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上位后白月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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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女子说这话时神情温柔,不曾有丝毫慌乱,就好像对曲锦瑟下毒,害得她险些丧命的,不是她一般。

    “给我一个理由。否则哪怕你曾在阿虞身边侍奉,我也要你付出代价。”萧西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话中带着冰寒彻骨的杀意。

    没有人可以坏他算计。

    “我要杀她,需要什么理由。”女子低低笑了起来,叹息着说道,“不要说只是一个拙劣的替身,便是真的阿虞,我也想杀了。”

    “你当真以为,本侯不会杀你?”萧西棠的眼中,浮起一股杀意。

    在女子说出这句话时,他真的动了杀心。

    女子面上未有惧色,她摇了摇头,笑意浅淡:“我不过是曾为夙虞所救,在她身边待过一段时日罢了,于侯爷而言,如何算得了不能杀的人物。”

    萧西棠请她来府中,不正是因为她曾跟随在夙虞身边,知晓她少年时的喜好习惯,有她指点,曲锦瑟便能学得更像夙虞。

    有一张生得像了九分的脸,再有意学了喜好举止,那便足以以假乱真了。

    “既然知道是阿虞救了你,你怎么还敢说出那样的话!”萧西棠冷冷地看向她。

    女子并不在意他森冷的目光,抱着琵琶,幽幽道:“她救了我,可有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若是她当年没有救我,一切是不是会更好些。”

    若是阿虞没有救她,若是她被那个邪修杀了,就不会遇见郎君,就不会陷入这日复一日,无望而漫长的相思。

    她心慕的那个人,眼中只看得见另一个女子,哪怕她已经失踪了十年,也未曾放下。

    偏偏那还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夙虞救了她,她连恨她也不能。

    女子笑着,眼尾坠下一滴泪。

    “我追随郎君身边这么多年,终于叫他记住了我。你带来一个这样像夙虞的替身,郎君眼中啊,又再看不见旁人了。”

    萧西棠终于露出些许震怒之色:“你疯了么?!”

    女子点了点头:“或许我早就疯了。”

    “在郎君眼中只看得见她,便是她离开了那么多年,还心心念念着她的时候,我就疯了。”

    嫉恨日日夜夜啃噬着她的心脏,可她又时时记得夙虞是她的恩人,待她万般好。嫉恨和愧疚两种全然相反情绪将她拉扯着,这么多年,她竟没有一刻得以安宁。

    曲锦瑟的出现,让她脑海里绷紧的那根弦,断开了。

    所以哪怕知道在侯府之中动手,很难瞒过萧西棠,女子还是这么做了。倘若被发现了,她这些年的煎熬,也终于可以有个了结。

    “郎君眼里有夙虞已经够了,不该再有曲锦瑟——”

    风扬起萧西棠玄黑的衣角,他冷声道:“若是澹台明镜当真深爱阿虞,便不会误认了别人。”

    萧西棠要算计的,从来不是澹台明镜。

    女子抬头,对上萧西棠的目光:“侯爷每次对上那张脸的时候,都能足够清醒,不会将她当做夙虞么?”

    那张脸实在太像了。

    萧西棠没有回答。

    女子笑了起来:“侯爷自己,不也做不到么。”

    天下男子,果然惯会自欺欺人。

    可是她自己,亦是如此。

    如今啊,她已经没有勇气回到她爱的人身边了。

    “我做的事,既然被侯爷发觉,也不必烦劳侯爷动手。”女子抬手,震碎了自己浑身经脉。

    鲜血从嘴角溢出,一滴滴坠落在她手中琵琶上,开出一朵又一朵妖冶的花。

    萧西棠没有想到她会决绝至此,霎时僵在原地。

    “萧西棠,阿虞,真的不在了么?”女子缓缓倒下去时,口中喃喃问道。

    你将一个肖似她的少女带回白玉京,是终于肯定,阿虞已经不在了么?

