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外室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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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雪园位于平康坊西北角,两进的小院落,遍植清雅幽兰,铺绒白织毯,到处洁净雅致。

    夜色浓稠,昏黄的烛光在锦窗上映出一副美人剪影。

    音音披了件外袍,伏在炕桌上描绘花样,笔下的富贵花鸟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一阵冷风吹进来,让她微微瑟缩了下,抬眼便见隔扇门大开,走进来一个挺拔身影。

    待看清那轮廓利落的脸后,她猛的起了身,急急往后退了两步。案桌被掀翻,绣样笔墨哗哗啦啦散了一地。

    江陈微扬了眉,一步步走来,高大的身影将她罩了个严实,带了点不悦的语气:“你怕什么?”

    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音音看见他便想起首辅府上的那一夜。那样强势,摁着她的腰,伐挞不止,不允许她有丝毫的忤逆,如何让人不发怵。

    江陈见她不说话,往后退了一步,弯腰捡起地上的绣样,端详了片刻,道:“不是让于劲给了你银子吗,如何还做这些?”

    音音搅着手,犹豫了一瞬,去榻上摸出个荷包,将里面的银票抽出来,放在了桌案上,细声细气:“大人,无功不受禄,暂住雪园几日已是叨扰,哪里能再收银子。”

    顿了顿,扬起脸:“我能养活阿素与沈沁。”

    纤细的身影在烛火里摇摇晃晃,明明娇柔的像浮萍,出口的话却倔强又笃定。

    江陈瞧着这身影,微恍惚了一瞬,旋即自嘲的笑,是了,她从来不要自己给的东西!

    再开口便带了轻佻的玩味:“收着吧,你前日伺候的好,让爷很是舒爽。”

    音音骤然涨红了脸,忽而觉得自己便是那花楼里的妓子,因着伺候的好,被随手丢掷了些赏银。

    她睫毛轻颤,一时说不出话来。

    江陈默了一瞬,将一只小巧白瓷瓶递了过来,闷声道:“拿着,宫里的秘药。”

    “秘药?”音音一时没明白,脱口问了句:“如何用?”

    她一双眼懵懂而纯挚,看的江陈转了目光,摩挲着腰间佩玉,微暗哑了音调,道了句:“用在我弄过的地方。”

    音音霎时明白过来,身子一僵,红晕便蔓延到了脖颈,眼里也浮起了水雾。

    她不想再想起那一夜,他偏挑开了那遮羞布。

    那滴泪还未落下,便听男子不悦道:“哭什么?沈音音,你这般不愿,前夜又何必来!”

    江陈忽而烦躁,倏忽转身,大步往外走,鹿皮靴在这寂静寒夜里发出踏踏的声音,一声声踏在音音心上。

    她瞧着那身影渐渐远去,屋子里的压迫感也随之消散了不少,不由微舒了口气,冷不防那清朗微沉的声音又响起。

    他说:“沈音音,我若是没记错,你有个堂哥,因着被沈家牵连,现如今还在岭南受苦。”

    挺拔的身影停顿一瞬,又转瞬消失在门边。

    音音陡然一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急急追进了连廊。

    她扯住他的袖子,出声唤他:“大人……”

    因着跑的有些急,这声大人颤颤的,让江陈止了步。

    他转着手上的扳指,也不出声,只好整以暇的看住她。

    音音平顺了下呼吸,急急追问:“大人,您……您无缘无故,因何提起我堂哥?”

    江陈瞧着她清澈的眸子,现了不耐神色:“沈音音,我没有多少功夫同你耗。”

    这个姑娘,通透的很,他不信她没听出这话里的意思。

    音音垂下眼,想起了她的堂哥沈慎。

    她父亲只母亲一个,兄弟姐妹少,膝下又无男丁,便过继了大伯的儿子,养在身边,打算日后承袭了爵位,她自小便是跟堂哥表姐玩大的。

    苏幻表姐性子倔,是个有主意的,堂哥呢,小小年纪,却纨绔的很。两人最是不对付。

    而她便是最娇气的那一个,整日被他俩嫌弃弱不禁风。

    她们三个人吵吵闹闹,动不动就冷战好几天。玩闹起来,还拿那大雪团子互相砸,每年冬天都得闹场风寒。

    只是她从来没想到,等沈家一遭殃,那些平时将她捧在手心里的长辈都散了。是她的幻表姐拉住了姐俩的手。

    而当初那个纨绔少年,不顾伯父伯母的阻拦,不顾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大好前程,竭尽所能的奔波,最终触了皇家的颜面,被寻个由头流放去了岭南。

    他走时,她连一面都没能见着。

    遭了劫难才明白,原来年少的情意才最纯粹,她不可能不顾及她的二哥哥。

    她扬起脸,下了决心,晃了晃江陈的袖子,轻轻问:“大人,你想要音音怎么做?”

    要她怎么做,才能换他救回二哥哥?

    她出来的急,外裳也没披,这一跑,松散的中衣领口敞开些许,漏出圆润白皙的肩头,一头乌发随意散开,在身后随着夜风飘飘荡荡,平添了许多白日见不到的风情。

    此刻偎依在他身侧,柔顺又乖巧,手上还轻扯着他的袖口,倒像是撒娇邀宠,在这暗夜里透出暧昧与缠绵。

    江陈眸子暗了暗,却仍旧不疾不徐:“能不能救回你堂哥,也得看你的本事,我说过,不喜欢无趣的女子,你可懂?”

