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公子不近女色

听说公子不近女色 > 0122——鹤发童颜怪老头

0122——鹤发童颜怪老头

    杨祚忍不住轻笑出声。小六却是鼻头有些发酸,因为她想起了最初见到福袋的那一晚。

    那张染满墨汁的小脸,和翘得可以挂个油壶的小嘴儿。他也曾这样委屈巴巴地说:“师傅傅,福袋怎会说这些呢,您定是听错错了呀!”

    可是,那般软萌滑稽的景象,她是再也见不到了。

    收回思绪的小六道了声,你们先休息,就拉着杨祚走出了客栈。

    街道上除了维持秩序的衙役,并没有很多民众,倒是充满了药草的味道,香香苦苦的,让人心安。

    杨祚说:“这是焚烧苍术的味道。”

    “苍术?”

    “嗯,杏花岭就是这种味道,衡弥说,苍术焚烧后的气味可以用来去除空气中的杂味。”

    小六问杨祚:“之前,你见到那个神医衡弥了?”

    “废话,他可是被老大和小爷亲自‘请’下山的。”

    “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一个鹤发童颜的怪老头儿。”

    “神医是个怪老头儿?这话......可信度不高啊。”

    “你是不知,那日我们本是被困在杏花岭外的迷雾中。后来,宁远歪打正着踩到了一个荷包,也就成为了我们出去的契机。”

    小六一时更蒙了。

    “你别不信,我和你说,那荷包里装的还是个描写闺情词曲呢!”

    “闺情词曲?这,这和衡弥有什么关系?”

    “哼,关系大了,因为那荷包中的词就是出自衡弥之手。他还写了若能猜出词中谜底,他便会散了迷雾,引我们去见他。不然,我们则要自己想办法找出路,或者原路返回。”

    小六有些惊讶。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她点头,“按理说,衡弥身为男儿,出字谜也不应该出关于闺情的谜面啊......杨祚,你还记得那词是怎么写的么?”

    “我哪里还能记得?我可是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小六拍了拍额头,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这人起初给她写信,都是用的鬼画符。

    “你们后来解出来了?”

    “没啊。我们一群大老粗,有人认识字都不错了,谁还能解什么字谜?”

    “那你们怎么见到的衡弥?真的是自己摸索着走出迷雾的?”

    “嘿嘿,多亏小爷聪明。”杨祚狡黠一笑,“小六你说,若我们真的答出了字谜,他衡弥要如何确认我们的谜底是否是正确的?”

    “自是用眼睛确认。”

    “对啊,那我们只需诓他说我们写好了,待他进来确认时,再一举将他拿下,不就成了?”

    “额......这么粗鲁?”

    “关键时候,还是拳头最好用。”

    小六点点头,道:“想来对方也没想到,你们会用蛮力解决这么文雅的问题。”

    “兵家讲究的便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的确,兵者,诡道也。呵呵,没想到,你还真是个人才。”

    “嘁,你总是小看我。”

    两人去采购了些方便携带的干粮,出来后,杨祚突然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小六,我......我可能要......”

    小六明白,他之前是为了寻自己的尸体才擅自离队,如今她既然已经无事,也应该回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六说:“去吧兄弟,我们浔阳再见。”

    杨祚点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身扬眉道:“喂,你可要好好活着,别害得小爷三番四次违反军纪去寻你。”

    “还寻?”

    “不然呢?你小子可怜,若我不寻你,怕是没人会理会你身在何处了。”

    小六嘴角勾起,一对梨涡儿若隐若现,“知道了,争取获活得比你长些,到时候在地府,你就真能当我的大哥了。”

    杨祚翻了个白眼,不满意地抱怨:“小爷可是要上天当神仙的,谁要去地府了。行了,走了。”

    说完,他转过身,摆了摆手手,大步离开了。

    回到客栈时,小六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竟多处一个人。那人三十出头的模样,身着一袭草灰色的袍子,身上还斜背着一个编织的大袋子。见她进来,友善地点了下头。

    小六笑着回了一礼,就看向了道有炳。

    “福包,这就是为师所说的那位旧友。”

    这人是衡弥?杨祚口中的怪老头?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福包,来坐啊。”福饼拉开仅剩的一张方凳对小六说。

    小六上前坐下,并笑着拍了拍福饼大大的脑袋。“谢谢。”

    衡弥眼光闪烁,“有炳啊,你竟然收了女弟子?”

    道有炳说:“机缘巧合,机缘巧合。”

    衡弥看出了小六眼中的惊讶,大笑道:“哈哈哈哈,小友不必惊讶,分辨男女对于我等学医之人,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伎俩。”

    小六说:“呵呵,在下听说衡弥神医的医术了得,能起死回骸、枯骨生肉,却不想竟是如此年轻。”

    “年轻?”道有炳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道,“这老头子明明比为师还年长两岁。”

    “哈?不是吧师傅,您看起来都能当他的爹了!”

    这次出声的是福饼。毫无悬念地,他话音刚落不久,就又双全举高高地跪倒窗边了。

    “哎......有炳啊,你还是这等怪脾气,只知道欺负小娃娃。”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衡弥,你且说说看,方才你是不是就等着人夸你呢?”

    “哈哈哈哈哈,老夫每日费心费力地保养,自然要大家多夸夸。”

    “保养得再好,不也是个糟老头子!”

    “至少看起来像你儿子!”

    “那你叫声爹来听听?”

    “好你个道有炳,我可是你兄长!”

    两人一来一回间,火药味越来越浓,小六识相地闭紧了嘴巴。

    只见道有炳大掌往桌上一拍道:“来,不行打一架?”

    衡弥一手扶住腰间的竹包,另一手探进其中,道:“来啊,来啊,让你来见识见识老夫新研制的哭天抢地粉!”

    “额......两位,烦劳请先息怒......”小六觉得,她若是再看戏,恐怕福饼和她都得变成被殃及的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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