    她手中琵琶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铮然悲鸣。

    只是直到她阖上眼,也没有得到答案。

    “侯爷。”胡叔走到萧西棠身边,他瞧着女子,神情复杂。

    萧西棠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将她送回澹台明镜身边吧。”

    就算全了他们相识一场的情谊。

    “是。”胡叔低头应道。

    *

    午后,胡叔带着一袋灵石来到药堂交给商宁,这是萧西棠的赏赐。

    今日若不是商宁及时出手封住曲锦瑟周身大穴,毒性传遍全身,曲锦瑟恐怕等不到萧西棠和医修到场就没命了。

    胡叔还记得当日在南阳时,商宁连浮空舟和乾坤袋是什么都不知,于是还特意取了乾坤袋装灵石。

    只是商宁拿着乾坤袋,面上却不见多少欢喜之色。

    她倒出一枚灵石放在掌心,抬头问胡叔:“大叔,我能不能用这些灵石换我的奴契?”

    胡叔笑容一顿,不知她为何起了这样的念头。但想到今日莲池旁的变故,他摇了摇头:“近些时日,恐怕不行。”

    “为什么?”

    胡叔叹了口气:“侯爷近日心情不佳,你所求未必会被允准。”

    商宁明白了,看来她只能想别的法子离开永宁侯府。

    十日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商宁同微生雪约好再见的时日。

    东城门上,商宁坐在微生雪身旁,将前几日发生的事尽数讲与他听。

    “曲锦瑟的命是命,那些女婢医奴的命,就不是命么?她们也未曾触犯律法,永宁侯凭什么要她们为她陪葬。”商宁情绪低落,这些话她不能对永宁侯府中的人说,只能憋在心中,直到今日在微生雪面前,她才吐露心中种种愤懑。

    经此一事,商宁终于切身体会到,这景朝天下,权势竟是凌驾于律法之上的。

    “我不想再待在永宁侯府了。”商宁眸中黯然,“我想回南阳,我有些,想我爷爷了。”

    可是她的奴契在萧西棠手中,她要怎么才能离开?

    微生雪一直安静听她说话,未曾多言。他不通人情世故,自然也不知道这时候怎么也该出言安慰商宁两句。

    他只知道,商宁不开心。

    于是他把手中商宁带来的透花糍分了一半放在她手中:“不要不开心。”

    商宁看着手中半块点心,举起对着天光,看着糯米里透出的豆沙色,心中不知为何轻松许多。

    她大口吃下透花糍,对微生雪道:“大师兄说得对,不开心的时候,吃些甜的,心情就会好上许多。”

    “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

    白玉京中,实在找不出第二人能听她啰嗦了。

    “不用谢。”微生雪认真地看向她,“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是啊,他们是朋友。

    商宁弯起嘴角,与微生雪一起笑起来。

    少年赤诚的情谊最是可贵。

    城楼下,陈山河拎着他从不离身的酒葫芦走过,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道传音:“大侠!”

    他皱着眉转头,看见了站在城楼上兴奋地冲他招手的商宁。

    这不是那日在红袖招的小丫头么?陈山河看着商宁身边的少年,挑了挑眉,两个小家伙躲在这城楼上作甚?

    若是叫城门护卫发现,少不得要受一回牢狱之灾。

    他轻啧一声,身形一闪,下一瞬便出现在商宁身旁。

    “大侠,我们真有缘啊,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商宁对他笑道。

    陈山河揭开酒葫芦,豪饮一口:“小丫头,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商宁拍了拍微生雪的肩膀,仰头对她回答:“阿雪在这里等人。”

    “等人?”陈山河奇道,“你在等什么人,竟约在这个地方?罢了,趁还没人发现,赶紧离开,若是被白玉京负责治安的缇骑发觉,可就麻烦了。”

    微生雪摇头:“我与谢兄约好,要在此比试,未曾等到他来,不可毁约离去。”

    好一个榆木脑袋的小傻子!

    陈山河头疼扶额,现在这些小娃娃,怎么一个比一个难应付?

    他没好气道:“傻小子,你且说说,你要等的人,叫什么名字,或许我能帮你打听一二。”

    微生雪抬头看向陈山河:“我记得,谢兄名叫九霄……”

    陈山河手上动作一顿,面上笑意缓缓褪去:“你说,你要等的人,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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