    其实怎样的女子有趣,他也说不上来,他只是想看她笑着迎合他、讨好他,再不是当年那个连一眼也不会看他的小姑娘。

    音音咬着下唇,瞧了眼已熄了灯烛的厢房,忽而伸手,勾住了江陈的玉带。

    不管如何,先要去屋里,总不能让沁儿与阿素瞧见了。

    她勾着他的玉带,一步步进了内室。

    等隔扇门一关,才觉一颗心惶惶不安。

    她实在不懂如何勾男人,又开始手足无措。

    江陈倒是耐性十足,站在室内,静静瞧她。

    烛火噼啪一声,爆出一个烛花,让音音陡然回神。

    她一咬牙,松开了腰间系带,素锦中衣落了地,白莹莹的肌肤晃的昏暗内室也亮了几分。

    江陈眸光一暗,身子陡然僵住,他看着小姑娘只着了亵衣小裤,踩着月光走了过来。

    胸前一朵睡莲饱满异常,起起伏伏间格外鲜活,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他一只手便能牢牢禁锢住。

    小姑娘走过来,伸手环住了他的颈,声音有些抖,却故作镇定的轻笑:“大人,我……我有趣的很,什么都会的。”

    滑腻的肌肤蹭过江陈的脖颈,让他微微闭了闭眼,在听到她这句“什么都会”后,却轻轻笑了一声,眼尾上挑,薄唇勾起,笑的又坏又轻佻。

    音音瞧见他这笑,背上却有些发凉。

    江陈这人,穿上官服,有股子孤高的疏离,音音见过他对旁人时,都是一副清正冷肃模样。

    偏生在她面前,就露出不受管束的放荡来,狭长凤眼一挑,笑起来坏坏的勾人,罂粟花一般,轻佻又危险,让她无处可逃。

    她晓得他这笑里的意味,便大胆凑近了几分,踮起脚,娇嫩的唇瓣落下来,印在了男子耳畔。

    这吻毫无章法,青涩而生疏,可也正是这份青涩,最容易勾起火来。

    江陈只觉腾地一声,体内蹿起一股火,他伸手握住了她的腰,将人推进了锦缎堆里。

    “阿姐,阿姐,沁儿害怕!”沈沁稚气的声音陡然响起,让两人都楞了一瞬。

    音音也不知哪来的力道,一把将江陈推开了,伸手便捂住了他的唇。

    江陈蹙眉,现了愠怒神色,可瞧见她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眼里雾蒙蒙的,透着急切的恳求,竟一时没有动作。

    “阿姐,阿姐。”那声音越来越近,眼见就要进内室了,音音眼疾手快,扯过锦衾,就将江陈盖了个严实。

    她转身抱住扑进来的小人儿,安抚道:“怎得了,可是又做噩梦了?不怕,阿姐在。”

    沈沁瞪着圆溜溜的眼,左右看了几眼。抱住音音的脖子,奶声奶气:“阿姐,我想同你睡。”

    阿素也踏了进来,一脸焦灼担忧,握住她的手问了句:“姑娘,你……”

    她刚刚听见廊下的动静,便担忧这江大人又不怀好心,要强迫她们姑娘。

    可外面有护卫守着,她也进不来,只能借助小阿沁,让她来打个岔子。

    门外于劲搓着手,他一时没提防,竟让个孩子坏了大人的兴致,不免后怕,恶声恶气道了句:“阿素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时候,带了孩子先出来。”

    音音回握了下阿素的手,低低安抚了句:“无妨”,便让两人回了厢房。

    江陈呼啦一下掀开被子,声音沉的很:“沈音音,本官便这样见不得人?要被藏你起来。”

    音音低垂着头,一步步迈过去,扯住了他的衣衫:“大人,您……担待一二,我……我替您更衣。”

    她纤细的指伸过来,直直去摸索江陈腰间的系扣。

    忽觉身侧的人僵了一下,臂上一紧,便被拽进了男子炽热的怀。

    扯到了伤口,她下意识“嘶”了一声,让江陈动作顿了顿,他问:“怎么了?伤到了?”

    音音面上殷红一片,低低道了句:“无妨,大人……大人轻些便好。”

    江陈恍然大悟,这是初次的痛还没过去。

    他闭了闭眼,压下了那股子邪火,将人松开,便去系腰间的玉带,语气不善:“你既还疼,如何又来勾我。”

    音音抬起头,眨巴着眼,无辜又委屈,却是敢怒不敢言。

    明明是他让她来勾他,现如今又这般说。

    江陈瞧见她这模样,微挑了下眉,没再言语。系好玉带,便要出门。

    音音瞧着那背影,忽而惶恐起来,她是不是搞砸了?他还是嫌她太无趣了,不值得他拿她二哥做交换?

    她爬到榻边,死死拽住了他的袍角,声音仓惶:“大人,我堂哥……”

    “他会回来。”

    这声音笃定又果断,让音音喜极而泣,只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又听他道:“但你,日后需留在这雪园。”

    她楞了一瞬,跌在了锦缎上,她方才还异想天开,以为再用一夜,便能同他交换。

    原来,他要她做他的禁脔,从此再不能见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得请个假了,后天回来,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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