对啊,就是驸马刘誉。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公主要这样羞辱他。”

    小六看文竹站在桌案左侧,自己则实相地站去了右边。“公子,您说,驸马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顾子辰未答,反而是问身侧的文竹,道:“文竹,你觉得呢?”

    “应该......算是个颇有才学,又自命不凡的人。”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属下还听说,这刘驸马虽然面上看起来澹泊寡欲,可是,每每有人提起他庶出的身份,此人就会立刻变了脸色。由此可看出,在他淡泊名利的表相下是十分嫌弃自己的出身的。所以,想必他平日里的勤奋好学,或许也是为了能早日出头,摆脱掉庶子带给他的屈辱感。”

    “投生成了侍郎家的小公子,还不满意?”小六忍不住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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