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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你不够格

    这一刻,卿宁似乎看见了,那一年少年秦或意气风发,全然藐视一切对手的傲然之色。

    她的祸害啊,不管到了哪里,总有这样一句话就把人噎死的能力。

    正缓缓而行的百里锦脚步一顿,脸上笑意便淡了几分,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转眼,他便恢复了原本的面色,即便继续往前一边道:“我等你再决胜负已经很久了!”

    百里锦缓缓一笑,步伐坚定满满的全然是必胜之势。

    偌大个比武场中央,秦或眸中笑意浅浅,如是问道:“本王那小雨侄儿可还安好?”

    这话一出,百里锦马上要踏上比武场台阶的脚步彻底停在了那里。

    满场看着这厢的目光,都似乎燃起了八卦之光。

    百里锦年约三十,丧妻之后未曾再娶,大半是因为其子百里雨实在是是传说中的后母绝缘体。

    迎凤台上适时转出一声,“锦王爷,本公主虽年已双十,但绝不做别人后母,你还是免了吧!”

    挑出这茬,杨皇后附在西横国主的耳边不知说了两句,总之脸色一时变得微妙起来。

    堂堂西横大公主嫁给别人当续弦亦是笑谈,若日后还要替别人养儿子,争什么长幼嫡庶,岂不成各国笑谈!

    风向忽转的这样突然,却又早在意料之中。

    秦或朝着方才还势在必得的那人,淡淡一笑,“只可惜,你不够格!”

    他这样意简言骇,却足以叫人气的心肺炸裂。

    席间满怀希冀,百里锦能压一压秦或气焰的求亲们顿时焉了下去。

    若论武功,两人一时半刻绝分不出胜负,便是后面败了,他们能看到这样这一场高手为美人对决,也不算不虚此行。

    哪里知道这容王爷,短短数语,便断了百里锦上场的心思。

    “不急,本王相信总会有那一日!”

    百里锦面色微顿之后,脚步忽转。

    走向了另一边,伸手扶起了倒地久久不起的封尧。

    如来时一般缓缓走回席间,姿态依旧没有半分窘迫之色。

    台上秦或不语,显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

    百里锦此举显然已经和弃权无异,这样一来场面便有些令人咋舌了。

    连东临锦王爷都被三言两语打的铩羽而归,这招亲宴还有谁能与之一较高下。

    满场寂静无声里,秦或衣袂翩飞,一双幽幽墨眸便又落在了那层层帘纬之后。

    这大公主同容王分明是郎情妾意、款款深情,哪里还有别人横插一脚的份。

    就在众人都以为,大公主长达的招亲宴,就要就此画上完满句号的时候。

    银白软甲的杨浩面色紧绷的站了起来,“国主,还有末将最后一试!”

    一时间焉下去的求亲者眼睛又亮了,席间一片议论纷纷。

    方才杨浩未曾参与秦暮栩那一场挑衅,百里锦主动弃权,那么久只剩下他与秦或二人。

    座上西横国主挥挥手,“你去吧!”

    即便知道并没有什么获胜之机,总要给这痴心的年轻将军一个死心的机会。

    席间秦小侯爷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活该你倒霉啊!”

    抬手,便将长剑抛了过去。

    杨浩伸手接过,随即飞身掠上比武场。

    “多事!”

    迎凤台上大公主不由得皱眉怒色,手下一重,一层帘纬便硬生生被撕扯下来,好在台下目光都聚集在比武场上,一时也无人注意到这里。

    若不是这杨浩还要在这种时候加一场,她这招亲宴便结束的早一些。

    即便杨浩的上场并不能真正影响到什么结果,卿宁的目光穿过那层层帘纬,落在比武场上。

    身上的烈焰之气焦灼,几乎要将她燃尽。

    明知多看一眼全是枉然,仍旧移不开目光。

    或许今日之后,那祸害便是别人的如意夫君,与她那点可悲又可笑的交易关系,也就此结束的彻彻底底。

    两厢对立,长剑银光一点点从剑鞘之中呼之欲出,年轻将军的眼中是对眼前人的如此多年来的复杂神色。

    他似乎是用尽全身所有力气,才说出那一句“容王,请!”

    秦或静立场上,没有半点要动手的意思,墨眸无息划过那长剑寒光。

    不带半丝情绪一般的开口道:“你不是本王的对手,换一样。”

    他这不是商量的口吻,不以已长压人,这是一种强者近乎于睥睨众生的态度,绝非普通人所能体会。

    即便席间那些王孙公子们,早就知道这并不是夸大其词,而是事实,听到这话仍是免不了黯然一惊。

    场上的年轻将军,面色发寒,手中长剑抛出。

    正因为杨浩也清楚秦或此言,已是对他极大的让步。

    但他绝不能就此放弃,思量半响,开口道……

    “那就请容王对弈一局!”

    杨浩说完这话的时候,年轻的面容上都微微有些泛红了。

    正因为清楚秦或的武功神秘而强大,所以他没有用那可笑的自尊心,来拒绝这个明显对他有利的提议。

    赢了,便是杨浩和风长华的一生一世。

    反之,便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和别人共度此生。

    这一刻,杨浩的选择是决然而明智的。

    那祸害何时有过什么弱点呢?

    卿宁想了想,终究没有任何记忆能给予她这个答案。

    唯一的印象便是,那祸害手中的棋子从来只用来杀人,而不是用来赢人的。

    这么一想,杨浩选的,或许对他而言,是有那么一点胜算存在的。

    而下一刻在看向那台上时,那人面容未改,语气淡淡,“也罢!”

    短短二字,听不出他其中深意,却无端叫人心生退意。

    席间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两人怎么就从比武换成了落子对弈。

    西横国主挥手示意,比武场上,已经有宫人布棋摆椅。

    转眼之间,秦或落座其中,白泽指尖习惯性的执墨子,眸色悠悠道:“杨将军先请!”

    这一派等闲从容姿态,叫杨浩看了那人一眼,有些生硬道:“多谢容王!”

    不禁怀疑起自己此举是否合理起来,但棋艺却是这年轻将军除武功之外,最值得称道之事。

    勉强稳住心神,占尽先机,落下白子。

    放着必胜的法子不用,非要给人一个与之争锋的机会,这事儿估计也就北溱的这位容王爷做的出来了。

    席间人坐不住的,纷纷起身道场上观战,此时文试、武试之分都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棋盘三步之外,很快便围满了看热闹了的求亲者们,一个个好似忘了来意一般,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棋盘之上。

    虽不是自己亲手落子,面上紧张之色犹胜三分。

    台下席间,一时都变得无比安静起来。

    棋局之中厮杀渐起,比之此前比武场上剑影刀光,却比之高手对决,更为牵引人心。

    这会儿,比武场场上层层人墙,迎凤台上人,便是视力在好,也看不清那棋局之中,落子如何?

    身侧风长华渐渐有些待不住了,手掌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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