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沉菁菁的爆发,姜菀显得格外淡定。
她甚至还从旁边倒了杯茶给沉菁菁,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你别光顾着说,仔细嗓子不舒服。”
“阿菀姐姐!”
沉菁菁气狠了,忍不住夺过茶水就往地上扔,发出“砰”地一声脆响。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车萦然有些无措地扯了扯沉菁菁的衣袖,“菁菁……”
“阿菀姐姐,我不管,你不能跟着去山西!”沉菁菁小脸板着,难得严肃的模样,“你今个儿也不准回去了,就留在我家住好了!”
“……她会派人来接我的。”姜菀动了动唇,声音明显低了不少。
显然,沉菁菁气急砸东西的情景,将她也吓了一大跳。
玉茵茵见状索性直接道:“那我们几个都留下,我一会儿就派人回府同家里人说一声,萦然呢?你能不能留下?”
“我也行。”这个节骨眼上,车萦然自然不会拒绝回家。
姜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玉茵茵,最后目光落在一脸不高兴的沉菁菁脸上,只觉得鼻子一酸,心口涨涨的,让她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于是玉茵茵等人便打发身旁的小丫鬟去送信,为了安全,沉菁菁又专门找管家配了辆马车,专门把三个丫鬟送到各自府上。
听说她们要住下,沉夫人把身旁得用的妈妈打发了过来,好跟着安排她们几个的客房。
但沉菁菁却十分不耐的把人打发走了,坚持要让三个小姐妹一起住在自己的房间内。
对此,妈妈十分无奈,“姑娘,您屋里就只有一个床,顶天了也只能睡两个人,如何能留下三位姑娘?”
“这你就别管了!”沉菁菁从小就被家里人宠到大,多少还是有些骄纵的,这会儿也不管那妈妈说什么,直接就把人往外赶。
妈妈无奈,只能先领着丫鬟找自家夫人去禀报了。
倒是姜菀,在旁边颇为无奈地看着她,“你打算让我们怎么住?”
“大家一起打地铺怎么样?”
沉菁菁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是早就蓄谋已久,“我早就想试试在地上睡的感觉了,可家里人一直不肯让我这样,现在大家都在一起,反正床也睡不下,正好试试!”
“……你这要是让你母亲知道了,只怕要打你。”玉茵茵哭笑不得地说着。
可不就是么?
哪家待客,待到让客人睡地板的?
也就沉菁菁这个心大的丫头才会出于新奇提出这样的提议。
不过沉菁菁的这个提议虽然过于胆大,但除去姜菀和玉茵茵,车萦然是首个表示可以的,甚至跃跃欲试地问她。
“菁菁,我们怎么打地铺?是就把褥子什么的铺到地上吗?还是说怎么样?”
“萦然,你也跟着她闹。”姜菀头疼地看着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车萦然眨了眨眼,一板一眼地同她解释,“你不知道吧,其实边关可多这样睡的,毕竟有时候行军累了,有没有足够的床榻怎么办?自然是就地扎营,打地铺了!”
车萦然说的有板有眼,就连姜菀都被她唬住了。
反倒是玉茵茵,在旁边笑不自已。
最后还是按照沉菁菁的想法,决定打地铺睡下。
但眼下显然不是打地铺的好时机,毕竟若是这么早就把房间地上铺满了褥子,只怕转眼就会被几个丫鬟报到沉夫人那边去。
天色还早,沉菁菁提出几人去家里的后花园里玩。
沉家在京中呆了许多年,虽然一直不温不火,没能出头,但比起初来乍到的车家,还是要好上许多。
比如他们的府中,就有一个小花园。
虽然花园不大,但架不住精致,其中收拢了许多沉夫人喜爱的花花草草,随着玉茵茵等人跟着沉菁菁进去。
竟然还看到了一个小池塘!
“天啊,菁菁你们家原来这么好玩的吗?怎么之前 都没听你说过。”车萦然一边感叹,一边抓住好友的手臂,眉眼间尽是惊艳。
沉菁菁挥挥手,“这算什么,我从小到大都在这里玩儿,早就玩腻了!”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可她唇角的笑意却明显不一样。
自己再不喜欢,那也是家。
能被小姐妹们认同,心底的成就感还是不一样的。
果然,车萦然听到她这么讲话,忍不住就抱怨,“菁菁你这话就太过分了,想我们家都光秃秃地成了那个样子,我都没好意思嫌弃呢!”
“我说是真的嘛!”
沉菁菁见状直解释,“虽然这个地方好,我也承认,但再好的东西也架不住天天看不是?难不成你在边关呆那么久,还喜欢?”
“当然喜欢!”车萦然毫不犹豫地点头。
虽然来之前她有时候也觉得边关太无趣,但等出来了才会发现,民俗开放的边关到底有多好!
越说越想念,车萦然脸上不由浮现几丝怅然之色。
沉菁菁见自己说错了话,赶忙低头认错。
最后玉茵茵和姜菀也跟着一起逗趣,又招来厨房的人让他们收拾一个锅子出来,几人美美地守着池塘吃起了露天锅子。
几个人难得聚在一起,一时开心就忍不住烫了点酒。
姜菀的酒量不好,很快就上了脸,红晕晕的面颊为她温婉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春色,看上去让人忍不住心底一动。
不过虽然看上去脸颊红红的,但姜菀人却还是很清醒。
倒是沉菁菁,喝多了颇为不安分,闹腾着要跳舞,拉着车萦然一起跑到了旁边空地上,又是剑舞又是什么的。
也多亏她没习武,手中也没个趁手的武器啥的,不然玉茵茵还真担心会被殃及。
车萦然和沉菁菁在那边打打闹闹的,玉茵茵便陪着姜菀坐在亭中。
“阿菀,你未来打算如何?”
蓦地,玉茵茵开了口,目光却仍旧落在不远处玩闹的二人身上。
姜菀抿了抿唇,眼底的光一下子就淡了许多,“我不知道,她说服了我父亲,若是不去山西,只怕我就要去道观了吧。”
可她舍不得。
舍不得这几位至交好友,也舍不得这繁荣的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