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有些寂静。
秦韬更是回头诧异地看了眼玉茵茵,目光中隐隐带着担忧。
他怕茵茵得罪了二皇子。
“我们走吧。”比起秦韬的担心,玉茵茵就淡然多了,她朝男人展颜一笑,面容一下子又温柔了下来,让人忍不住的心神一荡。
秦韬迟疑地瞥了眼前面拦路的侍从,欲言又止。
玉茵茵抿唇轻笑,“没关系,我们掉头,从旁边巷子里绕过去就是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沈辰宁了,既然对方想透过自己拉拢玉秦两家,肯定不会强行做什么,顶多就是骚扰罢了。
“好。”秦韬看了眼明显又冷了几分的侍从,直接依照玉茵茵的话,勒动缰绳控制着马车掉头。
然而玉茵茵却低估了那侍从的态度。
自从沈辰宁表现出对玉茵茵看重的态度来,刘琪就看她十分不顺眼,眼下对方又如此无视主子的吩咐,他顿时双眼一冷。
秦韬才刚把马车掉头,突然眼角余光瞥到一抹银光,他面色微变,想也不想地将手中缰绳甩了过去。
“叮”地一声,是皮鞭与长剑相撞发出的声响,刺耳又尖锐。
玉茵茵才刚在车内坐稳,听到外面的动静立马眉头一皱,紧接着就要起身出来。
然而她双手才扶上车厢,就听外面传来秦韬的声音:“茵茵,呆在车里别动,外面的事情交给我。”
玉茵茵刚刚抬起的脚犹豫了下,到底是又缩了回去。
双眸中闪过一丝肃杀。
是她大意了。
这毕竟不是前世,眼下二哥还没中状元,秦韬也没参军,依照现在的状况,就算沈辰宁有耐性,却不代表他手底下的人会同样服气。
若是记得不错,外面那个叫做刘琪的侍卫,家中似乎有个妹妹……
越想,玉茵茵的面容就越沉,她扶着车厢的手渐渐用力,关节处都泛了白。
外面的打斗声很快就停止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玉茵茵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反倒是小心翼翼地将车窗帘子掀开一点点,见不远处的巷子口,秦韬和那刘琪彼此相对而立,一个把缰绳作鞭,一个手持长剑。
因为天色逐渐昏暗,又有些距离,玉茵茵并不能辨认秦韬有没有受伤。
但瞧着情形,似乎刘琪并没有占到上风。
这么一想,玉茵茵立马掀开车帘下车,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在秦韬和刘琪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站到了秦韬身旁。
“茵茵,你怎么出来了?”秦韬皱眉,将缰绳换了个手拿,右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身后带,言语间难免带了几分责怪,“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该过来。”
玉茵茵并没急着回答,反倒是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最后一把握住他的手臂,满脸肃容,“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而已,你别担心。”秦韬听出她的关心,心底一暖,越发把人往旁边推了推,柔声道:“你先在这儿躲好,我们很快就走。”
玉茵茵冷冷地瞥了眼站在对面伺机而动的刘琪,缓缓点头,“好,那我等你。”
这一次,不管多久,换她来等他。
玉茵茵说着,缓缓往后挪了几步,争取不让自己成为秦韬的负担。
而那边刘琪,看着秦韬与玉茵茵低头说话,眼底闪过一丝冰冷,若是认真看,还能发现其中的震惊。
是的,震惊。
刘琪虽然出身不算多好,但也是京中新贵,身手更是称得上极好,不然也不能被二皇子看中选在身旁做贴身侍卫。
可他适才与这个寂寂无名的秦韬一番过招,却惊诧的发现,这秦家贱民竟然能跟自己打个平手!
想到这,刘琪脸色微凛,看着秦韬和玉茵茵的目光越发警惕起来,“一个小小的平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身手,说吧,你们是哪里派来的人,竟然敢潜伏在此,故意引起殿下的注意,究竟是何居心?”
玉茵茵听他三言两语就给自己和秦韬扣了这么大的一个帽子,顿时气笑了。
只是那边秦韬已经先她一步开了口,“居心?这话应当是我问你才是,仗着是二皇子身旁的侍卫,就能仗势欺人了不成?”
“秦韬,别跟他废话了。”玉茵茵见刘琪神情不变,知道秦韬的话对他的影响并不大,索性出声让秦韬暂且停下,转而冷笑地看着刘琪,缓缓开了口,“我看你怕是昏了脑子,别告诉我不知道玉家,眼下我们家中被七年前的那桩案子压得恨不能隐姓埋名,如何会故意吸引你们家殿下的注意力?”
刘琪闻言一噎。
早在自家殿下吩咐后,他就将玉茵茵给调查了一遍,自然知道玉家那桩案子。
但眼下被对方直接拎出来,刘琪不免有些难堪。
不过他对玉茵茵和秦韬的态度十分不满,所以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放他们离开,反倒是梗着脖子,冷声道:“既然不是另有企图,为何不敢见我家殿下?要知道入了殿下的眼,你玉家日后入朝也会更便宜许多。”
玉茵茵见他竟然还知道用利益来诱惑自己,顿时笑了下。
看来这侍卫也不傻,怪不得能在沈辰宁身旁待这么许多年。
“不必了,我们急着回家。”玉茵茵断然拒绝,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甚至还又照着之前刘琪的质问补上几句,“不过,既然你都说了,我们玉家和秦家都是一般平民,想必没有什么能入二皇子的眼,劳烦你转告一下,日后还是莫要再见面了。”
她说完,也不管刘琪的脸色如何难堪,直接拉起秦韬的手臂就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刘琪见二人毫不避讳的样子,顿时脸色冷沉,“世风日下,不知廉耻!”
秦韬脚步一顿,转头就要继续跟他动手,却被玉茵茵一把拉住了,后者柔柔地唤道:“秦韬,别跟他一般见识。”
“可是……”秦韬犹豫了下,看着她的目光复杂中带着心疼。
他不想让茵茵被人非议。
“不过是一些小人耳语罢了,伤不到我。”玉茵茵猜测到他的想法,摇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